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之前顧妗的信後,顧清挽還是很給面子的給朱天熠把了把脈,給他開了兩幅不輕不重的藥。當然,朱天熠並不認為她有這樣的好心,等到顧清挽離開了之後,又特地找了御醫驗看,在確定了藥方是真的正常的時候才吩咐讓人熬藥。
其實,那些被召去的御醫心中也是充滿了疑惑的,世子妃開的也只是普通的怡神補氣的方子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而且,貌似世子妃還特意在藥方中加了一味苦蓮......
不過,就算他們心中有疑惑,卻也是不敢當著朱天熠的面說出來的,畢竟之前他們誰都沒有對這位未來陛下的病拿出什麼有用的方子,皇上不遷怒,留他們一命就已經足夠了。
再說了,陛下不是只讓他們看這藥方有沒有問題麼,又不是讓他們看這是治什麼病的!
所以,就算之後沒有治好陛下,也能果斷把鍋甩到漠北世子妃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朱天熠感覺自從服用了按照顧清挽開的藥方抓的藥之後,真的感覺整個人輕松了不少。雖然苦是苦了點,但好歹有些用......
登基大典這一天,朱天熠特意起了一個大早,但一開門就看見外面陰沉沉的天氣時,眼里閃過一抹陰郁,眉心也忍不住跳動了起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慢慢升至心頭。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今天是他委曲求全多年才盼來的登基大典,一定會沒事的。從今天以後,他就是這世間最尊貴的九五之尊了,再也沒人敢給他臉色看了,包括——那個女人!
朱天熠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眼里閃過一絲毒辣。
相比起朱天熠的謀劃,竹苑里顯得寧靜平和得多了。
顧清挽剛起床,披散著頭發站在窗前,淡淡的視線越過窗前的一草一木飄向遠方。秦墨辰依舊是一大早就已經去了書房處理事情了,只留下她一人。
想起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顧清挽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想必任誰知道待會會有一場陰謀專門針對自己就高興不起來吧?
“世子妃怎麼又一個人站在窗前發呆啊?”竹音嘴里一邊埋怨著顧清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一邊利落的給她披了一件淡青色的披風,“殿下剛剛處理完政事朝這邊過來了,要讓霓裳將小世子抱過來麼?”
顧清挽搖搖頭,“先讓霓裳照顧著吧,今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就不帶翼兒去了。”
她怕待會看見小翼兒一時心軟,又要帶著他去面臨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也好,反正這兩日天氣也有些涼意,免得出去了吹了風,著了涼就不好了。”竹音一邊搭著話,一邊給顧清挽穿衣。
等到顧清挽收拾了一陣之後,秦墨辰也到了,兩人慢條斯理的用完了早膳之後才一起上街看著這一“盛況”。
登基大典的排場很大,按照祖宗禮俗,登基之前要先祭祖,然後游街,讓百姓目睹這個即將坐上九五之尊的帝王的風姿,更有昭示著君民一家,與民同樂之意。主街的兩旁都被手執武器的御林軍嚴格把控著,百姓翹首以盼的望著遲遲未現蹤影的未來新君。
但是......
一刻鐘過去了,沒有人。
又過了一刻鐘,還是沒有人。
顧清挽皺了皺眉,眼里閃過一抹疑惑——不應該啊,怎麼都這個時候了,朱天熠還沒從宮里出來?
難道是睡過頭了?
不對不對,朱天熠這人雖然自負了一點,但對待這件事絕對是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了,所以絕對不可能是他自身的原因。
顧清挽搖搖頭,忽然眉峰一轉,就看見了坐在她身旁氣定神閑的喝茶的某人。
......
不知為什麼,她心中已經有了一種了然于心的感覺......
“你把朱天熠怎麼了?”顧清挽忍不住好奇的問著。
她想,依著朱天熠的性子,他今天就算是病得下不了床,哪怕是讓人抬著來也絕對不會遲到的。祭祖大典還敢遲到,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蔑視祖宗枉法,對先祖在天之靈的挑釁!
秦墨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怎麼本世子的世子妃這麼關心盛蒼的皇帝?這很容易讓人想歪的。”
顧清挽︰“......”誰特麼關心朱天熠了?她這不是在好奇之中還帶著絲絲的興奮麼?
你聾啊!听不出來,听不出來麼!
“恩?世子妃怎麼沒話說了?是被本世子猜中了什麼麼?”秦墨辰逼視著顧清挽的眼楮,眼底的暴風瘋狂的席卷著。
顧清挽輕輕的盯視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向比起之前情緒明顯有些浮躁的百姓了,懶得理他。
真是的,都孩兒他爹了,整天還這樣,幼不幼稚!
