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在最後的岳之曼轉身進屋之後,就迅速關上了門。
關上門之後,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聚集在了地上的尸體之上。
這是怎樣一個恐怖的場景啊……
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腥臭難耐……
僅僅是這麼一會,都已經招了幾只蒼蠅了。
“阿彌陀佛……”岳之曼閉上眼雙手合十,虔誠地輕輕念了一句。
牧笑白見狀,也雙手合十作祈禱狀︰“走好。”
這樣做並沒有什麼作用,只是尋求一個安慰罷了。
在這樣的末世,什麼都不管用了,法律、道德、良知……還存在嗎?
求神拜佛,也不過是安慰一下自己罷了。
二樓的喪尸還真多,這和岳之曼猜測的有些出入,若他們都聚集過來,岳之曼一個人根本守不住,于是岳之曼快速瀏覽了一遍這個寢室的情況,便動身起來。
岑彬依舊是去關窗拉窗簾,牧笑白搜東西的同時,在寢室里找了一塊帕子,蓋在了那具尸體的臉上。
隨後,岑彬也取來了被子蓋在了那尸體的身上。
岳之曼則是推鞋櫃、以及一些大型能挪動的重物,將其全堆在了門口,抵著門。
做完這一切,岳之曼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道︰“從這里出去是不可能了,一會我們得從陽台出去了。”
“什麼?”牧笑白吃了一驚。
岳之曼的神情格外嚴肅,道︰“還有,這是我們搜的最後一間寢室,有什麼東西,只有听天由命了。”
岳之曼這一句話,讓岑彬和牧笑白陷入了沉默。
他們直到現在才驚覺,他們所處的環境,是有多麼絕望。
絕望到,看不見任何希望。
岳之曼也發現了自己這話好像有些直白了,微微嘆了口氣,看向牧笑白,輕聲道︰“好了,快搜吧,哪里都不要放過。”
“嗯。”牧笑白應了聲,開始行動。
牧笑白負責搜這個四人間的抽屜、櫃子,岳之曼則是搜衣櫃、鞋櫃等,岑彬就是搜櫃子底下或者是寢室堆積的雜物。
這是一個標準的四人間,上床下桌,從桌面上擺的東西可以看出,這個寢室的女孩子們應該都非常愛美,她們的化妝品非常齊全,看得牧笑白都眼紅了。
“岳岳……我……能不能……帶幾張面膜走……”牧笑白轉頭小心翼翼地對岳之曼講。
岳之曼朝牧笑白翻了一個白眼,沒有說話。
牧笑白吃癟,撇了撇嘴,放下了面膜。
沒想到岑彬倒是湊了上來,對牧笑白笑道︰“笑笑,你想帶就帶,我幫你背!”
“真的?”牧笑白計從心起,挑眉看向岑彬。
終于有了展示自己的機會,岑彬忙不迭地點頭,“對呀對呀。”
于是乎……
牧笑白找出一個大的化妝包,將什麼水啊乳啊口紅啊防曬霜啊蘆薈膠啊什麼的,都給扔了進去,還不忘放眼線和睫毛膏。
這一幕看得岑彬和岳之曼眼抽抽。
岳之曼知道牧笑白不是這麼無腦的人,看她樣子多半是想整一下岑彬,不過既然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也就不插手了。
至于岑彬……看向牧笑白的眼神竟隱隱有些不屑。
他還以為笑笑是一個清新秀氣的妹子,可沒想到,是這麼……
愛美和愚蠢。
可是話已經出口了,還能怎麼辦?
只有背咯!
牧笑白又不傻,能看懂岑彬眼里的意思,但她也不生氣,反正背這麼多東西的又不是她。
女生的化妝品絕對是重量級的,基本上都是玻璃瓶的,而且還是滿滿的液體,能不重嗎?
雖然這點重不至于累垮岑彬,但絕對會讓岑彬夠憋屈的。
“誒對了,岑彬,你車子的鑰匙在不在你身上?”岳之曼忽然想起什麼,站起身問岑彬。
岑彬眨了眨眼,“不在,這幾天朋友借去開了,在他身上。”
“這樣啊……那你試試你能不能聯系上你朋友,讓他到學校門口來接我們。”岳之曼又道。
“好。”岑彬點點頭。
牧笑白插嘴道︰“這會應該沒信號了吧?”牧笑白從原身的記憶中得知,喪尸爆發才幾個小時,通訊、網絡、電纜等等等該廢的也都廢了。
“我先試試。”岑彬說完,就拿出兜里的手機開始打電話。
岑彬打電話去了,牧笑白和岳之曼繼續搜索東西。
這個寢室的姑娘們看來都是些精致的豬豬女孩,化妝品齊全,衣服那是各種樣式的都有,鞋子也有很多雙,還有不少布偶娃娃什麼的……
就是沒有吃的!沒有藥!沒有武器!
