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再次懵逼,他以為,牧笑白會拒絕的。
他甚至想好了牧笑白拒絕他的理由,年齡、家世、不了解他、別人的眼光、對未來的膽怯、不信任……
易安想過好多好多,可沒想到,牧笑白就這麼同意了。
甚至不需要他的戒指,不需要他的鮮花,不需要他的承諾。
就在易安興奮得想要立馬抱起牧笑白時,牧笑白突然開口了。
“但是我有幾個條件。”
易安聞言一怔,屁股都離開了凳子了,又硬生生坐了回去。
“你說。”
牧笑白眨了眨眼,略做思考狀,隨後答︰“第一,我們倆結婚的事,不能告訴別人。”
“第二……”
“等等,”易安立馬不同意了,“憑什麼啊?你跟我結婚是丟人的人事嗎?憑什麼不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看看,看看,總裁小毛病犯了吧?
牧笑白也不想多解釋什麼,只道︰“如果你不同意,咱們就不結婚。”
“那不成!”易安趕緊拒絕了,勾起牧笑白的下巴︰“你當結婚是兒戲嗎?說反悔就反悔?”
易安生怕牧笑白會拒絕似的,趕緊道︰“你繼續,下一個條件。”
牧笑白捂嘴笑了一會,真是一個傲嬌又別扭的總裁。
“第二,我不要做你的秘書了,我要去拍戲!我要成為影後,讓你們家的人認可我!”
听到這里,易安卻突然沉默下來。
他黝黑的一雙眼,盯得牧笑白心里有些發 。
“怎……怎麼了?”牧笑白結結巴巴地問。
易安微微嘆了一口氣,他招呼牧笑白到他面前來,等牧笑白傻愣愣地站起來走到易安面前的時候,易安突然伸手將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
“是不是我家……給了你很大的壓力?”易安問。
牧笑白一怔,點了點頭,“嗯……我有一點怕……怕他們不喜歡我,怕我配不上你。”
易安聞言,沉默了。
莫名安靜下來的氣氛,牧笑白只能感受到她腰間的那只手,有些滾燙。
易安另一只手握住牧笑白修長白皙的手,揉了揉她的掌心,道︰“沒必要,我易安的女人,不用去討好任何人。”
易安這句話,是真的說得很動听。
可是這是原身的願望之一,牧笑白不能听易安的話。
其實易安和牧笑白都明白,易家那樣的大家族,怎麼可能看得上一個戲子?就算這個人摘得了影後頭冠?
在那些商業人士的眼里,他們就是戲子,是給別人看的,上不得台面。
所以就算牧笑白成為了影後,易家人也是不會接受她的。
易安知道,牧笑白前世作為牧家千金更是知道。
唯一不知道、拎不清的,只有原身罷了。
但是易安的做法,有一點讓牧笑白很欣賞,他沒有告訴原身這其中現實的情況,而是默默地、小心翼翼地去保護原身的夢想。
而這一次,易安依舊不打算說,牧笑白也不會拆穿。
“我不是討好他們,我是為了你。”牧笑白主動伸手環上了易安的肩。
易安很高,同理,他的肩也會非常寬,牧笑白環上去都還覺得硬邦邦的。
看來沒少鍛煉啊……
听完牧笑白的話,易安笑了,猶如窗外冬雪化了一般。
“好。”
笑笑願意為他做努力,他為什麼不接受?
他,很高興。
牧笑白見狀也笑了,影後肯定得拿,至于怎麼讓易家人接受她,就得從另一方面下手了。
易家的情況說復雜,也不復雜,只要能搞定易家的老爺子就行了,至于易安的父母,都是其次。
“走吧,我送你回去。”易安抬起頭看牧笑白,兩人剛好鼻翼對上鼻翼。
“好。”牧笑白點點頭,站起身。
心愛的人兒從懷里離開了,易安頓時還覺得空落落的,他想要擁抱她,想要得到她,想要和她時時刻刻在一起的想法越發強烈了。
嗯,必須得早結婚。
一是他隱隱察覺爺爺好像給他找了一個未婚妻……
二是……
想要和牧笑白結婚,就這麼簡單。
易安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是彎彎道道多的人,決定了就決定了,還是果斷一點好。
牧笑白和易安搭乘電梯去負一樓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易安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出他一直想問的話。
“笑笑,你信我?”
易安本是一個自信、桀驁同時又果斷的人,他話不多,廢話更是沒有,可現在,他真的很想問這麼一句傻不拉幾的話。
他想知道,牧笑白信不信他。
畢竟他這種家世的人,突然說出結婚這種話,都是不可信的吧?或許,他還會像他老爹一樣以後在外面養著情人?
