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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下毒？”皇上看了一眼那個酒盞，搖搖頭說道︰“罷了，看來朕的身邊也並非都是朕的人。”
“若不是本王與皇上的關系沒有外界傳聞那麼差，恐怕本王還真的要懷疑皇上是要害死本王了。”靳慕冥突然將酒盞甩了出去，隨後暗處傳來一聲慘叫。
“主子，已經處理干淨了。”暗一很快出現，對著靳慕冥說完之後，見他點頭才再次消失不見。
“現在倒是沒有人來打擾咱們說話了。”皇上看了桌上的那些酒菜，頓時沒了興致，搖搖頭說道︰“本來覺得朕來尋你，總歸可以邊吃邊聊，現在看來，連這點都是奢望。”
“皇上也不必如此頹然。”靳慕冥起身，邊走邊說道︰“本王倒是有個好去處，也許皇上會喜歡。”
皇上隨著靳慕冥起身，站在暗處的順公公連忙上前，卻被皇上擺擺手制止了，很顯然，今日皇上是打算跟靳慕冥二人好好談一談，不需要任何人跟著。
順公公雖然有那麼一瞬間的擔心，可終究還是听從了皇上的安排。
等到靳慕冥推開石門，皇上頗為驚訝地走了進去，結果一眼就看到了一張畫像。
“憐兒。”皇上走到畫像下頭，眸光一眨不眨地看著，許久才開口問道︰“朕能為她上柱香嗎？”
“皇上請便。”靳慕冥看了皇上一眼，平靜地開口。
那邊暗一和暗九已經重新布置好了酒菜，隨後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這些年，其實你完全可以早些告訴朕的。”皇上上了香以後，這才緩步走到靳慕冥的對面坐了下來，低聲道︰“你怨恨朕，朕定然也是理解的，不管是你的父親還是你妹妹，都是跟皇家扯上關系才沒了。”
“曾經她離世的時候，本王以為皇上和先皇是一樣的人，那個時候本王真的是想要殺了皇上的。”靳慕冥平靜地說出這番話，好似完全不擔心皇上會因此而遷怒，“只是後來本王慢慢地明白，其實你還是不同的，所以本王還是願意給你贖罪的機會。”
“自從憐兒死了以後，朕無時無刻不在煎熬。”皇上看著靳慕冥說道︰“賢皇後和憐兒的關系一直很好，所以朕以前真的考慮過將太子放在她的膝下養大，可是沒想到這兩個女子，朕一個也保護不了。”
“當初本王不願意讓她進宮，只是因為覺得她的性格並不適合在宮里生存。”靳慕冥給皇上斟酒，隨後才說道︰“只是那個時候賢皇後來找過本王，她說她會竭盡全力照拂憐貴妃，說到底，賢皇後對皇上也是痴情。”
“朕這輩子，大概負了不少女子。”皇上苦笑著開口道︰“可惜，再也沒有人會像她們二人那般全心全意為朕考慮了。”
靳慕冥沒有說話，因為他也很清楚皇上說的是事實。
自賢皇後和憐貴妃先後去世以後，這後宮便已然成了太後與皇後的天下，身在其中的那些人又怎麼可能真心地去對待皇上？
“太子現在的確頗有長進。”皇上垂下眼眸，似乎不想再提及往事，“既然你願意讓他承襲帝位，那朕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
“皇上，本王輔佐太子只是因為他是賢皇後的兒子。”靳慕冥看著皇上，眸光清明地開口道︰“至于那個皇位，本王從未想過會取皇上而代之。”
“朕明白。”皇上點點頭，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和朕兄弟多年，朕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的為人？若是你想，這天下恐怕早就易主，但是……朕還是要跟你求個結果，不如就這樣放了太後吧？”
靳慕冥低下頭，對于皇上這個請求似乎有些不願答應。
“朕知道，當年你家里那些事跟太後有著很大的關系，可是她到底養大了朕，而且還替朕謀算了這個帝位。”皇上搖搖頭，頗為苦澀地說道︰“長公主的心性本就不穩定，所以朕擔心如果你對太後出手，也會傷及長公主，她到底是朕看著長大的，朕也是不忍心……”
“皇上。”靳慕冥打斷了皇上的話，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道︰“其實本王已經不打算在報仇了。”
“你……”皇上有些遲疑地看著靳慕冥，他從未想過面前這個人會放下以往的恩怨情仇，甚至說會原諒太後當年的所作所為，因為如果是他，他說不定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經去殺了太後了。
“其實也沒什麼可奇怪的。”靳慕冥看了一眼畫像，隨後才說道︰“當年的恩恩怨怨，是他們上一輩之間的事情，在我看來，他們每個人都說愛著一個人，但是其實最愛的都是自己，于本王來說，實在是沒有必要去替他們了結這一切，畢竟……本王有自己的人生。”
