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君豪商量好後,第二天,做了一番心理準備,梁芊月便去監獄。在探視窗口等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梁輝便被警務人員帶了過來。
大概沒想到她會來看他,看到梁芊月後,他第一反應是有些不可置信,接著便露出十分冷淡的問︰“怎麼,你是特地來看我笑話的?”
拿起電話,梁芊月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我來只問你一件事,這些天,你在牢房里,難道就沒有想想以前的事情。殺死了你的結發妻子,你不覺得後悔嗎?”
听了她的話,他怔仲片刻。不後悔嗎?就算沒有進到這個鬼地方,午夜夢回的時候,想到那個女人的音容笑貌,內心便被悔恨佔滿。可是後悔能有什麼用,到了白天,他就必須打起精神來討好林耀堂,還要應對林耀宗的擠兌,他根本沒有時間後悔。
看著梁芊月期待的神色,他忽然想起林秀珍剛生下她和芊茹時,那個時候日子雖然清貧,他卻過的十分的歡喜。後來日子過好了,反而被欲望蒙了心。想起這些,他的雙眼不由微微發紅,面對梁芊月的態度,也和緩了許多。
他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自嘲的說︰“做過就是做過了,我就是後悔,你媽也不可能活過來。”
看著他微紅的雙眸,梁芊月執著的問︰“你後悔了對不對?”
或許是梁芊月此刻期待的神情太過明顯,又或許是透過梁芊月看到了當年的林秀珍,梁輝終于點了點頭,懺悔的說︰“是我對不起秀珍,現在我落到這個地步,也不算冤枉。”
听了他這話,梁芊月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卻不是因為同情他,而是為了自己的母親。她在心中默默的說︰“媽,你听到了嗎,梁輝他後悔了,他向你認錯了。”
正沉浸在這種悲喜交加的情緒中,梁輝卻忽然神色激動的說︰“芊月,既然你想為你媽報仇,那你就要報個徹底。我告訴你,當初拔掉你媽的呼吸機,雖然你外公沒有親自動手,我做這件事情,卻是得到了他的許可的。”
“你胡說!”梁芊月瞪著他,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她憤怒的說︰“外公就算再狠心,媽媽怎麼說也是他的親生女兒,虎毒還不食子,他怎麼可能這麼狠毒。”
冷笑幾聲,梁輝睜大了眼楮,近乎瘋狂的說︰“你以為你外公沒有這麼狠心嗎,我告訴你,不止你媽的死是他默許的。包括芊茹的死,林耀宗又何嘗不知道是林玉華下的毒手,他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仔細的想一想,為什麼你媽一死,他就迫不及待的將你跟芊茹接去林宅,又為什麼你媽才死了幾天,他就迫不及待的將阿茹嫁給了唐君豪。你可以去問一問,當初他找唐君豪要的彩禮是什麼,你稍微用點腦子,你就會知道,到底是我胡說,還是事實本就如此。”
“夠了,你不用在這里挑撥我,我是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的。不管誰默許了這件事情,終究是你親手拔了我媽的呼吸機,你才是殺人凶手。”梁芊月心中已經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所說的話,面上卻還是不肯讓他就這麼得逞。
梁輝還想再說話,里面的警務人員卻忽然說︰“好了,探視時間到了。小姐,請回吧。”話落,警務人員便拿過梁輝手里的電話,干脆利落的掛斷。
出了監獄的大門,梁芊月只覺整個人都有些無力。小王見她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由關心的問︰“太太,你怎麼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擺了擺手,梁芊月有氣無力的坐進車內,低聲說︰“沒事,送我回去。”說完,她便閉上眼楮,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
車子平穩的向前面駛去,梁芊月閉著眼楮,卻久久無平復自己的心情。梁輝剛才說的話像炸彈一樣 里啪啦在她的腦海里回響。大腦的思緒不由到回到母親剛去世的那一天,那時,梁輝過來看望母親的時候,從頭到尾面上的神情都十分淡漠,豪無一點悲傷。後來,母親一下葬,當天晚上他便強行將自己和阿茹接了過去。後來,媽的頭七一過,他就高興的說跟阿茹擇了一門好親事,母親頭七後的第二天,阿茹就被他嫁給了唐君豪。
當時他只是以為她怕阿茹失了智不好嫁,所以才會這麼著急。後來唐君豪偶爾帶著阿茹回來,她見阿茹臉上總是一團歡喜,便再沒有多想。如今想來,林耀宗做的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太太,太太。”小王叫了幾聲,梁芊月才從那遙遠的思緒中回過神,她看向小王,目光中尚有一絲淚意。
“太太,您到家了。”小王看著她,放低了聲音,雖然覺得她這副樣子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到底也沒有多問。
“好的,謝謝。”向小王道了聲謝,她便從車上下來,她看著大門上的梁宅兩個字,面上帶了一絲冷笑。她就這樣一步一步,腳步踉蹌的走了進去。
看著她踉蹌的背影,躊躇片刻,小王還是給唐君豪發了一條微信︰唐總,我現在已經將太太送回梁宅了。太太看完梁輝出來後就有些不對勁,看樣子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
很快,唐君豪便回了一條消息給他︰好的,我知道了。你今天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又盯著梁家的大門看了很久,直到一根煙抽完,小王這才開車離去。
梁芊月正渾渾噩噩,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她看了看,是唐君豪打來的,這才接通了電話。
“你沒事吧,我听小王說你面色不對,是不是梁輝跟你說了什麼?”唐君豪的聲音滿是擔憂。
她此刻卻根本沒有心情再說這些事情,有氣無力的說︰“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這些事咱們改天再說,我要休息了。”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
她不掛電話還好,她這一掛,唐君豪不由更加擔心。思來想去始終放不下心,干脆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便開車往梁宅這邊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