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堂是有南非煙這樣的名滿天下的大才女壓陣不假,可人家賣藝不賣身呀!
她還不是曹媽媽手底下的人能夠任由她揉圓搓扁,南非煙和曹媽媽可是分賬關系!往高處說那就是生意伙伴!
除了南非煙獻藝一夜,其他無數夜晚,曹媽媽都是一口黃牙咬碎,眼睜睜看著對門車迎來送往,男人們爭前恐後往里擠,春滿堂一眾窯姐則閑到發霉。
歸根結底,春滿堂如今正陷在青黃不接的困境里,只一個頭牌秦良玉勉強拿得出手,跟著便是趙香蘭勉強還能上得了台面。
可秦良玉走的是小意溫婉小家碧玉路線,和對面那個風情萬種的小玉仙相比,根本不足一提!
要不曹媽媽也不能一咬牙,花三百個大洋買下潘玉磬!要知道平時買女子頂天了也就三五十個銀元!
不過那是當時潘玉磬餓暈過去了,曹媽媽並不知道不知道她又啞又蠢,後來直覺被坑,又找不到到花拐子退貨,是以把氣都撒在了潘玉磬身上。
潘玉磬這一個多月日子可不好過!曹媽媽想起來就毒打她一頓,偏偏她裝的是啞巴,那可真是打斷了牙和血吞,連“疼”都不敢喊一聲!
曹媽媽現在卻像是自動忘記了那些,親親熱熱的拉著潘玉磬的手溫言軟語。
“要我說呀,對門那個小玉仙除了騷,有啥比得上你的?就沖我乖女兒這絕色容顏,往後只要好好听媽媽調教,保管要比小玉仙紅個千倍萬倍!”
“小玉仙手段那麼高明,媽媽怎麼不把她挖過來?”
潘玉磬腦子可沒那麼糊涂,她輕易不和曹媽媽廢話,一張口保準說在點子上!
這問題問的,曹媽媽臉色更加不好了!
傳說中的羨慕嫉妒恨挨著排的在曹媽媽臉上閃現,最終,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挖啥子挖?小玉仙自己就是醉香閣當家!”
這意思,頭牌即老鴇?
在世人的認知里,老鴇,應該就是面前的曹媽媽這副樣子,不說通通又老又丑吧,至少得有個四五十歲,那才夠資格經營一家窯子啊!
可都四五十歲了,還怎麼當頭牌?難道金陵地界上的大人物口味都比較重?
潘玉磬腦補了一下,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老鴇大多數是窯姐兒出身,還沒听說過哪個頭牌還兼任老鴇的!
有點意思!潘玉磬當即來了興趣。
“曹媽媽,既然您要培養我與小玉仙競爭,那不如多說一些她的事情給我听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這話說的多漂亮,曹媽媽听了不知道多高興!
有興趣就好,強扭的瓜不甜,她縱是手段再高明能夠妥妥的逼良為娼,可效果始終不如人家自願的好呀!
看看小玉仙,皮肉生意干的多紅火,不就因為她自個樂意麼!
曹媽媽當即打開了話匣子,那說起小玉仙的底細啊,只怕她比本尊自個都清楚!
五年前金陵地界上根本沒有醉香閣這號。
醉香閣原本叫怡紅樓,在某個電閃雷鳴的夜晚,突然就換了主人。
小玉仙從天而降,相傳拎了一整箱的小黃魚買下了怡紅樓!
兩個月後換了招牌重新開張,風格也與從前大不一樣!
從前的怡紅樓與春滿堂一樣,都是下三流堂子,要不怎麼能開在對門呢
秦淮河畔不成文的規矩。
有一手絕藝的大家來去自如,自個揀選場所營生獻藝,就如同南非煙一般。
不過大家百年難遇,上一回秦淮河畔有真正色藝雙絕的大家那還是舊時候呢!是以正兒八經的論,大家並不計入皮肉這行當里。
干這一行的,一等風流所是開在深巷僻靜之處的書寓。
書寓里的姑娘也不叫窯姐兒,一般慣稱倌人,倌人都是些才情與美貌並存的高雅女子,色藝雙全號稱賣藝不賣身。
但實則賣與不賣,端看買賣雙方的“誠意”了,這一點世人是心知肚明的。
出入書寓的一般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非富即貴,這些人往往出手大方,是以書寓里的倌人收入時常是普通窯姐兒的十倍百倍乃至更多!
二等風流所便是終日漂泊在秦淮河上的妓船,里頭的姑娘往往秀色可餐,吹拉彈唱信手拈來,賣藝又賣身。
各家妓船每夜定時靠岸,花枝招展的“船家女”便會站在船頭使勁手段招攬恩客,待到客人陸續上船,便駛離渡口,整夜在秦淮河上漂泊,次日返回。
妓船行蹤飄忽隱秘,這一點大大方便了那些既想嫖娼又顧忌名聲的偽君子!
最末等的風流所便是春滿堂這樣開在秦淮河畔的窯子了,通常接待的都是些販夫走卒,連渡口碼頭做苦力縴夫的生意都做!
小玉仙的醉香閣偏偏打破了秦淮河這些不成文的規矩,開在這下等妓館雲集的雲龍混雜之處,一開張定價卻高到令人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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