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裝作若無其事的表面,背後隱藏著的卻是誰也不知道的擔憂,每個人都不想去提起那一段已經過去的往事,因為沒有人知道,揭開那段往事之後,帶來的是悲傷還是痛苦。
就算只是假裝忘記,但傷口還是會隱隱作痛。
他們都擔心葉浩,宛溪也好,周菀麗也是,葉國銘也罷,就連宛仲,趙琳也一樣。
他們不是不擔心,而就是因為太擔心,才會小心翼翼的面對,不敢提起,他們想要用一種無聲的方式去關愛,而不是大大咧咧的說出來,看似安慰,卻又在毫無防備的葉浩傷口上再次撒下鹽巴。
沉默,傾听,也是一種安慰。
“葉子,你才剛剛出院,先去休息吧,這里我來收拾就好了。”沒有提起葉父,或者只是單純的選擇性遺忘,宛溪笑著將目光投向葉浩。
“爸媽他們,很擔心我。”葉浩搖了搖頭,看著一桌的飯菜,思緒卻再一次回到幾天前。
“那就不要讓他們擔心。”看著葉浩無神的雙眼,宛溪滿是心疼的伸出手,捧起葉浩的臉龐,“也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看著宛溪近在眼前的臉龐,第一次,他在宛溪的臉上看到了笑容之外的東西,那種連一直笑著的宛溪都壓制不住的擔憂,那種就算不開口也能看到的心疼。
“對不起宛溪,對不起。。。”你本來不應該出現這種表情,你本來應該一直笑著。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葉子。”宛溪搖了搖頭,“你一直都是受害者,從頭到尾都是,該說對不起的是那些壞人。”
我不想你擔心,不想任何人擔心,伽斯和皮埃爾是壞人,但他們也讓我明白了一件事,你對我很重要,爸媽對我很重要,宛叔,趙姨也對我很重要,我不想看到你們為我擔驚受怕,我不想看到你們失去我之後還要強顏歡笑。
看著宛溪臉上的心疼,葉浩的心也跟著一起痛了起來,“宛溪,不要再露出這種表情,你只要一直開心的笑著就好,可以嗎?”
“表情?”松開捧著葉浩臉頰的雙手,宛溪輕呼一口氣,就像變臉般,臉上的擔憂全然不見,只留下一個燦爛的微笑,“我喜歡笑,是因為你喜歡,只要你想要看到我的笑容,我就會一直,一直的為你而笑。”
“所以。”宛溪站起身子,雙手抱著葉浩的腦袋,將他擁入懷中,“你也是,我不喜歡你現在表情,會讓我也變得不開心。”
既然你不想提起,那我也不會去提,既然你不喜歡我的擔憂,那我就把它藏在最深的地方,既然你讓我再一次微笑,那你也一樣,不要總是愁眉苦臉,未來,比起回憶更加重要。
宛溪知道,葉浩也知道,所以,他們在應該提起的時候提起,在應該停下的地方停下,連安慰都算不上,連討論都算不上,只是一次簡單的互訴情腸,這也只是兩個人的默契。
。。。
宛溪抱著葉浩很久,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只是互相感受這彼此,最後,還是宛溪讓葉浩早點休息,而自己,則是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在幾年前,宛溪就已經住進了葉浩家,雖然兩人到現在還是分房睡,但未婚夫妻之名卻是傳遍了街坊鄰里,一直到現在,宛溪都以兒媳自居,承包了家里大部分的家務。
晚上,葉浩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左手上的手表,之前壓抑的恐懼再一次涌上心頭,不強烈,但也無法消除。
“主神...”前幾天,葉浩還在醫院的時候,那時候的他還沒有完全從陰影中回過神來,當宛溪提起他手上的手環時,他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左手腕上居然多出一個手表。
就在他想要摘下手表的時候,腦海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輪回者葉浩,已登記。”
那個聲音很耳熟,在他被伽斯用槍指著的時候,那股強烈的求生欲包裹著他的時候,那個聲音同樣在他的腦中響起過,只是當時的情況並不允許他想得太多,那個聲音就被葉浩遺忘,直到現在。
之後的情景,葉浩一直記得,那個時候的他,變得完全不像他,那種即便被槍指著也能冷靜的思考,即便殺了伽斯也能淡然的繼續想著如何傻吊另外一個人。
一直以來的葉浩都沒有進行過任何鍛煉,剛剛從大學畢業的他和大部分學生一樣羸弱,但那個時候他卻能夠做出那種專業的判斷,不管是在伽斯
扣動扳機的那一刻躲開,還是在皮埃爾開的一瞬間向下蹲。又或者是和伽斯、皮埃爾短暫的打斗,都不是一個乖小孩可以做出的動作。
還有那個深入骨髓的疼痛,怎麼想都不是可以普通的解釋清楚。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佔據著葉浩大腦的,就像一種與生俱來的戰斗本能,它能夠讓葉浩冷靜的面對危險,即便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也可以保持平靜,內心的波動全部變成對戰斗的預判。
所有的情緒都被壓制下去,留下來的,只有純粹的戰斗本能。
那時候心理,那時候態度,讓葉浩頭皮發麻。
手表的樣子就像一塊電子表,同體黑色,只有上面一塊小屏幕,但小屏幕也是毫無光澤,從葉浩發現這塊手表到現在,無論都用什麼方法都沒辦法讓這塊屏幕亮起來。
直到昨天,葉浩看著手腕上的表發呆,腦中忍不住的回想起他殺死伽斯的那一刻,于是,他問了一個問題,“當時的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然後,那個聲音再一次的出現了...“輪回者葉浩,基因鎖一階開啟。”
。。。
此時,躺在床上的葉浩毫無睡意,昨天的嘗試,讓他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主神、輪回空間、輪回者,還有,基因鎖。
“無限輪回嗎。。。”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脫離了死亡,卻沒想到,脫離死亡的方式居然是面對更加恐怖的死亡。
主神空間暫且不論,從昨天的試探中,葉浩了解過,輪回者不止他一個,每一個人在面臨危險或者對生活絕望的時候都有可能被主神選中成為輪回者,而每一個輪回者都會被帶上這個手表一樣的東西。
活下去,簡單而又無比的困難。
如果不是基因鎖,或許葉浩早就死在伽斯的手上,和之前十幾個人一樣。
被主神選中的人都會听到主神的聲音,問你想不想真正的活著,當你選著yes之後,主神的手表就會出現在你的左手腕上,而這,也是輪回者聯系主神的唯一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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