靳慕冥曾經想過，如果真的顛覆這王朝，然後殺了一切曾經害過父母的人，那樣也許就是復仇了。
可是遇到甦曉珂以後，他才突然意識到，他要負責的是自己的人生。
“你真的……能放下嗎？”皇上其實真的很難想象，畢竟他認識的靳慕冥可不像這麼輕易就能夠做出這樣選擇的人。
“皇上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嗎？”很顯然，靳慕冥知道了皇上會將太後徹底禁足在她的宮殿里，對于太後來說，當她愛的人恨的人全部都在她的身邊徹底消失以後，那麼她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因為這個人世間最深的懲罰並不是死亡。
“朕明白了。”皇上終究還是相信靳慕冥的話，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朕一直以為你會順著這條線查的一清二楚，看來你到底還是收手了。”
“有些事，知道一些過往，不至于讓自己始終蒙在鼓里就足夠了。”靳慕冥看著皇上問道︰“若是皇上想要昭告天下本王的身世，本王也不會阻止。”
“怎麼會？”皇上擺擺手，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與朕雖然年紀相差不少，可是在朕這里，你依舊是朕的胞弟，以後也不會變，朕本就是一國之君，難道做什麼事還要跟天下人去解釋嗎？”
……
甦曉珂翌日回到京城的時候，完全不知道昨晚的皇宮發生了很多事。
當然，本來知道的人也不算多，但是因為太後的被禁足，一些聰明人還是從中聞出了一些讓人心驚膽顫的氣息。
當然，這些跟甦曉珂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因為她剛回到府里，王管家就找到了她，還特地給了她一錠金子。
“這是什麼？”甦曉珂看了王管家一眼，饒有興趣地問道︰“不會是甦海給你的吧？”
“回小姐的話，就是甦海給的。”自從上次被甦曉珂敲打一番以後，王管家對面前這個少女可謂是恭敬有加，完全不敢有一點點其他的心思，“今個兒一早甦海就派人來找了奴才，說是希望奴才給夫人下毒。”
王管家這邊說著，又將手里的藥包全都放在了甦曉珂面前。
“下毒？”甦曉珂看了一眼那個藥包，微微揚眉問道︰“這是什麼毒？”
“就是……”王管家一把年紀了，面對甦曉珂還是有些不好啟齒，但是最硬著頭皮說道︰“夫人若是回來，每日下午都會去繡坊看賬本，甦海說讓奴才在那個時候安排人在夫人的茶水里下毒，然後他會派人過去……”
“甦海還真是陰魂不散啊！”甦曉珂听完王管家這番話，哪里還能不明白甦海的打算，當下冷聲道︰“金子你拿回去吧，既然人家給了，那就收著，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會再安排。”
“是，小姐。”王管家不敢拒絕，又戰戰兢兢的收了金子，這才退了下去。
“靈芝。”甦曉珂突然揚聲開口，隨後將藥包扔給走進來的靈芝，淡淡地說道︰“將這些藥收好，回頭夫人回來的時候，你陪著夫人一起去繡坊。”
“小姐，這些藥難道不丟了嗎？”方才王管家的話，靈芝自然也听到了，這會見甦曉珂竟然還要留著，忍不住有些詫異地問道︰“萬一誤傷了誰，那可就不好了。”
“甦海都送上門來了，我還會誤傷誰？”甦曉珂冷哼一聲，隨後沉聲道︰“罷了，這件事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小姐現在去繡坊？”靈芝听到甦曉珂這麼說，當下有些擔憂地說道︰“小姐，有什麼事還是等到拂冬和斂秋姑娘她們回來再說吧？”
“不必。”甦曉珂想了想，眯起眼楮問道︰“你去尋個跟夫人身材看上去差不多的婆子來，我有事要安排。”
“是，小姐。”靈芝不知道甦曉珂到底想要做什麼，只能連忙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甦曉珂對于甦海已經忍到了極點，所以她決定這一次要讓甦海無法翻身。
她得讓甦海明白，三番五次來招惹她的下場是什麼！
難不成自己不出手，這甦海就真以為自己對他有什麼忌憚嗎？
“你覺得甦海真的想要讓林紓出事會親自出馬麼？”小染見甦曉珂正在沉思，忍不住開口提醒道︰“說不定他會隨便選個人去對付林紓，只是為了毀掉她的名聲而已吧？”
( 忠犬王爺，漁家嫡妃初養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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