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撐過了曹四喜毒癮發作的整個過程,潘玉磬全身大汗淋灕,最後一根金針從曹四喜體內拔出,曹四喜立即恢復了知覺。
潘玉磬臉色不好,灰敗清白,嘴唇上半點血色都沒有。
“姑娘,你,你怎麼了?”曹四喜徹底清醒了,看潘玉磬臉色不對掙扎著就想從床上起來。
“躺回去,我沒事,你別動!”
潘玉磬喘著粗氣,麻三姐慌忙過來扶她坐下,倒了杯熱茶給她喝下,唇色這才稍微緩和些。
曹四喜滿臉自責,愧疚的低下頭︰“都怪我拖累了姑娘……”
“不,四喜姐你別這麼說,雖然我幫你控制住了身體,可整個過程中你的心志無比強大,這第一次最難熬的,但你已經撐過來了,後邊只要不放棄,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徹底戒掉大煙癮!”
潘玉磬是由衷的佩服,鴉片成癮,戒斷自是千難萬難的。曹四喜身上又股不認命的韌勁,為達目的可以忍受任何苦難,這樣的人是和很難得的。
潘玉磬扶著桌子慢慢站了起來,她的身體她自己很清楚,不過是體力透支而已,並沒有大礙。
“好了,曹媽媽還領著人在外邊守著呢,四喜姐你休息吧!三姐你扶我出去,等下我開張藥方,你去藥鋪抓藥,這藥能幫助四喜姐更好的戒掉煙癮。”
麻三姐一直跟潘玉磬跟前守著,听得她這麼一說慌忙將她扶起來,卻又不由得面露難色。
“怎麼了?”潘玉磬歪著頭問,順帶著站定喘息一會。
“這個,潘丫頭啊,去藥鋪抓藥咱沒銀子啊!”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難怪麻三姐這麼為難。
“沒事,待會只管問曹媽媽要,放心,肯定能要著!”
不是潘玉磬故弄玄虛,實在她累壞了,待會還要給人看病呢,得抓緊時間積攢體力。
麻三姐扶著她走到門邊,潘玉磬便不讓她再扶了,麻三姐開了門,她強撐著身子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前來看病的窯姐被柳語欣先前那頓挑唆,有兩個心里沒底的已經走了,剩下這幾個大概是秉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了吧!
曹媽媽顧不得挽留,她被潘玉磬掐那一下,一開始還沒那麼嚴重,可漸漸的腿上舊疾發作,疼的鑽心,連樓都下不去,只能蹲在角落里痛苦的呻吟。
潘玉磬出來以後第一件事兒就是走向曹媽媽,在她身邊蹲下,嚇的曹媽媽一臉咸菜色接連往後退,害怕潘玉磬再傷害她,恨不得整個人縮在牆角里。
潘玉磬很難得的沖曹媽媽笑了笑,說話也很溫柔。
“曹媽媽,您這是年輕時摔斷過腿,找的蹩腳郎中沒給治好,這才落下了老毛病,陰天下雨的就得疼起來,疼很的時候除了抽大煙,都沒別的辦法可以緩解,對嗎?”
曹媽媽的傷在膝蓋,她也有大煙癮,只不過沒有曹四喜那麼嚴重。
曹四喜那是先前自己不想活了才會往死里抽,要不然這個時代的鴉片對身體的殘害,其實遠不如後世的毒品。
“你,你個死丫頭想干嘛?青天白日的,你敢謀害老娘不成?”慫人三分膽,曹媽媽仗著手里捏著潘玉磬的賣身契,明明吃過苦頭了卻還梗著脖子裝的很硬氣。
“不,您誤會了,我不謀害您,相反的,我還能給您治好呢!當然,您得付我診金!”潘玉磬可沒那麼多功夫陪曹媽媽耽擱,她直接了當的對曹媽媽提出了公平交易。
“您這是老毛病了,每每疼起來的滋味咋樣您自己最清楚了,十個大洋,十個大洋我保證給您治好,不留後患!”
“十個大洋?這麼貴,死丫頭你怎麼不去搶?”曹媽媽一听潘玉磬獅子大開口,激動的差點沒捂住膝蓋蹦起來。
潘玉磬一臉冷漠,她彈了彈身上的灰站了起來,徑直走向那幾個來看病的窯姐。與她們頷首致意。
“讓各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幾個窯姐兒紛紛點頭,倒是沒人接話,估計是害怕說太多話被別人認出自己的聲音吧!畢竟在場的都是同行,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葬送的可是自己的前程,誰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著呢!
這些人應該是各家窯子里收入不菲的紅姐兒,雖都帶著薄紗斗笠看不清楚臉面,可腳上穿的甦稠繡鞋,腰間帶的瑪瑙玉佩,無一不在顯示她們身價不菲。
曹媽媽也是個眼楮毒辣的,如果來的是一幫窮酸苦哈哈的下等窯姐兒,她才不會這麼積極!
“媽媽您先擱這兒慢慢想吧!病人們等很久了,我把她們都帶到二樓的天字一號房去看病去了。”
潘玉磬居高臨下,睨著眼楮與曹媽媽說話,那模樣瞧著倒叫人分不出這春滿堂是她一個黑臉小丫頭片子做主,還是曹媽媽這個老鴇當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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