是呀,精致的豬豬女孩怎麼能有這些東西呢?
“完了……”牧笑白絕望地坐在凳子上,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岑彬身上。
再過了一會,岑彬掛了電話,轉身走向牧笑白和岳之曼。
三個人圍成一圈坐著,神色嚴肅。
“運氣很好,他接通了。”岑彬道。
“真的?那太好了!叫他過來接我們啊!”牧笑白興奮道。
“但問題是現在他一時半會也過不來,西州路那邊特別堵,他還要去接一個朋友……”岑彬失落地說。
岳之曼聞言思索了一陣,道︰“沒事,只要他來,我們都等。”
“不對呀……西州路不是一條出城的路嗎?”牧笑白疑惑地說。
“我不知道……他說話扭扭捏捏的……我……”岑彬說著,撓了撓頭。
“還有,西州路在新城,人流量、車流量都不如老城多,那兒能堵車的話,我猜大部分人都是從那條路逃出城的。”
牧笑白頓了一下,接著道︰“你朋友還活著,就說明那邊喪尸爆發得不是很厲害,真該慶幸西州路在新城……不過,人越多,就代表著,喪尸也將會越來越多,我不太建議你朋友走那條路。”
岑彬再一次撓了撓頭,苦惱道︰“那怎麼辦呀,他肯定過不來了!”
“過不過得來是一個問題,而是他……會這麼好心回來接我們?”牧笑白反問。
牧笑白這一句話,直接讓氣氛詭異地靜止了。
的確……西州路是出城的路,那個人多半不會回來了……
“瑪德,算了!大不了老娘去搶一輛車,反正都是末世了,誰也管不了老娘。”岳之曼惡狠狠地說。
牧笑白聞言,抽了抽嘴角,順毛摸岳之曼,“岳岳啊……消消火,消消火……”
“靠,就這麼定了,反正校外車多,老娘就去搶一輛怎麼了?笑笑,你不是前段時間才過了科三嗎?到時候就你來開車……”
“不行!”牧笑白還沒說話,岑彬就搶先說了,“科三公路考才過,證還沒拿呢,她怎麼能開呢?我不是有車的嗎?我會開,到時候只要你去搶了,我就能開。”
“那成。”岳之曼就這麼和岑彬定下來了。
牧笑白︰……
啊喂!能不能讓我有點存在感啊!
“好了,先說說我們各自都搜到了什麼可用的東西。”岳之曼提議道。
“我找到了一些繩子,以後應該有用,我纏在腰上了,方便些,”岑彬說完,看向牧笑白,“笑笑呢?”
牧笑白眨了眨眼,“呃……那什麼口紅顏色挺好看的哈……”
不意外的,牧笑白又得到了岳之曼的一記白眼。
牧笑白撇了撇嘴,“我是真的沒找到什麼好東西,就找到了兩瓶防狼噴霧,你說那玩意兒有什麼用嘛,對喪尸又不管用……”
牧笑白喋喋不休地說著,岳之曼的眼楮卻亮了。
“你這個二傻子,看過東野圭吾的書沒?東野圭吾說,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不能直視,一是太陽,這二啊……”岳之曼一邊說,一邊拿過牧笑白手中的一瓶防狼噴霧踹衣服里。
隨後,岳之曼又將牧笑白手中另一瓶給牧笑白放兜里了,才接著說了第二句話。
“這二啊……是人心!”
聞言,牧笑白地瞳孔微微一縮。
人心……
是啊,或許在這世界,喪尸不可怕,可怕的啊……
是人心。
剛才不就見證了嗎?岑彬借車的那朋友,車明明是岑彬的,他卻還是找各種理由不來接岑彬,自己一個人走了。
這就是人性。
牧笑白失落地點點頭,因為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前世的牧靖易。
一個人,怎麼可以壞成那樣呢?
牧笑白原本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哪里懂得這些人心險惡?
“至于我……壓根沒找到什麼,找到一兩個跑步時別手臂上裝手機的小包,要嗎?”岳之曼聳了聳肩。
“可以呀!把小刀啊,還有一些餅干什麼的裝進去,這樣也方便。”牧笑白極其認真地說。
岳之曼聳了聳肩,一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表情,隨手扔了兩個小包給牧笑白,她和岑彬一人一個。
她岳之曼不需要,妨礙她發揮。
“還有沒有什麼?都搜完了嗎?”岳之曼很是絕望地問。
真是,這屋子的姑娘們腦子里都裝了些什麼啊……
一點實用的東西都沒有。
只能說,岳之曼真是直得不能再直了。
“應該是沒有什麼了,大部分都是她們的衣服和鞋子,”岑彬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牧笑白,道︰“還有她們的化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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