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淡然，牧笑白幾乎在尉遲蓁眼里看不清什麼情緒。
一旁的小販直接已經呆掉了，他沒听錯吧？他剛才听見蓁師叔叫這個小姑娘為笑白師姐？
笑白師姐是誰？怎麼沒听說過？但是蓁師叔叫她師姐？
師姐？難道比蓁師叔還厲害？
這會小販可悔得腸子都青了，蓁師叔是彌望靈仙的關門弟子，既然被蓁師叔叫師姐，就一定是四大靈仙之一的大人的徒弟，大人的徒弟的丹藥難道還會差嗎？
唉！二十個積分點和一枚靈仙大人的丹藥，自然選擇靈仙大人的丹藥啊！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多……多謝蓁師叔……”小販被尉遲蓁冰涼的眼神嚇了一跳，趕緊接過令牌道謝。
小販倒也算機靈的，他手一動，就將所有錢收到了他的一個木制的手鐲里，隨後，小販再雙手捧著手鐲，獻到尉遲蓁面前。
尉遲蓁眼神沒有波動，她接過了木手鐲，順手將其給了牧笑白。
牧笑白一怔，明白了尉遲蓁的意思，趕緊推回木手鐲，“你是不是也要下界去？在人界，這些錢還是很重要的！我要不了那麼多，你分一點給我就可以，我拿丹藥和你換！”
牧笑白那叫一個激動，生怕佔了尉遲蓁的便宜。
尉遲蓁微微蹙眉，道︰“笑白師姐不用擔心，師妹有足夠的錢。”
“那，那我用靈丹和你換，”說著，牧笑白就從腰間掏了一個小玉瓶出來，“這是治傷用的，我師父給的，很靈的！”
牧笑白倒是說的輕巧，其實這枚丹藥的價值遠遠超過牧笑白講的意思。
只要人沒死透，還有一口氣，吃了這藥，就立馬能活過來。
這藥牧笑白只有兩顆，或者說，這藥，就連道非都只有兩顆。
其他靈仙或許也有，只是可能他們不像道非一般，會將其全部給自己的徒弟。
牧笑白遞過玉瓶的時候，尉遲蓁眼神依舊沒有波動。
牧笑白拿不準尉遲蓁是真的不在意這個丹藥，還是因為自己沒有這種丹藥而無知所以眼神毫無波動。
不過既然牧笑白願意拿出來，就是牧笑白最大的誠心了。
畢竟真要說起來，可能一千個積分，都換不了半顆這枚丹藥。
尉遲蓁卻搖了搖頭，“不必了，算是師妹為當年之事賠罪。”
當年之事，就是指尉遲蓁一鞭子把牧笑白門牙打掉的事。
尉遲蓁不說還好，一說就想起了當年的恥辱……
倒不是被打掉了門牙的恥辱，而是她沒了門牙之後鬧的笑話啊！
說話永遠漏風……師父還不給她治！一漏風，師父就忍不住要笑她，牧笑白真是覺得自己丟臉丟到家了！而且還是在那麼喜歡的師父面前丟臉！太過分了！
只見牧笑白氣呼呼地收回了玉瓶，也接過了尉遲蓁手中的木鐲。
不要白不要！
牧笑白將木鐲套上手腕上之後，便撇了撇嘴，轉身離開了，看樣子墨白已經排到第三個了！快了！
牧笑白趕緊奔過去，壓根沒看見，尉遲蓁望向她略帶復雜的背影。
她……
當真如師父說的那般，只是一個靈師？
尉遲蓁現在是靈通一級，算是同輩中提升速度最快的了。
她不明白，被四大靈仙之首的道非靈仙收下的徒弟，都已經及笄了，卻還只是一個靈師。
有個如此沒有天賦的徒弟，道非竟然還為她親自出山去其他三個靈仙面前做警告……
到底是為什麼呢？
尉遲蓁不明白，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當尉遲蓁回過神來的時候，牧笑白已經排到隊伍的第一個去了。
如今尉遲蓁已經沉穩了不知道多少，她提腳去隊伍最末想要排隊，可隊伍中每一個人都認識她，都下意識主動讓出了位置。
他們那些人的臉上，有恐懼、有羨慕、有敬仰、有崇拜……
都有。
剛開始尉遲蓁很享受這種目光，可漸漸時間過去，一兩年過去，她就習慣了，再過去一兩年，她已經無所謂了，已經看淡了。
畢竟修道者要保持一顆平淡的心，這一點，尉遲蓁這些年都做得很好。
既然都已經讓了她了，她再排隊下去，還是給這些人徒增恐慌，于是尉遲蓁順利走到了牧笑白身後。
牧笑白此時正在和守門的那位老人家說話。
“名字。”老人家懶洋洋地問。
“牧笑白。”牧笑白老老實實回答。
意外的，老人家一听牧笑白的名字，立刻就睜大了眼，不僅如此，他的姿勢一下子由躺，變成了坐立。
“牧笑白？道非的弟子？”老人家驚訝地連聲音都不蒼老了。
感情之前老人家懶洋洋、蒼老還喘氣不勻的聲音都是裝的？
這明明就中氣十足啊！
牧笑白抽了抽嘴角，點了點頭。
“ ，那小子那麼金貴你，竟然還舍得放你下山了？”老人家的表情略微有些猥瑣。
