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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這個騙，意思是他可能沒在碼頭做活，但是你們之前都沒人來看過他嗎？”甦曉珂倒是理解了甦月月的話，四下打量著，還是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他總該有落腳的地方，不然工錢怎麼算？”
“他只說在碼頭幫工，大哥來過這里，但是回去也沒有說什麼啊……”甦月月愈發自責，只覺得自己好像太不在意自己的二哥了。
“我們去問問吧！”甦曉珂和甦月月看上去年紀也不大，平日在鎮子上走動的大都是附近的人，所以除了是大家的小姐，很少有人會帶著面紗。
甦曉珂拉著甦月月朝著碼頭上正在卸貨的一個船只走過去，甦家村靠海，青石鎮自然離海也不會太遠，所以慢慢就有了碼頭。
來往的船只除了運送海產品之外的船只之外，還有運送官鹽的官船亦或者那些來往做生意的商船，自然也就有人在這里幫工。
甦曉珂選了一個年紀小剛剛放下一個麻袋的少年，攔住他的去路問道︰“小哥，我跟小哥打听個人，小哥認識甦準嗎？”
“你們是……”少年有些警惕，打量了甦曉珂和甦月月一眼，突然恍然大悟地問道︰“你們是他妹妹？”
“對。”甦曉珂沒有否認，點點頭問道︰“大哥讓我們來叫二哥回家。”
雖然輩分差了些，可是這里又沒有人去計較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反正都姓甦。
“甦準昨個兒開始就發熱了，他不肯去看大夫。”少年黝黑的臉上浮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意，“今個兒我說他要是再不休息，我就去甦家村告訴他的家里人，他才同意今日沒來上工。”
“真是有勞小哥。”甦曉珂沒想到甦準病了，察覺到甦月月焦急的神色，連忙問道︰“小哥你告訴我們我二哥現在在哪里好嗎？”
“我送你們去。”少年倒是個熱心腸，用脖子上的大汗巾擦了把汗說道︰“那里你們女娃子也沒法進去，到那里我把甦準叫出來。”
“小哥怎麼稱呼？”甦曉珂有些猶豫地說道︰“這樣會不會耽誤你上工？要不小哥你指條路，我們自己過去找。”
“不妨事，甦二哥平日里可照顧我呢！你們是他妹妹，肯定也沒我大，我姓楊，你們就叫我小楊哥就行。”少年善意地擺擺手，笑著說道︰“我們都是計數，等會回來我再多搬一些就是。”
甦月月想要拒絕，被甦曉珂拉住了手，隨後笑著說道︰“多謝小楊哥。”
有些時候，你看得出人家是真心還是假意，既然人家真心以待，諸多推脫反而會讓人覺得疏遠。
“小楊哥，你們平日里搬這麼一袋東西給多少文錢？”甦曉珂拉著甦月月跟著小楊哥往碼頭後頭走去，邊走邊問道︰“每日都有活計嗎？”
“嗨，其實甦二哥不肯跟家里說，先前我們倆是木匠學徒，結果後來有人污蔑我偷了他的銀子，那人是師傅的佷子。”小楊哥有些不滿地說道︰“結果甦二哥替我證明了清白，也得罪了人，我們倆就都被趕出來了。”
“二哥先前只說在碼頭上幫工給的多，並沒有說這件事。”甦月月眼眶微紅，她一直以為甦準在鎮上能學個手藝，至少以後不會養不活自己，原來他一直瞞著家里。
“是啊，甦二哥是好人。”小楊哥有些感慨地說道︰“我本來就是孤兒，所以就認了甦二哥為大哥，在碼頭幫工一整日可能有個三五文錢吧？甦二哥也不舍得吃，我實在是看不過，結果手里也沒存下幾文錢，要不然我也不著急今日上工，就想著晚上下工能去請個大夫。”
小楊哥沒有明說，但是甦曉珂听出了他的意思。
因為甦準把每日賺來的那幾文錢都攢著，所以經常吃不飽，于是這個小楊哥就借口吃這個吃那個，讓甦準跟他一起吃，看來倒是個知恩的孩子。
“你們在這里等著，里頭有些夜里做活的男人在睡覺，你們進去也不合適。”三人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一片簡易的棚子搭出來的地方，看上去著實是又髒又亂。
甦曉珂和甦月月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看著小楊哥往里面走去。
“珂兒，我回去就要問問大哥，怎麼能讓二哥做這樣的活計呢？”甦月月忍不住抹了一把淚，難過的說道︰“二哥平日里根本沒有多少力氣，那麻袋看著就很重……”
“月月，你不能這樣。”甦曉珂轉頭看著甦月月說道︰“你只想著怪你大哥，怎麼沒想過也許每次你大哥來，你二哥都早有準備呢？他有可能故意瞞著你大哥，所以你大哥也不知情，否則他又怎麼舍得讓你二哥在這樣的地方？大概寧願讓他回去幫忙種地吧？”
