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鈺說給她按摩就給她按摩,雷厲風行。
他脫下外套,撩起白色的衣袖,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臂,不白又不算黑,陽剛的剛剛好。
他從紙箱里取出幾瓶類似精華露的東西,打開,弄一些在手心,暈開。
“這是什麼?”畢曦問。
小卓給她按摩用的精華露和秦君鈺的是不一樣的,也沒有這麼多瓶。
秦君鈺邊搞鼓這些瓶瓶罐罐邊說︰“這個是你往後半個月按摩要用的,還有一些內服的藥,明天會有人送過來。”
畢曦想到什麼,臉色不大好地說︰“是畢瀟給你的吧。”
“是。”秦君鈺不否認,正要給畢曦的腿抹上去時,畢曦抵觸地挪開了腿。
秦君鈺頓了頓,看向倔強的畢曦,略有些無奈,輕聲威脅道,“曦兒如果不想讓畢瀟親自給你動手術的話,還是乖乖讓我給你上藥按摩吧。”
畢曦愣了愣︰“什麼意思?”
“我跟畢瀟商量過,我給他派去一位頂級的女醫生,讓他半個月內教會她,他答應了,不過他要求這半個月內要用他配置的藥水給你按摩,每天早晚各吃一幅他配的藥丸。”
畢曦顯然沒想到秦君鈺還可以這麼做,詫異不已,“你今天下午就是去和他商量這件事?”
“不是今天,是幾個月前。只不過因為這些藥會阻礙後期神經修復,大大降低手術成功的幾率,被我否決了。”
當初一得知畢曦不能觸踫男人的時候,他就提出了這個方案,但是即使最頂尖的女醫生也遠遠比不過畢瀟,換個醫生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原本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換個醫生就只有百分之四十,這也是他為什麼想盡辦法都要隱藏畢瀟身份的原因。
畢曦眼楮微動,說︰“你沒有騙我?”
秦君鈺搖了搖頭︰“不騙你。”
“那……你上藥吧。”畢曦猶豫了下,放開放在在大腿上的雙手。
秦君鈺願意給她換個女醫生,她也不會跟自己的腿過不去,只要不接觸畢瀟,手術成功率下降一大半她也願意。
這麼想著,畢曦輕呼了一口氣,從下午躁動到現在的心安靜了不少。畢瀟的事情是解決了,但畢叔和溫玉的事……
見畢曦不再抵觸他上藥,秦君鈺滿意地笑了笑。
畢曦不知道的是,秦君鈺說的這些話只是善意的謊言,只是為了掩蓋最後的目的。
溫暖的手掌在畢曦的腿上游離,熱熱的,又涼涼的。他的手骨節分明,剛勁有力,落在她柔弱的腿上竟讓她有種奇妙的安全感。
他是邊涂抹便按摩的,按摩的手法和小卓的截然不同,卻比小卓的更舒適。
“你學過按摩?”畢曦疑惑問。
在秦君鈺按摩之前,她還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他按摩起來一套一套的。
秦君鈺點了點頭︰“嗯。以前出任務的時候曾從懸崖上跳下來,命大沒死,但摔斷了左腿,治好後,後期恢復也是像現在這個樣子要讓人按摩,那時閑的無聊就順便跟按摩的醫師學了一下,這不,就給我女人用上了。”
秦君鈺說我女人的時候,眼楮變的雪亮雪亮的。
然而畢曦注意到他說的某個詞,疑惑問︰“出任務?”