秦墨辰看著顧清挽避開這個問題,眼眸一沉,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冰冷凍人。他一把拉過顧清挽,將她強制的禁錮在自己懷里,逼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回答麼?還是說...”
“說什麼?”顧清挽唇角帶笑,打斷他的話,“你不會還想說我心里是不是還有朱天熠吧?”末了,顧清挽還問了一句,“我的眼光有這麼差?”
“如果沒有那這麼關心他干什麼?”
仙人板板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她心里還有別的小三,還是說她眼光不好?
我特麼......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麼?早知道你是這樣亂吃飛醋的男人,她絕壁不會輕易招惹他的!
顧清挽氣哼哼的打掉他的手,直接采取漠視的態度,否則以後這男人還不得逮著機會就來“質疑”她的眼光了麼?
秦墨辰看著顧清挽像只小貓一樣跟她發脾氣,不由得心里一軟,也不管什麼吃醋不吃醋的了,趕緊順毛,撇了撇嘴神情委屈,“我就知道夫人眼光好,為夫這不是嫉妒麼?我只要一看見夫人的心里還裝著其他的男人我就難受。”
嫉妒個毛!
等等......他說難受?
顧清挽溫婉的臉龐帶著一抹柔和,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輕嘆一口氣,“我只是好奇像朱天熠那種人怎麼會連祭祖這樣的大事都能遲到。”
唔,順帶還陰謀論了一把。當然,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只是單純的想看他的笑話。
秦墨辰享受地用臉蹭了蹭她的手,輕聲道︰“我什麼都沒做,只是听說他的未婚妻不見了。”
文鶯不見了?
顧清挽眉頭輕蹙,這也真是夠倒霉的。
看著顧清挽心里又想著其他的人,某男又不高興了,“夫人,我難受。”
“哪里難受?”被秦墨辰一攪和,顧清挽的思路也被打斷了,看著劍眉微皺的男人,問道。
“這里。”秦墨辰抓著顧清挽的手戳了戳自己的心口,“要親一下才會好。”
顧清挽︰“......”
要臉麼?你堂堂漠北儲君,光天化日之下還你儂我儂的,要臉麼?
盛蒼皇宮,御書房里一片陰鷙,出了朱天熠之外,還站著當今丞相周傅舉和南侯顧名禎。
“找到那個女人了麼?”朱天熠眯著眼,語氣陰冷。
跪在地上的暗衛手心滲出一抹冷汗,戰戰兢兢的回道︰“回陛下,還...還沒。文府的人說,昨夜文府有刺客闖入,將文小姐劫走了。”
“廢物!”朱天熠起身,一腳踹在暗衛的胸口,暗衛身形一個不穩,直接被踹出了幾步遠,又連忙爬起來跪好。
周傅舉和顧名禎對視一眼,上前道︰“陛下,文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只是眼下祭祖儀式就要開始了,還請您早做準備,切勿為了一個女人誤了大事。”
“丞相言之有理。”顧名禎也上前勸慰道︰“陛下,現在文武大臣和黎民百姓都在等著朝拜陛下呢,文小姐的下落就交給微臣吧,讓微臣私下派人尋找,一定將皇後娘娘安全帶回。”
“那個女人還不是皇後!”朱天熠沉聲道。還沒嫁進皇宮就出了這檔子事,誰知道會不會是一個已經被人玩過了的人?一個破鞋而已,配得上他許的皇後之位麼?
要不是看文家根基深厚,他也不會挑來挑去,還挑了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女人為後!
但是,話都已經放了出去,難不成他還沒登基就要反悔?還沒登上那個位置就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皇後不干淨?這讓他的臉往哪里放?
而且,他還覺得這就是文翰故意的,故意與他作對,不想向他妥協才弄出了這件事,真是豈有此理!
然而,此時的文家也同樣認為文鶯被劫,是朱天熠的手筆。為的,就是給他們文府一個下馬威!
總之,對兩方而言,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從昨晚文鶯失蹤後,這個消息就一直被封鎖了。
朱天熠煩躁的踢了踢御案,才揮手同意了方才顧名禎的提議,讓人擺駕出宮祭祖。
顧名禎連連應是,抬頭的一瞬剛好對上周傅舉的眼神,兩人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股笑意。
“唔”
一聲嚶嚀,文鶯緩緩睜開了雙眼。
這是哪里?她不是應該在文府等著朱天熠祭祖之後待嫁麼?怎麼會在這里?
猛然,文鶯心中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是了,昨晚文府進賊了...那這麼說,她是被賊人挾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