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想必你們都已經見過她了。”
“除了我們5人，她，也是決定你們等級的重要人選。”
陌如玉一筆帶過，繼續講解︰
“顧名思義，ABCDF，拿到A，說明你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加油吧！練習生》，便是助你們扶搖而上的東風。”
“拿到F，說明你們火候未到，仍需砥礪，希望《加油吧！練習生》這個舞台，能夠助你們鳳凰涅磐，破繭成蝶。”
“看一下你們的自排名……”
如玉話鋒急轉，眸光上落，凝視著首排的6尊王座，2、3、4、5號位的2尊，和最後一排空余著的座位，意味深長︰
“信心十足，令人驚喜，希望，你們的選擇，實至名歸。”
隨著如玉的發聲，下排的練習生紛紛回頭，望向略顯擁擠的前幾排，表情十彩，各懷鬼胎。
“相同座次者，首先進行等級評定，勝者落座，敗者待定，待定組的座次，將在全部練習生等級評定結束之時，由AI寶貝綜合導師團意見，由高到低統一安置。”
“等待時間里，請敗者組自行站在舞台兩側。”
“？？？”
“天哪！站著等到測評結束？好丟人啊……”
“幸好幸好，沒有人跟我重復……站著哎，太丟人了！”
“不只是站著好嗎？？還要接受大家的目光洗禮……不只是台上的，還有觀眾！”
“哎？難道，敗者組站在一旁的畫面也會播出嗎？”
“肯定會播的吧……一定會播的吧……這可都是噱頭……”
“節目組夠狠啊……”
鶯鶯燕燕，私語竊竊，這一刻，原本艷羨勇者們的鴕鳥，再度縮回了自己的軀殼，感謝明哲保身的機智。
而舒蕾，望向Iris的眸中含了幾分擔憂，夾在眾人之間的雲朵，溫婉和順，笑而不語，坐在尾排的娃娃，更是樂得清閑安寧。
听到如玉的講解，首排最右側的婉凝和未央，臉蛋兒瞬間綠成了一片原諒色。
“婉凝……站著……”未央悄悄地扯了扯右手邊的婉凝，卻在觸及婉凝的剎那，入手一片寒冰徹骨。
“……既來之，則安之。”婉凝心下煩躁，卻又不得不安撫，她一直生活在姐姐的陰影下，只盼著盡快擺脫……
可是……
這個賽制，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如果……失敗了……
泡沫將起，一針而至，婉凝慌忙搖首晃破了胡思亂想，這一役，只準勝不許敗！沒有如果！沒有否則！
“嘁——”左側上官涵嗤之以鼻，抱臂旁觀，“懦夫就是懦夫，永遠沒有登上舞台的資本，怯于選擇，怯于承擔，世界上從來不缺平庸的廢物，何苦在屏幕上丟人現眼。”
一左一右的貓咪和席夢微一听，皆是心驚，這個姐姐，太霸氣了！
最外側的鳳憐容抿嘴偷笑，在她看來，扣下扳機者，必然應有赴死的覺悟，否則，不過是為當世平添了一個笑話而已。
二排寬闊，一前一後兩排兩座，左側2、3號位，右側4、5號位，均是4人。
左側後排，蒲伊靈古靈精怪，唐雨竹才情超逸，規則入耳，私語竊竊，商量不出個所以然，兩人不約而同回頭望向leader席夢微，後者微微一笑，示意兩人寬心。
而前排的Iris，卻緊盯著屏幕上的螢火，腦中思慮萬千，她總覺得，這個設定，另有其意。
“清卓，你覺得，螢火的評級，會不會有其他的參考標準？”Iris百思不得其解，捂嘴附耳，低聲垂詢。
然而，清卓卻依舊囚囿于夢境縫隙，處境未知，何談破牢而出！
Iris瞅了一眼，只當清卓也在殫精竭慮，便沒有打擾，凝視著屏幕上的螢火，若有所思。
右側後排的方漪瀾和安金賢泰然自若，游山玩水般，閑情逸致，甚至時不時私下咬咬耳朵，偷笑連連。
緊張是什麼？壓迫是什麼？對瀾賢而言，視若無物。哪怕規則入耳，依舊是無動于衷。
前排的從月盈和郝梵雙，前者娉娉裊裊，後者乖巧可愛，側臉望向自家伙伴們的互動，心下了然，兀自偷得浮生半日閑，嬉笑之間，無可厚非。
“那麼現在，我們開始，第一次，等級測評。”
如玉做出邀請的手勢，振臂一揮，音效既起，殺伐降臨，利刃出鞘，避無可避！
“接下來，開始等級表演，第一組上場的是……”
導師團就坐，位居央心的如玉，一字一頓，輕聲慢語，剎那間，黑雲壓境，風聲鶴唳，整個會場彌漫著大戰將至的沉重與緊張，額角冷汗，嗓中吞咽，十指顫栗，手足冰冷，鮮有大賽經驗的練習生們，終于感受到了如臨大敵的壓迫和窒息，身子前傾，屏氣息聲，靜待陌PD指令——
“FW傳媒。”
……
月下伶仃，女孩身側終于出現了另一個身影，疏影婆娑下，小手輕觸，柔聲細語︰“清卓，怎麼了？”
？？
清卓？！
半空中的意識體大驚失色，目瞪口呆，然而，作為旁觀，卻無法對現世造成任何實質的影響！
女孩靜默回首，面無表情，可是，那張稚嫩臉龐，赫然是幼時的自己，一般無兩！
“……”
女孩唇齒翕動，像是婉拒，又似傾訴，喟嘆擺手，姿態歸零。
咦？
