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火!”
科威爾一聲令下,一門架在山頭的大炮隨機發射了炮彈。這造型令人恐懼的大炮發射出的巨型炮彈從炮口脫離,一瞬間釋放出來的強大力量使其速度達到了極致。被同時從炮膛里釋放出來的能量炙烤著周圍的空氣,炮彈卷著炙熱的空氣徑直向平原中央的敵軍飛去。
在郎德人受到來自這“神的制裁”,在他們的肉體被徹底摧毀之前,那“離弦之箭”引出的錚錚之音已經開始挑戰他們的精神力。
首先是一種極為低沉的轟響,與尋常的大炮無異,低沉的音波沖擊著他們的耳膜,只是聲音被強化了數倍而已。但是這種如山洪暴發般的渾濁音色很快開始變得尖銳刺耳,甚至異常的清晰,那種無法形容的驚叫聲回響在他們的耳畔。他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音波的變換,頻率的變化,那種聲音來自大炮本身,那種震顫源自碩大的炮管,大炮就像一個鋼鐵材質的巨大音箱一般把爆炸的能量放大到了極點。
但是這些郎德人並沒有幸運到欣賞一曲完整的“變奏曲”,很快,那灼熱的烈日便落在了他們的頭上。
就在軍閥的坦克听到大炮的響聲,開始緩緩前進,勇敢無畏的士兵吶喊著沖鋒,後排的火炮驕傲的仰起頭挺起胸的時候,炮彈正好落在了這一隊伍的中央。這可怕的炮彈隨即引發出了這些郎德人此生見過的最為壯烈的爆破雲,以炮彈的落點為中心,圓心周圍一圈的地塊都被這爆炸所撼動,土地表面的泥沙塵土被強大的震撼拋到半空之中,沖擊波隨後從圓心被釋放,向著各個方向擴散過去。
越靠近中心的泥土越先被沖擊波所影響,塵埃甚至空氣都被這股強大的推力所推移,一瞬間在爆炸的中心制造了一個所謂的真空環境,而這個真空環境緊跟在沖擊波的後面開始侵蝕周圍的世界。
這種大炮的殺傷力並不來源于炮彈的破片,僅僅是靠它的沖擊力就足以摧毀這一整支部隊。
在足以讓一切都灰飛煙滅的沖擊波到來之前,那些被高速飛行的鐵片擊中的士兵是這群之中的幸運兒。大塊的碎片足以把一整排的人都攔腰截斷,或者是切下坦克的炮管,把那些烤的發紅的鐵片刺入坦克的裝甲內部。而較小號的破片才是士兵們的噩夢,它們能夠輕而易舉的刺破皮膚,穿透肌肉,完美的瓖嵌在人體的骨骼和韌帶之間,而在你的鮮血從那些破口處留出之前,灼熱的鐵片已經將你的血管燒焦,粘在一起,隨後在你的體內融化為鐵水,一點點的從內部將你烤焦。
在熱浪跟上沖擊波的腳步開始肆無忌憚的襲擊這些士兵的肌膚之前,最先被沖擊波所擊倒的士兵是值得慶幸的。沖擊波驅動的不過是無足輕重的空氣,但是當這些氣體的移動速度達到一個極致的時候也足以撼動世界上最為堅固的物質。這無形的鐵錘或者說是碾壓牆首先是慢慢擠壓士兵的肌肉,他們引以為傲的健壯的肌肉此時此刻就猶如果凍一般柔軟,而當他們的血肉被積壓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鮮血便會突破血管限制,猶如地下涌泉一般洋洋灑灑的噴涌而出。下一階段,如果沖擊波還沒有將你掀飛的話,它們便會開始摧殘你的骨骼。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不斷壓迫著這些支撐士兵行走的骨頭,假如你的骨頭上有一部分受過傷,你便可以十分幸運的獲得一個橫向骨折,越是堅硬均勻的骨骼就越是慘烈。第一個被沖擊波擊中的士兵,他的頭蓋骨已經開始從結構部分碎裂,裂痕從骨骼的深處向外蔓延,仿佛是正在遭遇地震的大地從地殼深處開始土崩瓦解,人身上最為堅硬的部分在霎那間便被擠成粉碎。他的脊髓被一分為二,失去了最為主要的結構之後他感到力不從心,開始向一側傾斜,而作用在他全身上下的力終于找到了一個作用方向,他的脊髓被沖擊力從一側推出,骨骼的碎片劃開了他的肌肉,半截脊髓像吹管里面的毒刺一般從他的身體內部掙脫。而極少數被沖擊擊飛的士兵都狠狠地撞在了周邊的岩石或者是坦克裝甲上,同樣撈的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之後,為這一出慘劇收場的熱浪開始席卷一切。最初是地上的野花野草,它們絲毫沒有抵抗的力量眨眼間變人間蒸發。這足以將鐵片烤紅的熱浪向郎德士兵撲面而來,人體內的水分被蒸發殆盡,然後體表的油漬汗液開始發燙,無形的熱浪化為有形的刑具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永遠的疤痕,可能是一道閃電形狀的焦色畫上,可能是輻射狀的規律灼傷,也可能是遍布全身的恐怖傷口。在半空中跳著華爾茲的士兵早已死去,他們的身體已經變得殘缺,但是這第三重打擊最終會讓他們不成人形。被徹底烤焦的面部,被焊接在坦克裝甲上的肢體,冒著青煙外酥里嫩的肚囊,這是屬于地獄的惡魔的大餐!這是人世間最為凶險慘烈的制作工藝!這就是“烈日”。
強大的殺傷力是敵人膽寒,那奇跡的閃光和灼熱也令薩萬震驚,頃刻間,一整支雄赳赳氣昂昂的軍隊被灰飛煙滅,只留下被烤紅的坦克和四處飛散的殘肢斷臂。短暫的混沌無意間傷到了薩萬,他暴露在外的右手收到了熱浪的無情鞭擊,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終身作痛的可怕傷痕。
“開火!”
