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寧北還沒被人這樣威脅過,更何況,對象還是他一直防備著的顧家人,尤其是顧衍,他對宴綺喬的心思,宴寧北心知肚明。
長出了一口氣,宴寧北似乎在蓄力。直到他猛地睜開眼楮,兩只手按住了顧衍揪住他領口的手,顧衍這才開始後悔。
听說,不,不是听說,那都是別人說的,可顧衍是真真切切知道的——宴寧北從小練跆拳道,現在別說什麼黑帶,連道館的教練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不過,宴寧北為人低調,這些事情,他從來都不展露出來。
顧衍忽然有些後悔。記得小時候,他曾經和宴寧北在道館相遇,可惜,他受不了苦,練了幾天,就哭著喊著回家了。
果然,幾乎就一秒鐘的時間,顧衍就從佔上風的姿勢,一下子被摔倒了地上。後背傳來鈍痛,顧衍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扶著腰站起來,而宴寧北早就走到游艇邊,似乎在交代著什麼。
“宴寧北你也太黑了……怎麼說我們也從小玩到大,你怎麼下這麼黑的手……”
一路上,宴綺喬早就熟悉了宴寧北,也習慣了莫良的存在,現在,她正趴在小窗邊上,眼楮里含著恐懼,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
正是不經意的一瞥,顧衍忽然就看到了臉趴在窗口的宴綺喬。
“綺喬!宴寧北,你果然找到宴綺喬了!為什麼不說話!”
忍著痛,顧衍走到宴寧北身邊,就要上船,被宴寧北一下給拉了下來。
“綺喬她……她身體不太好,不能見人,我需要給她找個醫生。”
這些年,宴寧北不在國內,對于國內的交際關系,自然也不擅長。宴綺喬現在沒有身份證,身上的傷又如此觸目驚心,他實在是不想讓她進醫院,人多眼雜,他想盡可能的保護好宴綺喬。
本來剛剛還在苦惱,看見顧衍,他忽然覺得,或許,這個傻小子可以幫自己一把。
顧衍愣住,再抬頭去看宴綺喬的時候,窗邊已經沒了人。
“你們怎麼找到人的?為什麼會受傷,傷的嚴重麼?”
雖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可顧衍還是看出來了,宴綺喬幾乎已經變了模樣,如果不是十分熟悉的人,或許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
蓬頭垢面,滿身是傷,他實在是不願相信,他心底的白月光,宴綺喬,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宴寧北沒有回答,他覺得,這些事情,他沒有義務告訴眼前這個人。
其實,宴寧北的脾氣,顧衍了解得很,他不說話,意味著他在等自己的答案。
“正好,我在鳳城有套小房子,也認識幾個人,你要是不方便,我帶你們去就是了。”
顧衍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宴寧北在這座城市,舉目無親,帶著宴綺喬,他甚至連江城都回不去。
站在那套房子旁邊,莫良才知道這位顧少爺到底有多謙虛,一棟三層的別墅,硬是被他說成了不值一提的小房子。
顧衍的能力在交際這方面確實得到了發揮,來這里用的汽車甚至也是顧衍提供的,否則,恐怕沒人會想載這樣奇怪的一群乘客。
醫生是顧衍提前聯系過的,他們到達別墅的時候,醫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醫生也姓顧,是鳳城最大的醫院里十分有資歷的外科醫生。
可惜,宴綺喬十分不配合,她害怕,害怕除了宴寧北和莫良之外的所有人,一路上,她要麼所在宴寧北懷里,要麼一直拉著宴寧北的手,一刻都沒有放松。
這讓顧衍很不爽。就算是剛剛坐車,也是他做了前排,宴寧北和莫良在後排照顧他心心念念的宴綺喬。
不過很快,顧衍冷靜下來,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趁著宴寧北哄宴綺喬睡著,一聲給女孩子打了一針鎮定劑,終于,一路上緊繃著神經的宴綺喬徹底放松了下來。
“她傷得很重,長期得不到治療,可能後果很嚴重,辛苦顧醫生了。”
將宴綺喬送進一個剛剛收拾出來的房間,宴寧北正要陪著進去,卻被顧衍給拉了出來。
“宴寧北,你不要再裝傻子了!宴綺喬回來了,難道,你不明白你面臨的是什麼問題麼?”
宴寧北聳了聳肩,似乎真的有些不明白。現在手機有信號了,他得給甦葉打個電話才行,想來,甦葉肯定已經擔心壞了。
“大家都知道,你找上甦葉,不過是因為……”即使周圍沒人,說道這里,顧衍還是有些心虛的壓低了聲音,“不過是因為她和宴綺喬相似的那張臉而已!”
顧衍的一句話,仿佛當頭棒喝,宴寧北忽然想起來,他第一次看中甦葉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是因為宴綺喬。
一陣不安在宴寧北的心中蕩漾開來。
“我听沈柔說,昨天,甦葉在攝影棚等了你整整一天,滴水未進,一口飯也沒有吃,不停地給你打電話,可是你呢?你竟然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
對于這件事,宴寧北也十分後悔,來的路上,他心里很亂,又是夜里,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他早就應該知會甦葉一聲的。誰知道那座島如此偏僻,竟然連信號都沒有?
“現在宴綺喬回來了,你猜,甦葉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會怎麼想?會覺得你是真心愛她,還是真心愛宴綺喬?”
宴寧北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也沒有任何動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卻依舊讓人看不出所以然。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衍忽然笑了,他覺得,宴寧北就是塊木頭,可是,就算是塊石頭,甦葉陪著他這麼久,也該捂熱了吧。
“既然你這麼在乎宴綺喬,那你要甦葉怎麼辦?宴寧北,人不能這麼貪婪,甦葉和宴綺喬,你只能選一個。沒理由讓你兩個人都佔著,兩個人都辜負。”
好不容易為了宴綺喬終于肯化干戈為玉帛的兩個人,再次因為宴綺喬劍拔弩張。
“顧衍,你多大了?你以為這是二選一的過家家麼?”從宴寧北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絲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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