與此同時，視野中斑斕漸漸褪去，連同兩人的聲線，眼前瞬間幻化成一張上個世紀的黑白默片，片中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如往常，可是，卻沒有了任何聲響。
這……
這到底是什麼？！
……
“清卓……清卓？？喂，到咱們上場了！”
Iris百般呼喚，清卓卻毫無反應，眾目睽睽之下，Iris和貓咪即使再焦頭爛額，也不便有大動作。
時間滴答作響，甚至連面向舞台的導師團，都開始如坐針氈，雖說節目是隨錄、隨剪、隨播，而非直播，但是，一出場就整這ど蛾子，FW傳媒是不想混了嗎？
舞台上，眾人神色各異，唯獨雲朵，在落眼清卓的剎那，眸中一動。
“喂喂，這個微生清卓怎麼了？怎麼沒反應？”
“……不會嚇傻了吧？”
“看起來她年齡很小啊，FW傳媒沒人了嗎？派了這麼一個小孩參賽？”
“呵呵，真是可笑，還坐在3號位？？自不量力！”
“可是，為什麼這三個人要穿男裝？”
“嗯……總覺得，還有那麼一點點帥氣……尤其是那個Iris……”
“哎呀，噱頭啦！都是競爭對手，誰不想贏？”
後排的竊竊私語，無一例外傳入了導師團的耳中，三女對視一眼，蹙額無語，無論是出于什麼，FW傳媒的表現，都太差勁了！
如玉心平氣和，溫潤和暖，對導演組打了個手勢，示意NG，剛欲重念，“……等級表演，第一組上場的練習生……FW傳媒”，卻沒想到，屏幕上原本閉目凝神的螢火，突然間張開了雙眸！
整個舞台的鎂光瞬間轉變，日星耀目，婉轉明滅，月垂平野，海闊江平。
練習生們悉數噤聲，目瞪口呆，竟有些恍然而至，不辨今夕何夕的錯覺。
剎那間，舞台步移景換——
揚沙落雷，填海造陸；光暗風電，水火木土；雨傾草長，乾坤顛覆。
螢火自屏幕翩翩而落，驚鴻之間，游龍恣睢，幽然起舞，手起木成屋，手落花圍簇，指點露為溪，掌開景成墅，美輪美奐，如雨如霧，一時間萬籟俱寂，台底下嘆為觀止。
“天哪，我一直以為她（指螢火）是個擺設，萬萬沒想到……”Melody附耳低語，與Bel講著體己，不可置信，而Bel連連點頭，瞠目結舌。
“媽呀……”曦娜心下震撼，更是慌不擇言，幾次欲言又止，感嘆還結結巴巴，右手本能性去抓星寶，竟難得抓了個正著。
晨星默默受著曦娜顫栗中愈發收緊的力道，雙眉鎖緊，不同于三女的震撼，對新世紀影視基地了如指掌的他，第一次對螢火的所作所為產生了困惑。
陌如玉雙眉挑動，不發一語，余光收入了晨星的表情，便心知這不過是突發狀況。
他是知道晨星身份的，如果，連晨星都不清楚這一境況，那當下之狀，只可能是螢火自身的行為了……
AI真的能擁有人類的情感？？能擁有自我意識？？
陌如玉心下一驚，望向螢火，卻沒想到兩“人”剛巧對視，螢火莞爾一笑，散落了一室旖旎，美得令人心顫。
螢火的收尾，一朵鳶尾入手，隨指尖輕舞，低落腳畔，單手成弧，半圈回轉之後，腕間使力，那朵藍紫色明艷，倏爾化蝶，翩然飛至了舞台上方，正向著清卓而去！
……
驀然回首，眼前的默片瞬間凝滯，如破鏡一般，層層碎裂，紛紛剝落。
清卓的意識體目瞪口呆，無論如何掙扎，始終一動不動，只能是被動地任由命數操控，天意難違。
下一幀，原本兀自安然的女孩，竟雙頰潮紅地匍匐在地上，垂死掙扎，以命相搏一般，費力地爬向前方。
那抹病態的酡紅，昭示著身體瀕臨破碎的邊緣，命懸一線，生與死，不過一念之間！
女孩竭盡全力地向前伸出右手，若一片陰暗死寂之中，為生之希望，渴望破土而出的一株幼苗，淚泉浸透，血雨灑遍，性命危淺！
突然間，一只縴玉柔荑握住了女孩顫栗不止的小手，溫潤入體的剎那，耳畔佩環叮當，女孩掙扎著撐起了眼簾，頭顱微揚，只見，吞沒五指的黯淡之中，一雙剪水秋瞳，盈盈脈脈，恍然間海味盎然，華錦水藍，遠處似有一只紫蝶翩躚，沖破了桎梏，自亙古而至——
……
“歡迎第一組，來自FW傳媒的練習生上台。”
伴隨著螢火的溫婉如玉，清卓驀地回神，驚駭流落在四肢百骸，背後早已是冷汗涔涔！
“清卓，你終于醒了！”貓咪當即一爪子握住了清卓的手，緊張、激動、擔憂，雜糅成一碗粘稠苦澀的藥膏，拼了命才能吞下，以貓咪那唯甜不認的性子，屈尊至此，已經是無上恩榮。
“嗚嗚嗚，嚇死我了。”貓咪緊握著清卓如冰稜般的右手，低聲啜泣，盡可能避開鏡頭，眸底寫滿了擔憂。
“走了，先上台吧。”Iris強壓下關切，雖有螢火這一支插曲，卻改變不了三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現狀，清卓渾渾噩噩，貓咪以情為重，如果她再不專心參賽，FW傳媒的臉，還能不能要了……
真是的，一出場就整這ど蛾子，表演若不能艷冠群芳，怕是要被黑沒了邊。
唉……
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