何春曉一愣，又想起了他在和連夫人“告狀”之前，與自己擦肩而過時說的那句話——
“不是你自己說的，這刀是你‘男朋友’送的？”
狠狠甩甩頭，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後。
何春曉嘆了口氣︰“阿姨沒來的時候他幫我教訓了鄒盛光，我勸了他幾句，說只是個孩子，不用下狠手。他就生氣了，說……說……”
“說什麼？”連夫人臉色一凜，“他罵你了？！”
“沒有沒有！”何春曉看看她，又看看魏小蘭，撓了撓鼻子，“他說就是因為鄒盛光還年輕，所以已經留了分寸了。不然的話，他會……呃……”
“會怎樣？他還敢殺了他？年輕人，就是喜歡吹牛。”連夫人輕哼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明知道厲珩軍不是什麼登徒浪子，她還是看這小子不順眼，總有種自家的好東西被人惦記的感覺。
“那倒沒有。他只是說，他會直接廢了他的命根子。”何春曉望天。
“噗——”
“咳咳……”
何春曉保持轉頭看著窗外天空的姿勢，等旁邊兩人都淡定了下來，她才回頭，平靜的繼續道︰“所以我當時可能表情有點奇怪。”
“他沒欺負你就好。”連夫人點點頭，非常能理解她當時的心情。
“不過你也是的，那個厲珩軍看起來不是不講理的人，他既然出手幫你教訓別人，那肯定是別人做錯了什麼吧，你怎麼還勸？”魏小蘭擦干淨了嘴巴，脫口就說，然後頓了頓，摸了摸鼻子，“當然，這個私下打架是不對的，我也不是慫恿你們聚眾斗毆。不過有時候你還是得學會保護自己，這麼心軟，你以後豈不是還有的虧吃？”
“放心！我哪那麼聖母？”何春曉知道她是為自己著想，看她一本正經的解釋就想笑，“這個叫鄒盛光的，估計高中都沒畢業，我都沒被他佔到便宜，所以才這麼淡定。如果真吃虧了，我一定不攔著他，就算他要斷了這小子的命……咳咳！總之我不會吃虧的，你們就放心吧！”
“你啊！到底是個女孩子，說話還是斯文點才好。”連夫人無奈的看著她吐吐舌頭，笑著搖了搖頭，“那小子是不是喜歡上你了？”
“咳……咳咳……”
何春曉終于也嗆住了。
“看來是真的。”魏小蘭笑眯眯的攔住路過的服務員，給她要來了一盒紙巾，“別激動，慢慢說。”
“我激動個……”在連夫人的瞪視下，何春曉把那個差點脫口而出的“鬼”字吞了回去，活活換了個詞，“我激動個什麼勁啊！根本就沒有！”
“真沒有？”連夫人和魏小蘭非常默契的異口同聲。
“真沒有！”何春曉嘆氣，拉過第二盤蛋黃小圓餅繼續吃，“他只是號稱要追我。”
魏小蘭︰“……”
連夫人︰“那不就是喜歡你？”
“這不一樣。”何春曉搖搖手指，覺得吃的嘴巴有點干，所以低頭喝了口茶，才繼續道，“想追我，未必是因為喜歡，也有可能是因為好奇，或者是因為有新鮮感。這兩者差別還是很大的。”
“但是我看他對你是認真的啊。”魏小蘭依舊很迷惑，“不然他怎麼會寧可自己受傷，也要救你？”
“是啊，所以我很感謝他，但是見義勇為只能說明他是好人啊。比如說吧，你們那個隊長，叫什麼船的，他如果路過的話，肯定也會救我，但是你能說他就是喜歡我嗎？不能吧？因為就算是被陷害的不是我，是個什麼老頭老太太的，他也會救，那他都喜歡嗎？”何春曉給她分析，也是告訴連夫人，“所以你們以後別把我和他湊一塊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人生就倆目標︰順利升學上一中，守住我媽的公司。其他都不考慮！”
“我隊長叫周舟。”魏小蘭忍住笑意，卻還是很好奇周舟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女人，不僅沒記住他全名，連個姓都沒記住，要叫他“什麼船”的女人，不知道是什麼反應。
“不管是周舟還是周船，人家那是警察，救死扶傷維護公民的安全本來就是他的責任和義務。”連夫人幫她把另外一盤口味相近的點心挪得更近點，輕哼了一聲，“我看那小子可不是什麼做好事不圖回報的三好生，他看你的眼神就不懷好意，你真覺得他對你不是認真的？”
何春曉拿點心的手頓了頓︰“如果是真的，那就更不能答應他了。”
“為什麼？”連夫人奇怪，雖然放心何春曉暫時不會被什麼來路不明的小子搶走，卻也不想何春曉真的單身一輩子，“你是因為你爸媽的關系，所以才沒信心？”
什麼？
何春曉眨眨眼，想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這是以為自己是因為看到何家康對老媽的絕情，所以對感情沒信心了？
她笑笑，猜的不對，但是也不算錯吧。
自己確實是不相信什麼天長地久之類的鬼話，不光是因為何家康，還因為陳富強！
想到這個名字，她收回正要去拿甜點的手，胃口全無。
“這話我覺得不對。”魏小蘭沒听明白連夫人的意思，不過也猜到了幾分，皺眉道，“听我們頭說，那個厲珩軍應該是個練家子。你家……那些人對你出手過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他如果能經常和你在一起，不是也能保護你嗎？”
“那我為什麼不自己連連功夫？他就算真做了我男朋友，也不可能24小時貼身保護我啊。”何春曉搖頭，“如果只是為了這樣就和他在一起，不是在欺騙他，利用他嗎？這樣太不厚道了。”
魏小蘭眨眨眼，還想再勸，卻見何春曉一臉冷漠的看著面前的那杯茶，她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你和他說過你不喜歡他嗎？”連夫人忽然問。
“說過啊，但是他似乎沒放在心上。”何春曉撇撇嘴，“可能是因為家庭條件太好，沒被人拒絕過吧，所以反而更想追我了。不過，大概也就這陣子。過段時間沒回報，他估計就放棄了。”
“你的意思是，他因為沒得到你的回應，所以才一直追你？”連夫人慢慢問。
“是啊。”何春曉點頭，心里雖然不是很肯定，不過想想何家康，老媽當初剖心剖肺的對他，不還是早早就厭倦了？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他？這樣他得到了你的回應，不就放手了？你也清淨，他也清淨，不是一舉兩得？”連夫人挑眉，看著何春曉，“你並沒有違心的說過你喜歡他，又談得上什麼欺騙？他自己願意和你在一起，這又怎麼算利用？”
“對呀！就是這話！他要是對你不是認真的，你和他處幾天再分手，大家彼此都不受傷。反正你情我願的，為什麼不行？可是如果他對你是認真的，你就更不吃虧了，而且說不定啊，你倆處著處著就有了感情，不是更好？”魏小蘭一拍手，崇拜的看著連夫人，“我都差點被你繞進去了！還是連夫人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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