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笑白可不管他們這些人會怎麼想,她現在只想知道,要怎麼哄褚慎。
“季斯揚……救命啊……小孩子要怎麼哄!”牧笑白快要哭出來了都。
牧笑白用昨天晚上準備好的小孩子的玩具逗褚慎,沒用;用現代躲貓貓的游戲逗褚慎,沒用;甚至還唱歌給褚慎听,沒用。
牧笑白敗了。
不僅是牧笑白敗了,季斯揚的頭也大了。
他那邊是能听見牧笑白這個世界的聲音的……
所以褚慎的哭聲,他完全能听見,不過季斯揚及時關了聲音,整個人都清靜了許多,也正因為如此,他沒有听見牧笑白的求助。
試想一下,一個六歲的男孩子,嗓音必是高亢的,尤其現在哭得無所顧忌,哭得撕心裂肺,牧笑白整個人都呆滯了。
帶孩子真的好苦啊……
“好慎兒,慎兒乖……娘親在這里,不怕不怕……”牧笑白只剩一個辦法,就是抱著褚慎,等褚慎自己哭累了睡過去。
褚慎最後也的確是這樣停止了哭聲,好在褚慎身子不好,哭了一會就嗚嗚咽咽的,累得睡了過去。
總算是停止哭了……
牧笑白心疼地撫摸著褚慎紅腫的眼楮,小心給他擦了淚痕,心里捉摸著,褚慎的嗓子估計也哭啞了。
牧笑白看著弱小無助、可憐兮兮的褚慎,拳頭不由得握緊。
這麼一個小孩子啊!
那些人竟然也下得去手!
德妃是主謀,牧笑清從旁幫助,至于樊公公絕不會與她們同流合污,怕是樊公公知道德妃的計劃,將計就計,推波助瀾罷了……
所以這三個人!
牧笑白一個都不會放過!
根據前兩個世界的任務經驗,牧笑白發現,只要她任務一完成,她的靈魂馬上就會抽身離開,沒有片刻的回旋之地。
這個世界里,原身的願望是調查真相,也就是說,當她把所有真相弄清楚後,她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可牧笑白也擔心,她過早地完成了任務,過早地離開,留下沒有依靠的褚慎,留下肚子里這個沒有根基的孩子。
于私心來講,她是不願意這樣的,既然她都已經改變了原身的人生,為什麼不能一同把別人的人生也改變了呢?
于是,牧笑白決定,先給德妃一個警告,殺雞儆猴給後宮的女人看。
至于牧笑清,她已經給褚慎和牧笑清之間上眼藥了,就看牧笑清本是如何,什麼時候來宮中了。
而樊公公……
他的任務是不讓牧笑白的兒子當皇帝,既然褚慎已經廢了,那麼他就可能會歇一段時間了。
可是若樊公公知道牧笑白肚子里懷了一個,怕是不會安分。
牧笑白想,等這件事情處理完,就先不急著動手,先好好積累實力,包括將軍府也要收斂一點,等褚慎有了自保的能力,肚子里這個孩子有了根基,她便主動出擊。
主動去了解當年的一切,如此一來,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牧笑白的想法,季斯揚自然是知道的,他很想勸牧笑白不要浪費時間、不要浪費精力。
畢竟調查真相很容易,動用一切力量,調查清楚了,她任務完成離開這個世界不就行了?之後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就和牧笑白無關了。
季斯揚真的沒有辦法理解牧笑白為什麼還要決定養大孩子,保護將軍府。
明明可以鑽雇主願望的漏洞,卻偏偏不鑽。
真不知道,是傻,還是善良。
但是……
善良,不就是傻嗎?
想到這里,季斯揚自嘲地笑了一下。
也罷,隨牧笑白折騰吧,他總之在她背後撐著不是?
牧笑白抱著熟睡的褚慎,思考了很久,這種感覺很神奇,她分明不是這個孩子的母親,卻有一種血脈相通的感覺,很是神奇。
牧笑白摸了摸小腹,心情很復雜。
這是男孩還是女孩?
如果是女孩,就不會成為整個皇宮的眼中釘,她也能平平安安地長大,可若是男孩,想要對付他的,就不止是後宮那些妃子了……
可是,牧笑白總想要親自培養一個繼承人出來,她並不是為了野心,因為任務一完成她就離開,哪里談得上成為太後享受榮華富貴?