可是面對牧笑白同意結婚這件事,易安突然沒了自信。
她憑什麼相信他?
“嫁你,便信你。”牧笑白尋思了半天,說出了這麼一句動情又肉麻的話。
看易安眼底隱隱掀起的風暴,牧笑白璀然一笑,看吧,這話絕對合易安胃口。
這個易安啊,就是個傲嬌總裁,還有點直男的屬性,雖然挺霸道的,但是人家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兒溫柔啊,夠寵溺不就行了?
牧笑白就不信了,她使出渾身解數,還留不住一個易安。
兩人一路無話上了車,易安詢問了一下牧笑白父母住的地址後,就沒有再開口說話了,氣氛一度降到冰點。
易安在思考,既然決定結婚,他就必須背負他的責任。
而且……
易家他得盡快上手。
既然易安不說話,牧笑白也沒打算說話,她也在思考,她在思考記憶里面所有人的性格,她該如何應付,如何說話,才能更像原身。
“到了。”易安在牧笑白父母居住的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牧笑白點點頭,準備探手開門。
“笑笑。”易安突然出聲。
“嗯?”牧笑白都已經打開車門了,听到聲音,動作便是一滯。
“明天早上十點,我在這里等你。”易安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到牧笑白有一絲絲感動。
易安他……應該是不安的吧?
牧笑白抿了抿唇,就在易安等得快要焦躁不安的時候,牧笑白突然抬頭展開一個笑顏,慢慢靠近了易安。
易安看著面前不斷放大的嬌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牧笑白只是親了易安的臉頰一下。
“好。”牧笑白蜻蜓點水完,身子就往後退,打開門,下了車。
易安愣了好半晌,才板著一張臉啟動汽車,掛擋離開了……
牧笑白一想起易安那傻樣,就忍不住想笑,怎麼還是一個純情少男啊!
看樣子,要讓易安和她白頭到老,應該容易,這不容易的是要讓易家人認可,而且牧笑白還得報仇。
易安的名字很簡單,沒有什麼氣勢,但是單單從名字上來看,牧笑白就能分析出,給易安取名字的這個人的心境。
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中有這樣一句︰“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
易安之名,應該是取至此處。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靠著南窗寄托我的傲世情懷,身居陋室反而覺得容易心安。
一個擁有傲骨的人,卻也會滿足此般陋室,光是這份淡泊的心境,就讓牧笑白敬佩。
由此可以看出,易家人並非一般豪門,或許牧笑白只要找對了門路,說不定還真的就能讓易家人認可她。
當然,這都是牧笑白自個兒想的,具體實施還得調查一番再說。
牧笑白回到家的時間已經是十點多了,冬天的夜晚十分寒冷,家里開著暖氣,牧笑白一進屋,就被熱氣騰騰的暖氣給撲了一臉。
“爸,媽!”牧笑白站在玄關,一邊脫鞋一邊大聲喊自己的父母。
“誒?是笑笑嗎?”只听幾段間斷的腳步聲,牧笑白的母親出現在牧笑白面前,一臉驚喜︰“唉,真是閨女回來了,你怎麼回來了呀?這也不跟媽說聲,這麼晚了……”
母親便是如此,母親的愛永遠都是嘮嘮叨叨的。
牧笑白這會也換好了拖鞋,笑盈盈走到母親面前,推著母親的肩膀往客廳走,“哎呀,媽,您別急嘛,真是的,女兒這不是想你們了嗎?”
牧笑白的父親比較冷靜,只見他放下遙控器,轉頭看向牧笑白,神情有些嚴肅︰“丫頭,你給老爸老實說,是不是在新公司受委屈啦?”
牧笑白汗顏,忙搖頭︰“真沒有……”
“當真?那你這麼晚為啥不回你那小租房去?”牧笑白的父親仍保持懷疑態度。
“我回來拿點東西……”牧笑白咧開嘴,一屁股坐在父母中間。
“拿啥?”牧笑白的母親搶著問。
牧笑白伸手往桌上拿了一個隻果,當下就被牧笑白的母親打了手︰“晚上吃隻果不好!早上吃是金隻果,下午吃是銀隻果,晚上吃是毒隻果!”
牧笑白聞言,撇了撇嘴,往桌上的水果盤里摳了一顆葡萄塞進嘴里後,轉頭對父親道︰“我回家拿戶口本。”
“戶口本?你要它做什麼?”牧笑白的父親繼續保持疑惑的狀態。
牧笑白的母親也附和問道︰“對呀,你拿戶口本干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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