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揚也懵了,他也沒有心,可是怎麼……
他的左胸位置,感到了跳動和緊張?
彼此氣氛莫名有些尷尬,牧笑白不得不抽回手,輕咳一聲,“你為什麼把我帶到這里來,在山洞呆著不好嗎?”
季斯揚咧了咧嘴,“這里風景好啊,不是嗎?”
“……”
“專門帶你來看的呢!好歹也捧個場啊!”
“……”
牧笑白啞口無言,不可否認這里景色真的太美了,往外面看出去,是連綿不斷的山峰,一座一座,一重一重,那綠色沖擊著視線,那綠色讓人心曠神怡。
“昨天我……一直在念叨著師父的名字嗎?”牧笑白抿了抿唇,最終還是疑問出聲。
“嗯。”季斯揚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止住了,最後化為了頷首點頭。
“怎麼了?”牧笑白察覺出了端倪,她總覺得季斯揚有什麼話瞞著她。
“其實昨天你叫了很多人的名字。”季斯揚聳了聳肩。
牧笑白聞言有些吃驚,問道︰“我叫了哪些名字?”
“你叫了道非的名字,還有一個名字是牧靖易,還有一個名字,是……”
季斯揚頓了一下,接著道︰“季斯揚。”
這下牧笑白又愣住了,她記得她做了好多好多夢,卻沒有一個能記起來,她說的夢話原來喊了那麼多人的嗎?
道非,牧靖易、季斯揚……
叫師傅就算了,這個牧靖易是誰?還有,她為什麼會叫季斯揚的名字啊。
牧笑白決定忽略這件事,她越想越頭疼,干脆就不想了。
“我餓了,我們去城里邊吃東西吧。”牧笑白突然轉換話題。
對于牧笑白的跳脫思維,季斯揚似乎已經習慣了,便道︰“好,我帶你去。”
只見季斯揚提起牧笑白後脖頸的領子,僅僅是一瞬間的事,兩人就到了最近一個城池的門外。
“走,瞧瞧你想吃什麼。”季斯揚大手一揮,嘴角噙著笑意往城門里走。
牧笑白也笑了,屁顛屁顛跟在季斯揚後邊。
“我想吃糖葫蘆!還有餛飩!還有桂花糕……哇,龍須糖!還有這個!花生酥!”牧笑白一進城,就興奮的像個小孩子。
“季斯揚季斯揚!愣著干嘛!給錢呀!”
“季斯揚,你看我貼這個花鈿好不好看?”
“季斯揚,你說這個玉佩師父會不會喜歡?他肯定不會喜歡這種俗物吧……”
牧笑白跑在前面,嘰嘰喳喳嘀嘀咕咕,活潑得不得了。
季斯揚捂住胸口,跟在牧笑白後面,他剛才又出現幻覺了,仍然是那個紅衣女子。
“季斯揚!原來凡人界的小東西這麼多啊!”
“季斯揚,你看這個簪子,我帶著好看不?”
“季斯揚!你快看這腰帶,道非會不會喜歡?”
“……”
“我說季斯揚,你愣著干嘛,吃呀!”牧笑白把自己手中的油炸蠶蛹串往季斯揚嘴里送,一邊送一邊笑。
季斯揚的神識回籠,那個紅衣女子再一次和眼前這個傻丫頭重合在了一起。
“你是誰……”季斯揚嘴里含著油炸蠶蛹,下意識問出口。
牧笑白被問得一怔,隨後捂嘴笑,“你是豬嗎?至于被油炸蠶蛹嚇壞嗎!油炸蠶蛹很好吃的!你多吃幾口就能發現它的美味之處了!”
季斯揚終于回神,目光落在那串油炸蠶蛹之上,不由得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好惡心……你這丫頭口味怎麼這麼重?”季斯揚總覺得把嘴里的東西吐出來太沒有風度了,而且顯得太膽小了,便忍住惡心的沖動給咽了下去,隨手拿起人家賣茶葉攤子上試喝的茶,裝作不經意喝了起來。
“喂喂!你這人,怎麼能隨便喝別人的茶呢!喝了你就得買!我這可是百年茶樹!”一旁的小販趕緊從攤子後邊繞到季斯揚面前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季斯揚臉色鐵青,忍住要殺人的沖動,冷冰冰道︰“百年茶樹?我看連十年都沒有!你說我喝了你的茶?我還沒說你的茶太劣質傷了我舌頭呢!”
“哎喲我黑,你這人怎麼是這樣的啊?白喝人家茶,還要詆毀別人的茶?我看公子你穿得人模狗樣的,沒曾想竟這麼摳搜?”那小販也是不依不饒。
季斯揚本還想懟回去的,卻見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牧笑白一張臉憋笑都給憋紅了,心情更加郁悶,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扔到小販攤子上,一甩袖子輕哼一聲就走了。
牧笑白看著這傲嬌、幼稚得要死的季斯揚都覺得好笑。
傷了他的舌頭?