甦月月知道甦曉珂說的有道理，可還是忍不住掉眼淚，委屈地說道︰“都怪我，早沒有來見見二哥。”
“月月，你以後會有出息，你二哥也是一樣。”甦曉珂安慰道︰“而且你忘了你今日來的目的了？以後你二哥會高中，那個時候才是苦盡甘來。”
“對，珂兒你說的有道理！”甦月月使勁擦了擦眼淚，隨後認真地說道︰“我肯定會好好地賺銀子，然後讓家里人都不必這麼辛苦，就像你說的，其實就算我以前來了，也頂多是哭，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勸說二哥。”
“你能想通最好不過。”甦曉珂最喜歡的就是甦月月這一點，哪怕是遇到傷心難過的事，但是仍然可以很快地找到平息情緒的方法，進而明白自己該如何去做才能改變。
這樣的人，比起那種哭哭啼啼個沒完沒了，然後讓她安慰上一整日都沒用的實在是好太多了。
“月月……曉……曉珂……”甦準被小楊哥扶著走出來的時候，整張臉看上去依舊通紅，很顯然這發熱並沒有消退。
甦準本來以為只有甦月月來了，結果沒想到會看到甦曉珂，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印象中那個瘦瘦弱弱又膽小怕人的少女如今好似完全變了模樣。
他與她雖然算不得青梅竹馬，可也算是看著她一點點長大成人，大哥沒有出事的時候，他也曾想過，等到自己中了秀才，就去求親，只是沒想到天意難違。
他記得大哥給他帶過口信，甦曉珂成親了，對方是她的表哥，也是個獵戶。
那個時候他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沖回甦家村問她是不是心甘情願地嫁給那個人的，可是後來他又覺得自己好笑，在碼頭上幫工的他有什麼能力去打擾甦曉珂的生活？
而且，他不忍心讓甦曉珂嫁到自己家里，那樣的負擔他自己一個人承擔就好了，她本來就已經很辛苦了。
“二哥！”甦月月哪里知道甦準心里的百般滋味，看到他病懨懨的樣子，忍不住撲了過去，委屈地說道︰“你病了怎麼也不舍得去看大夫？萬一你再出什麼事，你讓我們怎麼活啊！”
“小楊哥，麻煩你陪我們一起送甦準去看大夫吧？”甦曉珂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禁一皺，隨後看著小楊哥說道︰“今日耽擱的工錢我會補給你。”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這本來也是我打算的！”小楊哥連忙搖頭說道︰“咱們去哪里？”
“甦準看上去已經走不動了，你背著他咱們去清風堂。”甦曉珂想了一下，當初那個何大夫似乎說的就是清風堂，而且現在也過了兩個多月了，她也正好該去給林紓拿藥了。
“我……”甦準想說不去，清風堂可是鎮上最好的醫館，他哪里去的起那里？
可是那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對上甦曉珂黑葡萄似的眸子，他就什麼都說出不來了。
“二哥，我馬上就要成為安和居的幫廚呢！”甦月月並不知道清風堂，但是她擔心甦準不去看大夫，立刻說道︰“掌櫃的心善，提前給我支了工錢，我給你交了束 ，等你好了就能去何舉人那里念書了！”
“甦二哥，你妹妹可真厲害！”小楊哥听到甦月月的話，立刻興奮地說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讀書嗎？我之前特地去打听過，那個何舉人平時可不是隨意收學生，你以後進了學堂，記得要好好用功，爭取成為何舉人的得意門生。”
甦月月沒有那麼多心思，她只想將自己心里的那些開心事都分享給自己的親人，所以並未避諱小楊哥。
甦曉珂沒有打斷甦月月，但是余光一直落在背著甦準的小楊哥身上，她要看看這個人究竟品行如何。
這世上之人，大多都是能夠同吃苦，不能共富貴。
若是此人心思不正，听到甦準可能會脫離這里，很有可能會心生嫉妒，哪怕他掩飾的再好，有些眼神也不會騙人的。
不過，很顯然，甦準也沒有信錯人，這個少年心思純正，倒是可以深交。
“月月，你怎麼也不跟二哥商量下？”甦準沒想到甦月月會跟自己說這些，一時間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但好似想到什麼一般立刻嚴肅地問道︰“大哥他們知道不知道這件事？你不會是瞞著家里來的吧？”
( 忠犬王爺，漁家嫡妃初養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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