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痛到無以復加,當沈青 說出“死”這個字眼時, 沈絳年腦子里跳出的想法是︰如果死能解決問題, 沈青 , 我願意替你而死。
真的選擇結束生命的人也知道, 死亡不會解決任何問題,而是解決了自己。
別人的死活, 沈絳年可以不管,但涉及到沈青 ……只要她活著一天,她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沈青 “nue dai”自己。
在沈青 一遍遍求證似的說著那句死了就可以解脫的話時,沈絳年出聲打斷她, “死了, 也不會讓你解脫。”沈青 眯著的眼楮睜開,眨了眨紅腫的眼楮,直勾勾地望著沈絳年。
沈絳年知道沈青 听見自己剛才說的話,因為她停止重復那句話了, 沈絳年唇角動了動,到了嘴邊傷人的話不忍說出,只是一句︰“青 , 不要欺騙自己。”對著已經分不清她是誰的沈青 , 沈絳年不忍說出太狠的話。
沈青 垂下眸子,唇角動了動,低聲說︰“或許可以呢。”她說的可憐巴巴,又帶著不確定。沈絳年直接將她的“希望”敲碎,“不可能, 你死了……”沈絳年咬了咬牙,狠心說︰“你的阿遙還是會嫁人;你死了,你的媽媽也無法醒過來;你……”
沈青 抬手捂著耳朵,表示她的抵觸。
可是,已然開始的殘忍,沒有達到目的前,不能終止,沈絳年繼續說︰“你死了,你失去的一切不會自己回來;你……”沈青 突然抬手想去捂住沈絳年的嘴巴,沈絳年別過頭躲過去,繼續說︰“你死了,只會讓那些欺負你的人更加逍遙快活。”
沈青 再度哭出聲來,沈絳年紅著眼,心撕裂的疼,卻不想停下來,“青 ,不要死,”她既是命令,也是乞求,“活著,打敗那些人,你才能真的解脫。”沈青 捂著耳朵,無聲地哭著,沈絳年不確定她是否听見了。
沈絳年握住沈青 的手腕移開,盯著她無法聚焦的眼神,一字一頓,強調似的,說︰“沈青 ,活著,打敗他們,才能解脫。”沈青 痛苦地搖頭,呢喃著︰“我做不到,我一個人做不到,”沈青 撲進沈絳年懷里,壓抑地哭著,“我真的好累~”沈絳年心疼地抱住沈青 ,“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沈青 。”沈絳年的深情,換來的卻是致命的傷害,“阿遙~我可以賺錢給你,都給你~你不要結婚~好不好?”
阿遙!又是阿遙!沈絳年痛到極致,心生惱恨。
你我之間,縱然時間短暫,抵不過阿遙,但是怎麼能她人就在眼前,沈青 還如此記掛阿遙!
沈青 走到今天這一步,證明阿遙已經結婚,這件事既然是既定的事實,沈青 無論怎麼否認,它都是真實存在的。沈絳年因著心中的怒意,更加狠了心,抱著懷里發抖的身體,冷漠的聲音說︰“阿遙已經結婚了。”她必須讓沈青 接受這件事。
沈青 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在沈絳年懷里掙扎坐起身,直直地盯著沈絳年的眼楮,灼灼的眼神,仿佛要燃起來,“你說什麼?”沈絳年湊得更近,重復道︰“阿遙,已經結婚了,你……”沈絳年話沒說完,被沈青 猛地推了一下,“不可能!不可能!”沈青 搖晃著站起身,連連退了幾步,根本不相信的語氣,“騙人!今天才8號!阿遙11號才結婚!”
沈絳年登時愣在那,陸之遙居然在沈青 生日那天結了婚?這陸之遙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怎麼能在自己愛人的生日上嫁給別人?沈絳年此刻心疼沈青 ,但更恨陸之遙。如今的沈青 ,是她一手“造就”的,就是這樣一個將沈青 毀掉的人,沈青 還念念不忘,她對沈青 的心疼又滋生出更多的怒火。
看著沈青 跌跌撞撞,沈絳年真的是愛恨交加,最終還是愛意更濃,怕摔著了沈青 ,她主動走過去,沈青 跌在她懷里,整個人幾乎是癱軟的狀態,沈絳年需要緊緊抱著她才不至于讓人滑下去。
“阿遙~我好累~”沈青 軟若無骨似的靠在沈絳年懷里。
“乖,累就休息~”沈絳年不忍再說更多,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沈青 如果睡著了,她至少會好過些,她也不必說出更多傷人的話來。
沈青 的呼吸稍微平穩了些,沈絳年抱得累了剛坐下窩在她懷里的沈青 驚醒似的睜開眼楮,直直地盯著虛空半天,說︰“阿遙結婚了,從今以後,沒人會陪我了。”沈青 不眨眼,淚水還是往下落,“我的一切,阿遙也不會再過問了,也好,我可以過得很好很開心的。”說開心,但淚水卻滑落更多,“要是哪天我死了,阿遙會哭嗎?”沈青 淚眼朦朧地問沈絳年。
沈絳年咬唇,咬到唇破流血,疼得神經麻了,依舊壓不住疼痛。在沈青 再次叫阿遙時,沈絳年再也忍不住,她扶正懷里的人,迫使她和自己對視,高聲道︰“沈青 ,你給我睜開眼楮好好看看,我不是你的阿遙。”
“不是阿遙……”沈青 慢吞吞重復了一句,沈絳年揪著她的衣領,“看清楚,我到底是誰?”沈青 直直地望著沈絳年,一言不發,沈絳年哭紅的雙眼再次酸疼,哭嚷著說︰“你忘了,我告訴你,沈青 ,我是沈絳年!”
沈絳年哭成了淚人,但沈青 只是看著她。沈青 似乎是知道,她不是阿遙了。兩個人對視著彼此,沈絳年從沈青 的眼里看不出一絲她記起自己的痕跡,這真讓沈絳年絕望,“你居然把我忘了,沈青 !”沈絳年說的咬牙切齒,“滿腦子只記著你的阿遙!”
沈青 怔怔地望了半晌,沒有給沈絳年任何回應,而是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麼。大概又是在阿遙吧,沈絳年真的有些受不住了,她絕望,更失望,沈青 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沈絳年起身,走出去了,沈青 像是沒注意到似的,一直在找什麼。
“這麼夸就要放棄嗎?”背對著沈絳年的陸之遙問。
“我也是人。”沈絳年沒有任何表情,“也需要呼吸。”讓她喘息一會吧,她快要受不住了。
“那自便吧。”陸之遙推開門進去了。沈絳年很不甘,但卻無力再進去了。
不進去,也無法離開,甚至離門口太遠,沈絳年都做不到。
沈絳年坐在門口,周圍靜悄悄,靜謐的可怕。
沈絳年哭紅的雙要睜不開了,她真的好累,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跌入到睡眠中去。
房內的沈青 ,在力氣耗盡後,終于睡著了。陸之遙抱著沈青 ,將緊握的手心輕輕掰開,里面赫然躺著一只縫制的小玩偶。
一只手工縫制的小獅子,周身以huang se為主,看起來很搶眼。脖子上的鬃毛縫制的像是一個暖huang se的脖套,小獅子眯著笑得可愛又陽光,還帶著一絲絲的小傲嬌。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是很舒服,本來不想更,但看看留言的小可愛,過百了。
還是來更新吧,今天不太虐,是不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