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喜歡的,便是寵兒。
其余的尋常人,在天道眼中,與螻蟻無異,不存在喜不喜歡,只有漠視二字。
也就是說,天道從來都不會刻意去不喜歡某個存在。
它只會讓他平庸,讓他墮落,讓他成為一個尋常人。
能夠得到天道特殊關照的,都是寵兒。
修道界當中的佼佼者,都是天道的寵兒!
可是白仙畔覺得,甦寶這個天道寵兒……跟其他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啊!
要知道修道界當中,有那麼多佼佼者。有無數人為了更強的實力,義無反顧的踏上邪路!
可沒見天道會特意劈下雷來,糾正他們的去處。
而是到最後讓他們因果循環,自取滅亡!
甦寶覺得,是因為天道不喜歡自己,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雷劈她。
可白仙畔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天道好像沒那麼閑。
這世間為非作歹的人多了去了,天道哪里有時間一個一個去糾正?
所以這位大佬,究竟是什麼來頭?
天道這麼做,跟手把手教親生崽有什麼區別?
白仙畔覺得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
與此同時。
臨近靠海之地。
游天幸負手而立,帶著自己手底下的人,正等著船來接。
自從當年變故之後,他便將大本營搬去了遠海之上的一座島嶼,堪稱與世隔絕。
這麼多年以來,他唯一的遺憾就是,如月當初死于 縣,于是執念也留在了 縣,再無法從此處離開。
為了躲避道門追殺,他只能偏安海島。
跟如月,分隔兩地。
而這一次出去一趟,竟然有意外收獲。
如月竟然沖破了 縣的執念,能夠行走四方。
于是之前在京都的時候,他便背地里坑蒙拐騙將如月給綁在自己身邊……
現如今只要順順利利的將如月帶回海島去,他們夫妻二人就算徹底團聚了。
往日里跟道門之間的那些仇怨,他都可以一筆勾銷,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留在這海島上跟如月好好過日子!
當年他是叱 風雲的天才沒錯,可天才也終究會有牽掛的時候。
什麼尊嚴,什麼仇恨。
比不上如月重要的。
游天幸不希望因為跟道門之間的仇怨,破壞了他跟如月第二次能夠相守的機會。
然而唯一讓游天幸覺得心酸的是……
他想要跟如月白頭偕老,就在這海島之上度過余生,可是如月貌似不願意啊!
而且還特麼好像是為了一個從半路殺出來的小丫頭???
“你騙我!這根本就不是去找小寶寶的路!”
“我要去找阿寶,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這一路上你是不是都在騙我?”
如月望著這蒼茫大海,後之後覺得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騙了。
這個壞人,一路上都在說帶她去找小寶寶,可是好像越走越偏,根本就沒有瞧見小寶寶的影子!
面對如月的質疑,游天幸輕咳了一聲。
這周遭都是他的下屬,跟了他這麼多年,多少對他跟如月之間的事情有些了解。
此時此刻,一個個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他。
還有的眼神中帶著譴責,仿佛在說,“游老大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嫂子現在單純的跟孩子似的,你竟然還一路上誆騙她,你還是人嗎?”
游天幸無奈,只能親身哄著自己的姑奶奶。
“如月,你听我的那個叫甦寶的小丫頭,不是什麼善類。你跟在她身邊,遲早會為她所傷!”
譬如說在京都遇到的那個半魔,如果要不是為了救那個甦寶,如月怎可能被半魔傷得那麼重?
如月太過執著,一旦認定了,就恨不得用命去護著那小丫頭。
可她們之間明明素昧平生,如果要真是自己的孩子,也就罷了。
可偏偏不是!
游天幸如此苦口婆心,可如月所關注的重點,直接跑偏……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是有意騙我,不想讓我去找小寶寶!”
女人神情開始漸漸變得冷漠嚴肅,看一下游天幸的眼神也充滿了不信任。
“我……我是怕你跟她走的太近,會傷到你自己!”
明明他有這麼正當的理由是為如月好,可為什麼他對上如月眼神的時候,心里竟然慌得一批?
恐懼又害怕,生怕她會生氣。
可事實上,如月已經生氣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願意保護小寶寶!我以前沒有好好保護她,我以後一定可以保護好她的!”
女人說話時的神色,是那麼斬釘截鐵。
夾雜著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堅定。
游天幸甚至都有些絕望了,他還要說多少次,才能夠讓如月回過神來,那真的只是個被人煉制的邪物而已,不是他們的孩子!
是的,邪物!
修羅鬼剎,難道還算不上是邪物麼?
世人都說,修羅鬼剎,人人得而誅之。便已足可見修羅鬼剎凶險之處。
一旦等她行跡暴露……
到時候,道門的人,想要殺了她,替天行道。
邪門歪道的人,想要抓住她,將她當成可以掌控的傀儡。
而她幕後真正操縱著她的人,既然有那個膽量煉制修羅鬼剎,那就絕對不是什麼無所圖之人。
說起來,這個甦寶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麻煩!
幾乎可以預見,誰待在她身邊,到最終只怕是會不得善終!
游天幸格外理智的將一切都分析得條理清晰,然而……
如月的態度實在讓他覺得頭疼。
‘你說得很對,但是我不听你的。’
如月的脾氣,有時候熊起來,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熊孩子!
游天幸根本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月兒,要不然你先跟我一起,到咱們的新家上去看看。等回家之後,你想去找那個小丫頭,我再陪你一塊兒去。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游天幸幾乎是哄著哄著跟如月說話。
心中想的卻是先將人騙回海島再說,等騙回去之後,再走一步看一步。
可他一路上已經騙了如月這麼多次,如月對他的信任早已經岌岌可危。
“不。”
如月搖了搖頭。
“我不要再相信你了。”
游天幸只覺得心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