又是一聲命令,科威爾的這句話提醒著所有人,剛才只不過是一發“烈日”!
這一次,他的目標轉變為之前薩萬提到的樹林,同樣的威力,同樣的攻擊步序,同樣的令人恐懼,同樣的死亡,同樣的震撼。
處在爆炸最外圍的樹木被沖擊力攔腰截斷,折斷的樹枝乘坐這風浪飛向了數公里之外地域,或許是落到另一片平原,或許是落在了溪流湖泊之中,或許是被掩埋在樹林枯葉之間。唯一留在原地的樹樁十分幸運的躲過了熱浪的洗禮,或許來年春雨夏風之際,它還能夠重現過去的繁茂枝葉。
然而從第二層開始,情況變得不那麼令人樂觀。沖擊波無法展現其真正的實力,但是一瞬間的施壓,強氣流和真空把這些樹木像彈弓一樣拉彎,熱浪的席卷過它們的枝葉果實,將一切的生命都燒毀,在這些樹木重新塑形之前烤焦樹皮,它們被永遠定型為令人不寒而栗的扭曲形狀。
而處在爆炸中心的那棵樹早已經不見蹤影,爆炸撕裂了周邊的土地,鏈接大塊泥土的根須被從地底深處拔出,巨大的破片使這棵樹變得千瘡百孔,化為粒粒木屑,然後又被熱浪所焚毀,化為了灰燼,永遠消失。
原本的樹林被徹底摧毀,留下的只有一個燒焦的彈坑和那些融化了的火炮和坦克。
兩片叢林被同時引爆,那些薩萬所說的伏兵成為了過去式,這一切都發生在不足半分鐘之內,然而就在這半分鐘之內,三支叛軍的部隊被徹底消滅,平原之上,樹叢之中,所有王牌的抵抗力量都被消滅,而入侵者付出的代價僅僅只有三發炮彈,他們也絲毫不介意犧牲更多。
在薩萬看來,這早已不是戰爭,是屠殺,在東方人的強大的火力之下,裝備落後的郎德軍閥死傷慘重,但是卻無法對東方人造成任何的損傷。
在這場戰爭的開始之前,薩萬就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這樣子的戰損比了,但是薩萬曾經一度認為,那些被輕松消滅的軍閥都是一些不成體系的弱小軍隊,而像這種東海岸首屈一指的軍閥聯盟或許多多少少能夠給東方人帶來一些損失,或許不構成威脅,但是也足以讓他們流血。不過現在看來,這些薩萬做出的慘痛覺悟只不過是又一個美好的幻想罷了。
“五分鐘......”
薩萬親眼目睹了戰斗的全過程,從頭到尾,都只有東方人火炮的轟響,炮彈的炸裂,以及郎德士兵的慘叫。
徹徹底底的碾壓,這便是科威爾所說的“東方式戰爭”。東方人,世界的霸主,幾乎每一個強大的東方國家都能夠擁有如此殺傷力的恐怖武器,幾乎每一個東方國家都有無人能敵的精銳部隊。他們在歷史上的一次次勝利不是沒有原因的!
或許如此吧,但是薩萬早就做出了最後的覺悟,知道他也粉身碎骨之前,他是不會向這些東方人屈服的。薩萬心知肚明,既然現在的他們遠遠無法擊敗東方人,那麼就只有等待,他們等待的或許是一個機會,更或許是一個奇跡。
科威爾很快便率領軍隊進入了這一軍閥聯盟的大本營,剛剛到鎮子的邊界處,那些薩萬所說的“領導者”便已經排成隊列,整齊的站在入口處恭候他們的到來了。
“這些跳梁小丑想干什麼?”科威爾向薩萬問道,但是其實他自己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他們大概是來投靠科威爾先生的吧。”薩萬對科威爾回答道,但是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明了科威爾這是在嘲諷他。
正如兩人所料,那些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做好了選擇的軍閥領導當即跪倒在科威爾的面前,他們身後的是成千上萬的當地居民,他們眼神之中充滿對于強者的敬畏與恐懼。
“我代表郎德大陸東海岸克倫平原軍閥聯盟,再次投降,並且我們願意無條件接受你們的一切政治要求!”
如此的理直氣壯,科威爾第一時間便意識到,這可不是什麼牆頭草的舉動,這是一出早就排練好的鬧劇。
但是科威爾又何嘗不是一個喜歡喜劇的人呢?正因如此他才知道,喜劇都需要一些刺激的勁爆劇情!
“先生們,我很樂意接受你們的投降,但是不得不說的是,我已經有了一個傀儡了,而且我也不覺得我需要第二個,所以,成王敗寇,既然你們是賊人,我們就得用處理賊子的方式處理一下你們!來人吶,了解了他們!”
市民在尖叫,薩瓦沉痛的轉過身去,這些跪在地上的軍閥首領用最後的一次吶喊表達出他們對于東方人的憎恨,但是下一秒,他們都慘死在科威爾的槍口之下。
那鮮紅的鮮血滾滾流淌,充斥著不僅僅是屈辱,更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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