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磬十分坦然,信步走入,臉上神情和平時一樣。
眾人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齊齊的倒吸一口涼氣,像被集體點了穴一樣,一個個愣在那里完全不會動彈!
宋大娘因平時與潘玉磬來往最多,最先沖到她面前,因為不會說話,只能滿臉擔憂的拉著潘玉磬的手,著急的往她臉上比劃。
其實臉上這些黑斑最終會淡化成顏色較淺的雀斑,屆時上一層胭脂水粉稍微遮蓋一下也就看不出來了。
眼下這種有礙瞻觀的情形最多維持個三五天,並不像她故意誤導眾人的那樣,會遙遙無期丑下去。
面對宋大娘的關心,潘玉磬露出了友好的笑容︰“沒事的宋大娘,我這是老毛病了,娘胎里帶的,過一陣自動會好的,您別擔心。”
老梁頭感慨萬千,好好一個姑娘家竟然生了這樣一種怪病,而且還生在臉上?實在是,唉……
看來老天爺還是很公平的,哪有那麼多得天獨厚?不然為何自古紅顏多薄命?頂著原先那張臉確實容易招惹是非,如今這副模樣放倒是能安生呆在後廚了。
看來油水還能再多撈一段時間!老梁頭想到這里不由得心花怒放,對待潘玉磬越發殷勤了。
後廚眾人臉色各異,大多是在替潘玉磬惋惜,畢竟他們都見識過她之前的容貌。
黑炭頭遠遠的蹲在角落里,眼神復雜的看著潘玉磬。心中想著她那一張臉毀了便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明月了,但他並不嫌棄,相反的,黑炭頭覺得這也許是老天給他的好機會。
潘玉磬眼角余光掃到黑炭頭熱切卻又帶著幾分扭曲的眼神,心中十分詫異,臉上卻繼續若無其事的說道︰“好了,大伙兒熱鬧也看完了,該干活了吧!”
走進廚房拿了圍裙系上,潘玉磬準備著手制作早餐。
如今毀容丟了曹媽媽的“另眼相看”,便只能仰仗春滿堂眾人的胃了!
早飯準備做幾籠包子搭配豆漿。
窯姐都是在夜里營生,尋常人家熄燈歇息的時候她們正在賣命接活,除非是接著包夜的客人,不然一波走完還得接下一波,迎來送往直至天亮散場。
便是沒有客,曹媽媽也不會讓誰閑著,現在不然站街攬客了,曹媽媽便會讓窯姐們挨著排站在二樓臨街的陽台上迎風招展,試圖以此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實則收效甚微,被對門醉香閣一比,春滿堂窯姐們的水平太次了。
夜晚不得歇,所以真正能起得來吃早飯的也沒幾個人,之前剛換她掌勺,早餐做的可口,窯姐們倒是強撐著起來吃過幾天,之後便原形畢露又都賴在床上起不來了。
早餐的需求量並不大,這幾天潘玉磬統計了一下,大概只需要準備二十個人的早餐。
做包子的面團交給了李老媽子,北方人本身就擅長做面食,李媽若是肯用心做,幾十年的生活經驗擺在那里,還能發不好一團做包子的面嗎?
要學會合理分配人力資源,知人善用才不至于把自己累死。
潘玉磬和李媽達成了共識,免去了她之前雜七雜八的那些工作,只叫她專心做白案,也就是廚房里所有面食都交由她負責。
酬勞還是一樣的,曹媽媽瘋了才會給後廚的人加薪。
但工作性質不一樣了,只做白案相對輕松很多,而且在後廚一眾無甚手藝的老媽子里,無形中也產生了一股優越。
李媽一開始並不怎麼領潘玉磬的情,覺著沒漲工錢就沒意思,但干了兩天逐漸琢磨過來味兒了。
潘玉磬看得出,李媽這幾天已經拿出了看家本事在盡心盡力的干活兒了。是以白案的活兒潘玉磬就撒手不管全都交給她了。
今早的菜單是昨晚下工之前就定好的,老梁頭五更天便去菜市街把這一日的食材全都采買了回來,潘玉磬來的時候李媽已經在發面了。
包子餡兒就還是潘玉磬自己調,她今天打算做個魚香肉絲餡兒的。
尋常早餐的包子不是肉餡就是韭菜豆沙這些,但今天就包子的是辣湯,于是潘玉磬決定用魚香肉絲餡兒。
魚香肉絲本身是一道菜,拿來做包子餡料口感也非常好,因為它具備了咸甜酸辣的特點,再搭配上松軟勁道的面皮,吃起來十分帶勁!
正宗魚香肉絲需要用到冬筍,但這個時節冬筍還未上市,曬干的冬筍絲也不好,口感微澀帶一點點苦味,包在包子里不好吃。
于是潘玉磬改用腌制過榨菜絲代替冬筍,她做菜從來不拘一格,靈活運用,根據食材適當調整,這樣做出來的菜反而在口感上能達到令人滿意的效果。
當然,這中變動也僅限于在春滿堂的後廚房。
若是去到真正的大酒樓,面對懂行的食客,該恪守的規矩還是應該恪守的,許多名菜都是這樣,哪怕稍微改動一點點,味道便不正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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