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的度假別墅里。
“你覺得這件怎麼樣啊?”邵靜拿著一件深藍色的高定禮服,一邊對著鏡子比劃著,一邊對旁邊的江席珍漫不經心地詢問道。
“嗯,樣式還行吧,挺有設計感的,”江席珍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但是顏色是不是有點老氣了啊。”
“你懂什麼啊,就要啞光的才好,這叫優雅內斂。”邵靜翻了個白眼,對江席珍的審美頗有些不屑之態,“那些亮色的俗氣死了。”
“那你覺得好你就穿不就行了嘛。既然你自己心里都有數了,還問我干嘛?”江席珍心里有事,頗為煩躁,因此說話一反常態地有些沖,“反正我說了你也不會听!”說完就氣鼓鼓地轉身閉了嘴。
邵靜沒想到江席珍竟然會反駁她,還是為了這麼點小事,因此瞬時就有些心頭起火,轉頭就沖她凶巴巴地說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倘若是往日,遇到邵靜用這麼凶的語氣跟她說話,江席珍早就要抽抽嗒嗒地哭起來了,然而這一次她卻沒有抽噎著哭出聲,只是瞬間紅了眼圈,難過地低下頭。
江席珍見她這樣柔柔弱弱的樣子,覺得自己這樣把她凶哭了,心里又有點兒過意不去,只好耐下性子去哄她,“喂,你又哭什麼呀?誒,我不就說了兩句嗎,你剛才還懟了我好幾句嗎?我都沒哭,你哭個什麼呀?”
“嚶嚶嚶,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問我意見,問完了又要嘲笑我?那你干嘛還要問我?”
“我看你整天老是哭喪著臉、一聲不吭的,不是想逗你說兩句話嘛。”邵靜輕輕地摸了摸江席珍的腦袋,小聲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就這麼沉默寡言、憂心忡忡的,我問你怎麼了,你也不告訴我。”
听到這里,江席珍突然抱住邵靜的脖子,“哇”的一聲哭出來,“小靜,你為什麼要那樣對邵桓哥哥?他現在肯定很傷心……你可是他的親妹妹,誰都可以騙他,你怎麼可以呢?”
邵靜本來被她抱得脊背僵硬、手足無措,听到這里,立刻又拉下臉來,一把推開江席珍,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你果然還在惦記著他!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生氣,所以才一直不肯說。你還怪我什麼都不說,現在說了,你又怪我了……”江席珍一看邵靜果然又生氣了,嚇得眼淚都不敢流了,磕磕巴巴地說著。
邵靜自覺自己沒有道理,但是又不肯承認,就轉移話題道,“你惦記他有什麼用?他又不會惦記你。你不是說,他早不就不睬你了麼?”
“嗯,”江席珍臉上掛著淚痕,慘兮兮地說,“就是上次那件事之後,我當天去找了他一次,他那個時候心情就很不好,也沒怎麼太搭理我,我怕待久了惹他生氣,就走了。但是在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邵桓哥哥了,他請了病假,一直不來學校,我打電話給他,他也不接。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你還在跟他賭氣,我也不敢問你……”
“哼,”邵靜冷哼一聲,“我怎麼知道他怎麼樣了。”
“他……他難道不在家嗎?”
“他在不在家,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區別,在我看來他跟空氣沒什麼區別。當然,估計在他眼里我也一樣。”邵靜冷冷地說道。
“可是,小靜,他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哥哥啊。”江席珍嘆了口氣,說道,“我真不明白,你們是怎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這句話你應該去問他。”邵靜面無表情,精致而冷淡的臉上毫無波動,“造成這一切的根源是他,而不是我。”
“你不該把甦桃的事情當眾說出來的,”江席珍小聲說道,“這樣你們整個邵家都會受到波及的,小靜,你們是一體的,如果他受到質疑,你也會的……”
“所以,對我而言,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跟他撇清關系。”邵靜滿不在乎地撩了撩自己的頭發。
“你怎麼能這麼說?”江席珍激動地站起來。
邵靜笑了笑,雙手扶住江席珍的肩膀,把她重新按回了座位上,緩緩開口道,“江席珍,你真的是個傻丫頭。邵桓他根本不值得!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他都不值得。你說我這麼做會有損邵家在圈里的影響力。是的!的確會,但這已經是最好的止損方法了。如果任由他把甦桃弄進來,遲早會鬧出更大的事的!比起以後那些不可控的事情,至少這一次的損失是我可以控制的。”
“如果你早點告訴邵桓哥哥,他也許就……”
“平心而論,以你對邵桓這麼多年的了解,你覺得他會就此打住嗎?”看見沉默不語的江席珍,邵靜無奈地笑了,“你也知道他不會。也許他會消停一陣子,等過這段時間,他的氣消了,甦桃到時候再給他灌點迷魂湯,他又會故態復萌了。不如趁這次機會,讓他徹底失去圈里最大的話語權,他就徹底沒本事折騰了。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了,他再也不會有機會把我拖下水了。”
“邵桓哥哥怎麼可能僅僅因為這件事就會下台……”
“也許他的確可以渡過這次信任危機——當然這必須建立在沒人過來推他一把的情況下。”
“你的意思是……”江席珍悚然而驚。
“你難道沒有听到任何風聲嗎?”邵靜挑眉看著有些發愣的江席珍,“凌寒最近到處活動,你不會一點兒也不知道吧?”
