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往事潘玉磬記得听母親說起過。
後來羅納布爾走的時候,還是在翁翁的強硬態度下拿了那間房子的鑰匙,說是倘若將來風雲不測,那處便是他最後的藏身之所了。
這些過往的點點滴滴,原主從前沒去在意過,但到了如今,潘玉磬卻會將所有一切能夠運用的情報發揮出淋灕極致的作用。
她需要幫助,引來苗醫聖手,只是第一步。
小丫頭說自己愚笨?
羅納布爾卻覺得生著這樣一雙眼楮的人是絕不會愚笨!于是他大笑說道︰“資質愚笨根本不妨事兒,你姓潘,只要你想學,老頭子願意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就怕這樣也不足以償還當年恩情萬中一二。”
說著說著卻又有些傷感,羅納布爾看像潘玉磬,卻又不像是在看她,怔怔的呢喃了句︰“老話說外甥肖舅,果然沒錯,你長的,可真像你舅舅……”
羅納布爾說的是潘玉磬的大舅,曾經給潘家帶來無上榮光,締造無數商業傳奇的潘景崇!
傳奇大咖潘玉磬無緣得見,她只知道天妒英才,大舅舅死于非命,那樁冤枉一直都是翁翁的心病,翁翁一直盼著能為大舅舅洗刷冤屈,可惜到死沒能如願。
被勾起往事,潘玉磬心情低落,誰知道始作俑者羅納布爾卻已經滿血復活了!
“管他呢,老頭子不是欠債不還的人,既然賊老天把你這小丫頭送到我面前來,那從今個起,老頭子就跟著你了,當牛做馬餃草結環也要還清你們潘家的恩情!”
“噗嗤……師傅言重了,翁翁常教我,施恩不望報。當年您也幫過我翁翁,您與潘家,早就互不相欠!”
世間舉凡大才皆脾性古怪難以駕馭,潘玉磬想要得到羅納布爾幫助,就必須真誠相待。算計著將他引來已是不妥,又借著過往恩情厚顏無恥的確定了師徒名分,潘玉磬覺著自己這個徒弟簡直差勁到家了!
不過她也不虧心,往後對師傅好點,多多孝敬,讓半生顛沛流離的師傅安享晚年不就好了!
如此想著,潘玉磬便不由分說的伸手去接羅納布爾手里那碗藥,施施然向他欠了身,不待師傅反駁便迅速說道︰“藥快涼了,師傅您請等我一會兒,我先進去給病人喝藥。”
說完端起藥往屋里走,路過盛釗身邊時,怎麼看怎麼就覺著他臉上詭異的憋著笑呢?
潘玉磬只覺得怪異,不過她急著進去給曹四喜喂藥,也就沒有多想。只是進屋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分明。
盛釗聳聳肩,瞬間換了副笑容,剛才那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沒有了,取而代之的笑容無辜又純潔,還弱不禁風的扶了扶牆,又裝模作樣扮柔弱。
通體惡寒,潘玉磬成功的又被惡心到!
方才那一切太過令羅納布爾震撼,這一會兒他總算反應過來自己跟到春滿堂的初衷。
夭壽了,他本來是來砸場子的呀!
話都放出去了,三六金針除了他沒人耍得開,要是有誰還能用這套金針去救人,他老羅就把腦袋砍下來給盛軍府二少帥當夜壺!
而此時此刻,二少帥正盯著他的腦袋不放!仿佛在專研著怎麼把他腦袋掏空當夜壺!羅納布爾瞬間腿軟了。
事情是這樣的,原本盛釗和邵國政只是去借金針,潘玉磬才跟盛釗提出交易,不到半個小時,盛軍府在金陵的情報網便準確無誤的給出了羅納布爾的藏身地址。
盛軍府二少帥帶著副官,晃晃悠悠的登門相借,又拎了壺百年老花雕,莫說只是相借一套金針了,就是要借羅納布爾的命,他也絕對眼皮不帶眨一下的!
羅納布爾嗜酒如命,而且他喝酒還不講究任何品嘗的章法,就跟豬八戒吃人參果壓根沒唱嘗出來啥味一樣。一壺難得一見的正宗百年花雕,被他咕嚕咕嚕沒幾口干完。
喝完了還從饞蟲卻是還沒過癮,巴巴的非要跟著盛釗過來用金針救人,但凡他能把人救下,盛釗便要再替他找幾壇百年以上的好酒作為回報!
盛釗當時拒絕了,他說只借金針,偏偏羅納布爾不依不饒,還跟盛釗打了賭!
二少帥可沒有那麼好糊弄,他是見識過潘玉磬的醫術的,打從心底里就覺著那丫頭要是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會攬這瓷器活兒。
金針是她要借的,如果不會用,那借來干嘛?這可是跟他做交易得來的機會!
但是老酒鬼堅持要跟,盛釗也格外好脾氣的讓他跟來了。
不過一來就打發他去後廚房熬藥,沒辦法,邵國政就是個糙老爺們,叫他熬個藥分分鐘廚房點著了藥還熬不出來。
羅納布爾也算識相,二話不說便去熬藥了。熬的過程一直在等啊等,等著這邊搞不定去請他,他都想好了,少于十壇美酒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結果一直沒等到,羅納布爾就疑心該不是病人翹辮子了吧?于是他端著一碗藥想來力挽狂瀾,結果卻一不小心認了潘家後人當徒弟!
哎,好吧,這個意外收獲也挺好的,前提是得先把盛軍府的二少帥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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