這是秦君鈺第一次親口跟她說起十年來的事情,之前她都只是從其他人的只言片語中得知。
秦君鈺低下了眼,專注手上的按摩,沉默了好久,正當畢曦以為他不會說了時,他開口了︰“秦家每二十年會舉行一場族長選拔大賽,在這期間,候選人們會有幾次外出任務。其中有一次我抽到的任務是滅掉非洲一個叫‘普達’的恐怖組織,那個組織的總部是在非洲原始森林里面,我要做的就是深入原始森林里滅掉他們的總部……”
秦君鈺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他說的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說我今天玩了一場游戲,游戲的目標是深入原始森林滅掉一個強大的恐怖組織。但是,他語氣越平淡,畢曦越是感覺背後發涼。
一個人深入原始森林,不光要面對大自然的凶險,還要面對一群殺人不眨眼又熟知深林的恐怖組織,這兩者單一個就讓絕大部分人望而卻步。而這個只是他執行的幾個任務之中的其中一個。
“那次的任務限制的時間是半年。這半年里為了找到‘普達’的總部,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蟄伏在他們補給的路線上,尋找機會混進補給的隊伍中進入總部。
‘普達’總部的戒備很森嚴,進去之後基本不讓走動。要滅掉他們的總部必須有炸藥,他們的槍管的不是很嚴,但炸藥管的特別嚴,我花了接近一個月才弄到四斤炸藥,中間有兩次差點被抓到。
我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在他們基地教堂的東南西北中都埋下炸藥,那幫人每禮拜日早上十點的時候基本都會到教堂禮拜兩個小時,只留一小部分人在外面巡邏。我引爆炸藥後,那些人就抓到了我。
……”
听秦君鈺說完,畢曦清冷的眼楮里多了很多情緒,同情、憐憫、敬佩還有心疼,等等。特別是秦君鈺被抓到後的那一段,簡直吃盡了苦頭。
“他們當時逼你跳下懸崖的時候你怕不怕?”畢曦呆呆地問。
秦君鈺抬頭看了眼畢曦,眼楮里多了點笑意,說︰“怕,當然怕,可我一想到你我就不怕了。”
“我?”畢曦微愣。
秦君鈺說的很認真,並不像是為了哄她開心故意說的情話。
“按照那些人的信仰,你跳下去沒有死,他們就讓你活。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基本是听天由命。但我不想死,因為我還欠一個很重要的人一個解釋,我想活著親口跟她說。”說著,秦君鈺頓了頓,繼續道,“因為太想活著,所以拼命地去抓住一切能減速的東西,最後活了下來,在床上躺了兩個月,之後……”
秦君鈺沒說完,畢曦按住了他的左手,似迷霧一般的眼楮詢問著他,沒有開口。
秦君鈺笑了笑,反握住畢曦白皙的手,說︰”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瞞你參加家族的族長選拔吧。”
畢曦點頭。
她想知道答案,一直以來都想知道。十年來,等待這個答案已經成了她的一個執念。
她愛過這個男人,真正的愛過,不願意接受他當年悄然離去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即使他現在回來了。
“因為家族族長的選拔一旦開始,參加者就沒有退路了,要麼完成,要麼死。我沒有把握能活著回來,所以不能告訴你。”
家族的選拔整整有五年之長,這五年來他不是沒有機會向她解釋,但是以其讓她整日擔憂他,不如讓她以為他放棄了她。
畢曦心里頓起波濤洶涌︰“要麼完成,要麼死,也就是說到最後只有一個人活下來?”
秦君鈺搖了搖頭,換個姿勢給畢曦的雙腿進行最後一步按摩,說︰“不是只有一個,但也差不多了,一百多個參加者,到最後只有五個活了下來,活下來的都會成為家族的頂尖力量。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如果還想問,有空的時候我再跟你說。讓小卓給你洗個澡,該睡覺了。”
畢曦看了看牆上的鐘才發現已經是凌晨零點了。還想問什麼,卻見秦君鈺戲謔道︰“怎麼?你想讓你男人我幫你洗啊?我很樂意效勞的。”
他說完,脫下白色的手套就把畢曦抱了起來要往浴間走去,畢曦遲來的反射弧終于在快進入浴間時傳到大腦神經中樞,驚慌地往門外叫了一聲“小卓”。
小卓听到小姐的驚叫聲立馬破門而入,卻見秦君鈺把小姐放進浴缸里,心情大好地出來了。
路過小卓的身邊,秦君鈺傷心地說︰“你家小姐出爾反爾,答應讓我給她洗澡又反悔了,只能麻煩你了。”
小卓︰“……”
畢曦︰“……”壓根沒這回事,她只是想問這麼晚了,他要不要在這里留宿一晚,僅此而已。
很快畢曦就知道答案了,她洗完澡出來後,秦君鈺早就在一樓洗好,穿著自己帶過來的睡衣在床上等她。
見畢曦瞪大眼楮看著他,直接宣布主動權說︰“往後的半個月我會住在這里。”
“半個月?你們秦家不是規定不外出的兒女每天晚上十點都得回家的嗎?”
“是啊,我現在就在h國出差啊。”秦君鈺睜著眼楮說瞎話。
畢曦︰“……”怪不得他這麼晚了還來她這邊。
“你在這里住也可以,隔壁有好幾間客房,我讓小卓給你收拾一下。”
“不要,我就住這里。”秦君鈺小孩子氣道,一副我賴定你了的樣子。
“這里是我的臥室。”畢曦再次申明。
“我知道啊,有什麼關系?我們是男女朋友,同睡一張床不是正常的事嗎?”
畢曦無言以對,看向小卓,還未開口,就見小卓叢林原則又犯了,直性子道︰“小姐,我打不過他。”
畢曦︰“……”
“我是想叫你加一床被子,沒叫你跟他打架。”
“是,小姐。”
畢曦看向賴在床上不走的秦君鈺,她突然發現,不管是霸道無理的秦君鈺還是裝大男孩耍無賴的秦君鈺,她都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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