哈哈哈哈,這是哪里想的詞啊,太好笑了吧!吵架都吵得這麼一本正經,還吵得這麼有趣,真是太好玩了。
“誒!誒!季斯揚!”牧笑白穿過人群追了上去,“走慢點嘛,我的腿沒有你那麼長!”
季斯揚一听,走得更快了。
哎喲,生氣了?
牧笑白捂嘴笑,腳上速度卻沒停,“哎呀季斯揚!你走慢點!腿長了不起啊!”
牧笑白那叫一個急吼吼地追著季斯揚啊,沒成想季斯揚突然停了下來,牧笑白沒剎住腳,猛地朝季斯揚撞了上去。
季斯揚沒有分毫受影響,倒是牧笑白的鼻子都給撞紅了。
“我去,季斯揚,你什麼做的啊,背這麼硬……”牧笑白委屈兮兮地揉著鼻尖。
季斯揚抿著唇轉過身,低頭看牧笑白。
“你還要笑嗎?”
明明牧笑白都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卻還是笑得燦爛,這生生扎了季斯揚的眼楮。
“怎麼,還不許我笑?這麼霸道?”牧笑白昂起脖子和季斯揚對視。
季斯揚盯著牧笑白的眼楮,眼里有不明的情緒,最後化作了一個嘆息,“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牧笑白咧開嘴,“有哦!”
“這麼能吃的嗎……豬一樣……”季斯揚嘀嘀咕咕。
“我听見了哦!”牧笑白齜牙笑,“我特別能吃的……”
兩人並肩走著,一旦有牧笑白看上的什麼東西,季斯揚都會很無奈地乖乖掏荷包。
“唉,你不知道啊,師父他對我管得超嚴,我不能多吃,也不能隨便吃,我不能去四處玩,只能在固定的地方玩……”
“我怕他覺得我太能吃了,嫌棄我,就吃得很少。”
“他最喜歡白色,所以我從來沒有穿過我最喜歡的粉色衣服。”
“他喜歡安靜,所以我都不會在家里唱歌,在山林中,我喜歡的就是唱歌給墨白听。”
“師父沒有什麼近親的人,他也不喜歡說話,所以每一次我做什麼,說什麼,我都會考慮很久,不希望讓他不開心。”
“為了討師父歡心,我盡力讓自己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可是我是在森林長大的孤兒啊,我天生就不是安分的……”
“為了讓師父開心,我變著法搞新鮮的玩意逗他開心,如果他笑了,我可以高興好幾天……”
牧笑白一邊吃著煎餅,一邊和季斯揚說話。
季斯揚認真地听著,極力忍住心酸。
似乎有一個女子,也跟他說過這些話。
“季斯揚,你說道非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呢?我們一靜一動,不是天生絕配嗎?”
“我沒有害過人,季斯揚,你說道非就因為我是……我是……唉,就因為那樣,就把我判了死刑嗎?”
“季斯揚,你看見了,我為了討他歡心,變得一點都不像我自己了,你說,我為什麼要這樣?”
“季斯揚,道非真的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嗎?”
“……”
季斯揚抿著唇,神色有些憂愁。
他這是怎麼了,好難受……
“如果喜歡他這麼累,不要喜歡就好了啊。”季斯揚說出了,他心里的話。
在幻象里,他也是這麼給那個紅衣女子說的。
牧笑白聞言微微蹙眉,似乎真的認真想過,“感覺喜歡師父,成了本能。”
“你為什麼喜歡他呢?”季斯揚再一次說出了和幻想里一模一樣的話。
“師父在森林里救了我和墨墨,還為虎媽媽報了仇……”
牧笑白剛說完,季斯揚的幻象中,那紅衣女子便說︰“他救了我一命,我……”
“可那是感激之情。”季斯揚下意識便說出口。
牧笑白卻是搖了搖頭,“或許吧,後來和師父一起生活,他教了我好多東西,他就是我生命的一束光,是我未知生命中,一道明亮、卻又真實的光。”
季斯揚聞言沉默了,許久,才淡淡道︰“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個人喜歡?”
這也是幻象中,季斯揚問紅衣女子的話。
牧笑白聞言一怔,隨即抬起頭,看季斯揚,笑道︰“除了他,還有誰?我的生命里,只有他。”
季斯揚捂住心口位置,因為幻象中,那個紅衣女子,也是這般說的。
“我在啊。”季斯揚嚅了嚅嘴,卻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是啊,幻象中的那個自己,不也滅有勇氣說這句話嗎?
季斯揚不明白,這種心疼和難過是從哪里來的,是為了什麼。
難道,他喜歡這個丫頭?
不可能啊,他們明明昨天才認識……
季斯揚深吸一口氣,張開嘴,有些緊張卻故作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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