她只是單純希望,給原身出口氣,保護將軍府,還有就是培養一個仁明、博覽群書、有膽有謀的君主,造福百姓。
孩子啊,不管你是男孩還是女孩,娘親都會好好保護你的……
褚慎徹底熟睡之後,牧笑白小心翼翼掀起了被子給褚慎蓋上,自己起身離開了。
牧笑白走到門外,令她意外的是,外面竟嗚嗚泱泱跪了一大片人。
不僅是門口,就連小道外的花園上的宮女都跪了下來。
這冰天雪地的,牧笑白看著都冷。
竟然又下雪了……
過了年,雪就開始化了,那會會更冷。
他們都跪著干嘛?牧笑白有些不懂。
牧笑白站在門口,看著跪得十分搖晃的朗嬤嬤,心里很心疼,這個老人家啊……太認死理,太過衷心。
除了朗嬤嬤,其他都是年輕人都還好一點,可畢竟宮里的女子,哪怕是宮女,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這會跪了這麼久,一個二個臉色慘白。
尤其是還下著雪,他們臉上、脖子上、頭上鋪了好多雪花,雪花融化會帶走他們的熱氣,這一個個的不僅臉色慘白,就連身子都在不停地顫抖。
牧笑白還沒有適應皇後的身份,她不知道,自己這一頓生氣,竟讓正陽宮上下都跪了個遍。
這要傳出去……
外邊人指不定怎麼編排她這個皇後有多惡毒呢!
牧笑白覺得,僅僅是因為這事,倒不至于她一生氣讓正陽宮上下的人都給跪了,這其中,定有蹊蹺。
不怪牧笑白多想,牧笑白總覺得這事有人推波助瀾,可這個人……
是誰?
“都起來吧。”牧笑白神色緩和了一下,淡淡道。
“請皇後娘娘責罰老奴!”
“請皇後娘娘懲罰奴婢們!”
“請……”
牧笑白抽了抽嘴角,這些人是听不懂話嗎?她說了讓他們站起來了啊?
“起來,別讓本宮說第三次。”牧笑白冷著一張臉,震懾力十足。
此話一出,外邊嗚嗚泱泱的人趕緊站了起來。
“行了,都別在這站這兒了,各司其職。”牧笑白厭煩地擺了擺手。
牧笑白說完,嗚嗚泱泱一大群人又離開了,不過以朗嬤嬤為首的其他幾個人還沒有走,也是,牧笑白沒發話,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麼。
他們可不敢啊……
牧笑白的目光先是落到蘭燼、蘭骨身上,道︰“蘭骨日後就留下來代替欺花的位置,做本宮的貼身宮女,至于蘭燼,日後就跟在太子身邊,若沒有本宮的吩咐,不可離開半步。”
“是!”蘭燼蘭骨兩人眼里透露出巨大的驚訝,卻是沒有驚喜,因為在他們看來,他們是暗衛,犯了錯怎麼可以被原諒?而且,哪有暗衛轉明的道理?
可即便他們心有疑惑,便不敢多說,蘭骨應下,站到了牧笑白的一旁,蘭燼則是站在了另一邊。
牧笑白睨了蘭燼一眼,蘭燼似是明白了什麼,一轉眼便不見了。
有必要時,他蘭燼還是要出現在褚慎身邊,作為貼身侍衛,其余時間,還是做一個暗衛,畢竟牧笑白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褚慎身邊。
只因牧笑白現在的身份是皇後。
一旁突然被降職的欺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倒是心里有些疑惑了。
她倒不覺得是皇後娘娘不喜歡她了,她反而覺得,皇後娘娘這麼做,是有目的的。
至于鸞鏡,鸞鏡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看著,沒有絲毫越矩。
至于朗嬤嬤,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牧笑白反而不好說什麼了。
“好了,嬤嬤,本宮又沒有怪你,方才你跪著作甚?本宮和太子,還需要你的照顧呢。”牧笑白放軟了語調,朗嬤嬤是老人,牧笑白不願過多為難她。
“是,皇後娘娘……老奴知道了……”朗嬤嬤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扶著腰慢慢走遠了。
朗嬤嬤興許是以為,皇後生氣,和她沒有及時帶走太子有關。
牧笑白見朗嬤嬤走了,便也轉身準備進屋。
忽然牧笑白想起什麼,去里屋寫了一封信,讓蘭骨帶出宮去。
將軍府在皇宮還是有人的,憑借蘭骨的輕功,想要往將軍府送信,完全沒有問題。
蘭骨離開了,剩下鸞鏡和欺花。
牧笑白微微嘆了口氣,道︰“鸞鏡,你進屋看看太子醒了沒有。”
“是,皇後娘娘。”鸞鏡福了身,便往屋里走。
牧笑白就站在欺花前面,冷冷地看著欺花,問道︰“知道你哪里做錯了,本宮要貶你嗎?”
欺花老實地搖搖頭。
欺花心思剔透,她看不出牧笑白對她有半點厭惡之情,心里便篤定了牧笑白並不是怪罪她。
“手伸出來。”牧笑白冷冷道。
欺花乖乖地伸出手。
牧笑白握住欺花蔥白似的縴縴玉手,眼里嘲諷意味十足。
“你這手……可伸得真遠啊……”牧笑白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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