“可是,凌寒……他不是邵桓哥哥的好朋友嗎?”江席珍突然覺得口干舌燥,“難道他這麼做不是邵桓哥哥讓他來穩住局勢的嗎?”
“他這麼跟你說的嗎?”邵靜啞然失笑。
“韓、韓少跟我說的,而且,大家都這麼說……”
“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邵靜嗤笑道,“凌寒的確是邵桓的好朋友,好到邵桓把甦桃入圈的計劃都告訴了他,也只告訴了他。如果不是他這個好朋友,我怎麼有機會提前準備……”
“凌寒他怎麼能這樣對邵桓哥哥?”
“那你也不看看邵桓那個傻子是怎麼對凌寒的?甦桃之前剛擺了凌寒一道,邵桓轉頭就要讓她進圈。多年的朋友和一個剛認識的女人,他連這兩者之間孰輕孰重都分不清,無怪乎人心盡失了。”邵靜說著,又瞥了江席珍一眼,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忍不住繼續道,“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傻啊?不管邵桓怎麼虐你千百遍,你始終待他如初戀,莫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吧?”她本是好意勸解,沒想到話越說越難听,把江席珍又惹得眼含淚花起來。
“好了好了啊,別哭了。邵桓以後怎麼樣,你就別管了啊。我們以後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以後踫到條件合適的男人,我肯定會幫你介紹一個的,好不好?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你提起點精神陪我籌備藝術節吧……”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走吧……”
章家客廳。
“什麼?甦桃要進新聞中心了。”邵靜剛把雙眼紅腫的江席珍送回家,就去了章慧敏家里。江席珍現在這情況是指望不上了,她只好去找章慧敏商量校園文化藝術節的事情,雖然她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在她看來有些俗艷又野心勃勃的女人,但是她既然能混到這個位置,該有的能力自然是不缺的,何況她也沒有什麼其他更好的選擇了。沒想到剛進門沒說兩句,就听到這個讓她頭大的消息。她覺得甦桃簡直是打不死的蟑螂,忍不住發火道,“甦桃真是陰魂不散!她剛被我們整治了一番,現在居然又來惹事生非了。”“什麼?甦桃要進新聞中心了。”邵靜剛把雙眼紅腫的江席珍送回家,就去了章慧敏家里。江席珍現在這情況是指望不上了,她只好去找章慧敏商量校園文化藝術節的事情,雖然她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在她看來有些俗艷又野心勃勃的女人,但是她既然能混到這個位置,該有的能力自然是不缺的,何況她也沒有什麼其他更好的選擇了。沒想到剛進門沒說兩句,就听到這個讓她頭大的消息。她覺得甦桃簡直是打不死的蟑螂,忍不住發火道,“甦桃真是陰魂不散!她剛被我們整治了一番,現在居然又來惹事生非了。”
“百足之蟲,還死而不僵呢。”章慧敏一邊小心翼翼地涂著給自己涂著指甲油,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何況是甦桃呢。”
“你不是在新聞中心掛著職嗎?怎麼會把她放進來的?”邵靜皺著眉,口氣里已經有些責問的意思了。
“哼,甦桃這個小賤人這次又找著靠山了,這次是新聞中心的副部安廷軒推薦過來的,我也不知道甦桃是怎麼搭上他的。”章慧敏刻薄地說著,涂著正紅色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
“安廷軒?我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這個人。”邵靜凝神思索,她搞不清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人頂風作案幫助甦桃。
“因為他壓根兒不是咱們圈里的人。”章慧敏撇著嘴說道,“你當然不會認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