牧笑白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不知道要說什麼。
“有趣。”老人家再次感嘆了一聲。
牧笑白終于憋不住了，懇切道︰“前輩，晚輩下界還有要事，能不能……嗯……咱們下次再閑聊？”
老人家聞言，意外地哈哈大笑。
老人家這一笑，周圍不少弟子都看了過去。
各個都驚恐萬分。
哇！副觀長竟然笑了！他守門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笑過啊！
說起來，這個老人家就是創靈觀的副觀長。
可是牧笑白不知道啊！
五年來，牧笑白的社交圈就是一個點……
她壓根不知道觀長、副觀長是誰……
“說吧，小丫頭，你要去哪兒，去干什麼？”副觀長笑嘻嘻地問。
“我去人界，具體去哪里我不知道……隨便哪里就好了啊！反正我也是去找一個人的。”牧笑白老實巴交地說。
副觀長聞言，挑了挑眉，“找人？你不是道非撿回來的孤兒嗎？”
牧笑白後邊的尉遲蓁意外听到這句話，微微愣了一下。
她一直想要打听牧笑白的身世，可什麼都打听不出來，她以為能被道非重視的徒弟，身家一點很好，沒想到卻是孤兒？
一時間，尉遲蓁的心情有些復雜。
她到底是該嫉妒牧笑白，還是可憐牧笑白，還是不屑牧笑白？
面對牧笑白，尉遲蓁是真的做不到心如止水。
她心中仍有結，便是道非不收她那個結。
“對呀，所以我想去找我的家人。”牧笑白咧開嘴笑。
一旁的墨白聞言，忍不住伸出手握住牧笑白的手。
副觀長的注意力被墨白吸引了去，他只是看了墨白一眼，便驚艷了，感嘆了一句“難怪”。
難怪那小子舍得把這丫頭放下山了……感情還是有高手保護啊！
副觀長收回目光，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你便去吧，人界規則你應該知道的，只要你別犯，便沒有問題。”
牧笑白點點頭，十分禮貌又認真道︰“晚輩知道了！謝謝前輩！”
副觀長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胡子，前輩？這個稱呼還是許久沒听見了……被道非那小子養大的丫頭，性子也忒單純了……
副觀長真的是一點也沒有說錯，牧笑白就是太單純了，若不是單純，也不可能平白用一枚那麼好的丹藥換不值錢的凡人的金錢，也不可能不認識副觀長，也不可能這麼直白說出“下次閑聊”這種話！
牧笑白一動，副觀長將目光投向牧笑白身後的尉遲蓁那里，便道︰“牧丫頭，你便和尉遲丫頭一塊下界吧，由她帶你飛行安全一些。”
畢竟牧笑白那點等級壓根就不夠看啊！
牧笑白一怔，問道︰“誒？前輩您不需要和師父確認一下嗎？”
牧笑白是記得有這個規矩啊……
副觀長摸著胡子，眯縫著眼笑︰“他肯放你下山，就說明已經同意你下界了。”
牧笑白似懂非懂點點頭。
“尉遲丫頭，你呢？下界干嘛？”副觀長轉頭問尉遲蓁。
尉遲蓁恭恭敬敬拜了一個禮︰“回副觀長，蓁兒此行為完成師父布置的一個任務。”
“如此，”副觀長點點頭，“手諭可有？”
“有。”尉遲蓁恭恭敬敬遞過去一個羊皮卷。
一旁的牧笑白已經看呆了，啥玩？副觀長？
副觀長來守門？還有這種操作？難不成是這老人家平時忒無聊了？
不得不說，牧笑白真相了。
副觀長也是靈仙，不過自知已經突破不了靈仙最後一道坎，便懶得修煉了，可不修煉也沒什麼事做。，就干脆來天壇守門，沒事看看天壇各種有趣的事，和觀中晚輩聊聊天還是不錯的。
不過這都是副觀長自己認為的……
畢竟誰也不像牧笑白那麼大膽（無知）敢和副觀長閑聊啊！
副觀長檢查完了手諭，對尉遲蓁嚴肅道︰“尉遲丫頭，牧丫頭就交給你了，你可務必把她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後再離開完成任務啊。”
尉遲蓁點點頭，微微鞠躬︰“蓁兒知道。”
牧笑白見狀，也趕緊學著作揖︰“多謝……副……副觀長！”
副觀長見牧笑白可愛至極，忍不住捏了捏牧笑白的臉蛋，牧笑白被捏得疼了，可憐兮兮地撇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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