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餓久了產生幻覺,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人把她扶了起來,潘玉磬睜不開眼,唇邊被壓上了碗沿兒。
“張嘴,喝下去。”
是熬的濃稠的小米粥,可惜是猛火逼出來的,綿爛有余米香卻全都揮發完了,加了紅糖,紅糖甜味之中帶著淡淡的澀味,回味尤甘,白糖是沒有的。
潘玉磬避著眼楮就著碗兒喝進去了大半碗,這才喘口氣歇了歇。
睜開眼發現外邊太陽快要下山了,她一下子卻又急著起來。
“你干嘛?”
身體才稍稍往上抬了抬,某人的大掌一下子就把她按住了,動作太快,差點把另外一只手端著的小米粥給灑了,盛釗不悅,一臉的凶神惡煞。
潘玉磬吶吶的說了句︰“天兒不早了,我得上後廚房干活兒。”
“干什麼干?不要命了?老鴇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這麼賣命?”盛釗睨了潘玉磬一眼,看她的眼神像在看白痴。
潘玉磬不想反駁,她不是替曹媽媽賣命,只不過覺著自己攬下的活兒就應該全力做好。
“行了,老實待著,我讓人把余柏華的廚子叫回來頂替你了。”
盛釗把碗往前遞,既然人家都有力氣想起來干活了,憑啥還要他伺候?
潘玉磬接過碗,看著碗里剩下的小米粥,疑惑的問了句︰“那這粥就是那位廚師煮的?”
盛釗不說話,神情竟又一絲絲的窘迫,像是懶得回答只用鼻孔出氣,結果潘玉磬還不知死活的補刀。
“余柏華派來的這位廚師廚藝實在不怎麼樣,熬小米粥要大火燒沸了以後轉小火慢慢煨,不能猛火急攻,不然就會像這樣,米香氣全都燒沒了。”
“還有,小米粥最好是清口就點小咸菜之類的,放糖也要放白糖而不是紅糖,紅糖有股酸味,放在粥里實在不好吃。”
補刀完畢,某人徹底黑臉。
“都餓暈過去了還這麼挑嘴?愛吃不吃,不喜歡吃自己做去!”
盛釗怒氣沖沖的搶過潘玉磬手里的碗,也不讓她吃了,端著碗扭頭就走。
潘玉磬覺得莫名其妙,不過既然後廚那里已經有人接替她,她也就心安理得的躺下了,半碗米粥下肚,胃里頭暖暖的,再加上滿身疲憊,她又很快沉沉的睡了過去。
出了房間盛釗手里頭居然端著兩只碗,一碗糖水一碗米粥,他自己低頭一看只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什麼時候他盛軍府堂堂二少帥竟也淪落到伺候人的地步了?被潘玉磬萬般嫌棄的小米粥可是他親手熬的呀!
盛釗生了一肚子悶氣,看了看手里的碗,干脆左右開弓,揚起來頭咕嚕咕嚕的喝完了半碗小米粥和大半碗糖水。
“哪兒甜 鼻了?怎麼就沒米香了?這不挺好的麼!死丫頭就是不識好歹!”
盛釗一邊罵一邊往小廚房里走,他的人按照他的吩咐全部隱藏在暗處,明里只有邵國政跟在身邊,但如果二少帥身邊的防範當真如此松懈,只怕早就不知道當了多少回冤死鬼了!
曹媽媽能夠闖進來,不過是排查安全隱患是確定了她是干淨的,埋藏在暗中的人這才沒把她攔下。
邵國政出去調查醉香閣還沒有回轉,所以堂堂的二少帥只好親自下廚給那小沒良心的死丫頭熬粥。
盛釗不是那種不食五谷的紈褲子弟,他吃過的苦世人遠難想象。
“少帥,屬下來吧。”
機動一營被派去保護老軍醫,現在跟在盛釗身邊的是預備營的人,營長看見自家少帥居然在廚房燒鍋煮粥,當時就猶豫的要死,到底要不要出來幫忙?
猶豫來猶豫去,粥已經煮好了,少帥的火燒的那叫一個大呀,差點沒把廚房的房頂給燒穿那麼猛的火煮那麼一點點粥,當然快了!
現在少帥又在廚房里洗碗?這麼多兄弟看著呢,哪兒能真讓少帥下手?預備營營長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硬著頭皮出現。
結果盛釗連抬起來眼皮看他一下都沒有,只冷冷問道︰“李西征,你知道你為什麼只能當預備營營長,而當不了機動一營的營長嗎?”
這個問題,李西征太想知道答案了!當初一營競選營長,他各方面成績都是第一,資歷也在眾人之上,可最後二少帥卻只讓他干了個預備營的營長!
預備營是啥?專門坐冷板凳的呀!這次如果不是一營去執行其他任務了,二少帥的保衛工作,也輪不到他們頭上!
“報告少帥,屬下不知,懇請二少帥指點賜教!”
“如果今天換了是一營長,他就是看見爺在這兒給人當牛做馬也絕對不會吭聲,更別說像你這樣直接出現在我面前了。”
只有兩個碗,盛釗卻洗的分外認真,涮干淨了以後放到一邊,沉著臉看李西征,李西征一下子像被人端了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全身都寒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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