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吃某女人做桂花糕,可一回到朗月軒,賀東風還是交代了朝雨︰“本王餓了,去看看有什麼吃的,拿點來。”
朝雨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爺,你直說你想吃不就好了,做啥繞那麼大一圈?
等朝雨去廚房,瞅見傅氏已經在和面了,他走過去︰“傅氏,多做些,爺也愛吃桂花糕。”
千夙又抓了把面粉,反正多做少做沒啥區別。
然而剛到廚房端湯的蓮葉听見,速速轉身回蓮晴院去。自海棠嫁人去了臨城後,側妃便提了她做貼身婢子,蓮葉自是高興的,也暗下決心要為側妃鞍前馬後。
“側妃,奴婢在廚房听見侍衛大人說,王爺愛吃桂花糕。”蓮葉給主子匯報。
沈碧姝勾了勾唇角︰“如此你便在院里的廚房差人做桂花糕。”
蓮葉退下去,這是她剛升上來的第一份差事,不能掉以輕心,她直接找了荷花。荷花從前在鄉里手藝是出了名的好,做桂花糕不在話下。
荷花手腳麻利,不出一會兒就做好了桂花糕,蓮葉給主子呈上去。
沈碧姝吃了一口,桂花的香氣在口中泛開來,配著糕的微甜,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吞下去。
“好吃,是哪個婢子做的,賞一百錢。”
蓮葉激動不已,那些個低級的丫鬟月錢只五百錢,荷花不過給做了桂花糕,就得了一百賞錢,沈側妃太好了。
因著王爺連著兩日都來蓮晴院,沈碧姝心情好得很,回房里換了鵝黃瓖白邊的裙子,她讓蓮葉捧上桂花糕和清茗就往朗月軒走。
那頭千夙做好桂花糕,先給賀玨拿了去,等回頭再送朗月軒時,發現沈白蓮在,她也就沒送進去。
適逢輕塵剛回府,千夙把整個碟子塞他手里︰“拿去吃罷。”
輕塵捏了一塊丟進嘴里,淡香四溢,甜味適中,吃了一塊還想吃第二塊,很快一碟子便剩下最後一塊。
賀東風正等著那女人把桂花糕呈上來,然而先等到的,卻是沈氏。她不止送上桂花糕,還備了一壺清茶,就像所有守在丈夫身邊的女人一樣,溫柔體貼。
“爺,妾身親手做的桂花糕,您嘗一嘗。”沈碧姝微微福身,身段婀娜。
賀東風瞧著那碟子糕點,分外好看。不知那女人做的,會不會跟這個一樣,大概所有的桂花糕都長得一樣罷。
正要捏一塊嘗嘗,沈氏卻夾起糕點,輕輕遞到他嘴邊︰“爺?”
賀東風不是沒讓女人喂過東西,從前年少輕狂,這種情趣自不在話下,然如今,總覺得有些奇怪。
“爺不喜歡嗎?”沈碧姝心里打鼓。以前她覺得她能看清賀東風,也有把握讓他從此離不開她,可嫁進王府後,卻愈發覺得,她離王爺越來越遠。
賀東風輕按她的手,讓她擱下筷子︰“你不必事事躬親,爺娶你回來,是當側妃,不是當丫鬟,懂麼?”
沈碧姝心里一暖,這是爺對她說過的,最美的情話。他心里是有她的。
賀東風自己夾了一塊,輕咬下去,又喝了半杯清茶。
“爺還有些事要忙,今晚去你那兒用膳。”
沈碧姝喜上眉梢,忙應著︰“妾身等爺。”
說完退下去,一路回蓮晴院都忍不住笑,蓮葉在後頭瞧著,心里也轉了轉。看樣子,爺最寵愛的還是自家主子,哪有別人什麼事兒,就更別提傅氏了。以後面對傅氏,她也能挺直了腰桿。
而書房里頭的賀東風盯著沈氏送來的東西好一會兒,終還是踏出了書房。
朝雨不在外頭,輕塵卻立在那兒,而且手里似乎拿著什麼。
“輕塵。”賀東風沉了沉聲音。
輕塵正要干掉最後一塊桂花糕,這東西小而精致,實在是填不飽他一個大老爺們的肚皮,就算幾塊全下肚,也只有兩三分飽。
可冷不防爺的聲音響起,嚇得他手抖了抖,到底沒拿到那塊桂花糕。
賀東風往前跨了兩步,半眯著危險的眸子盯著輕塵手里的東西︰“那是什麼?”
輕塵欲哭無淚,為何他最近如此不走運,每次回王府,都正踫上爺不爽的時候,他要不要干脆幾個月不回來。
“嗯?是什麼?”賀東風又問了一遍,聲音輕得跟羽毛似的。
輕塵垂眸︰“是桂花糕。”
“哪兒來的?”
“傅氏方才硬塞給屬下的。”
賀東風吊著眼瞅輕塵,猛地箭步過去,一下過了輕塵的身子,等輕塵回過神來,手里已空,那碟子已穩穩端在主子手里。
主子的功夫實在了得。
輕塵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趕緊說道︰“爺,傅氏定是做了更好的桂花糕留給爺,這些都是缺邊裂角的。”
賀東風的臉舒展開不少,輕塵暗自念著,好在他聰明,不然定要被爺剝皮。
“屬下這就給爺拿去。”輕塵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廚房里,千夙把余下的桂花糕分給了花容,雲裳,兩人只覺得主子做的桂花糕,味道更勝從前。
輕塵到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傅氏,那個,能不能再給爺做些桂花糕?”
千夙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沒有了。下次請早。”
“不是,爺他……”
瞧輕塵這一副就要沒命的樣子,千夙就奇了怪了,她可是親眼看到的,那沈白蓮既送桂花糕又送茶過去,賀渣渣干什麼還非要吃她做的?
“那你還能做點別的什麼不?”輕塵差點沒哭出來。他這豬腦子,早知道每次發怒都是跟傅氏有關,他做什麼還要送命?
千夙看了眼廚房,只剩一盤冷飯︰“炒冷飯,金包銀,要不要?”
“要的要的。”輕塵忙不迭點頭,冷飯就冷飯,好歹讓他死而全尸啊。
千夙利落地打了倆雞蛋,把冷飯和蛋液攪在一塊,加點鹽,又燒起火,架起鍋,落點油,燒熱了把蛋液飯倒下去,不停翻著鏟子炒啊炒,等到飯粒在鍋里跳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