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煜在堂上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縣令曲進。
她在堂前不住地來回踱步,就在她要找人再去催促時,從後殿傳來一道洪亮的男音。
“縣太爺到~”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曲進全身肥肉亂顫的“滾”了進來。
曲進由于走的太急,氣喘如牛的來到雲煜面前納頭就拜,“下官來遲,還請特使和將軍大人贖罪。”
那一嘴猶如毒氣彈時候口氣,差點把雲煜燻個跟頭。
她屏住呼吸,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輕扯了一下元華的衣袖。元華不明所以的湊了過去,突如其來的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他攥緊拳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雲淡風輕的雲煜。
“曲縣令不要怪我等多管閑事才好,這對夫妻的女兒被人殺害,還請曲大人明斷。”
元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迅速退後兩步來到那對中年夫妻跟前,將他們指給曲進看,也是為了避免在被他的口氣荼毒。
雲煜也適時的退到一旁,朝曲進做了個請的動作。
曲進是認識這對中年夫妻的,也是他當初趕他們出去,並且吩咐下面的人不得放他們進來。
也不知道他們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遇到這兩位大人物。
“好,那下官就開始了。”
他轉身走到主位,“給兩位大人看座。”
“啪”
驚堂木被他重重的拍到案上,堂下兩排衙役整齊的喊起︰“威!武!”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細細道來,本官自會還爾等一個清白。”
冠冕堂皇的開場白,中年夫婦跪在堂前。
“回大老爺的話,草民王韋。這是草民的內人王魏氏,事情是這樣的……”
王韋詳細的將當日發生的事一一說明,最後又將雲煜今日當街驗尸的事也一並說了出來。
“他說的不錯,此女確實死于他殺,凶器就是這枚毒針。”
她從懷中取出一方手帕,包裹著漆黑銀針,將它交給師爺。
師爺小心翼翼的捧著手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被毒針傷了手。
曲進看了看毒針,又與師爺耳語幾句。
“特使大人,曾學過仵作的驗尸術?”
此話一出,他就後悔了。
要知道在當時,仵作是最被人看不起的職業。
他這不是明擺著給特使難堪嘛!
元華皺眉,心道︰這死胖子有病吧!
雲煜則是毫不在意,坦然的道︰“為官前曾學了7年的醫術,不知可解曲大人之惑?”
“解了,解了。”
他哪里還敢犯傻,趕緊揭過此事。
“那就好,本特使之前也了解了一些情況,不知曲大人何時傳喚那個叫方俊的青年?”
“方俊?誰是方俊?”
被她突然一打岔,曲進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死者青梅竹馬的戀人。”
雲煜好脾氣的再次提醒,心里卻是把,當初委任他當縣令的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就去傳,這就去傳。”
才剛剛說了不該說的話,他哪里還敢違逆雲煜,趕緊喚來捕快去傳方俊上堂。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方俊被兩名捕快帶上了大堂。
“草民方俊叩見青天大老爺。”
雲煜看著側身對著她的方俊,這人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冷靜,冷靜的過了頭。
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的尸體就在旁邊,他竟然無動于衷,就連一點側目的意思都沒有。
“本官問你,你可認識王媛媛?”
別說,曲進端起縣太爺的架子,還真像那麼回事。
方俊這才將視線轉向一旁板車上的尸體,以及旁邊跪著王家夫婦,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回稟大人,草民認得。”
他轉過頭坦然的承認,眼神中還帶上了些許悲痛,就像剛才那道怨毒的眼神不曾出現過一般。
“那本官再問你,事發當夜你在何處?可有人為你作證?”
曲進的問話一板一眼,照本宣科,就連雲煜也沒法說他審的有問題。
“草民當晚就在家中,有父母為證。”
他信誓旦旦的說。
雲煜突然嗤笑一聲,“你見過哪個縣太爺,會讓嫌疑人的家屬為嫌疑人作證?”
曲進討好的看了雲煜一眼,一拍驚堂木。
大喝道︰“方俊,你還不從實招來!”
這一句完全就是嚇唬,為的就是讓方俊害怕,進而露出馬腳。
方俊被這驚堂木嚇得全身一抖,為了掩蓋自己的慌亂。
他借勢直接一頭磕在地上,大聲喊冤道︰“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大人可不要听信,無關之人的片面之詞!”
“哼”
“你所謂的無關之人,可是當朝陛下欽點的特使大人!”
曲進不屑的冷哼一聲,直接說出了雲煜的身份。
這下子方俊徹底傻了,特使!
那得是多大的官啊!
想要弄死自己,還不是就一句話的事兒,根本犯不著提他過堂。
“來人,帶本官的搜查令,去方俊家詳細搜查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草草的這下一紙搜查令,交給一名捕快。
這回曲進算是看準了,從方俊一進來雲煜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又是第一個嗆聲,想必是早有懷疑。
沒等雲煜遞眼色,元華就主動跟了上去,隨著幾個捕快一起去搜查方俊的家。
方俊這下是真慌了,他不知道自己藏起來的東西會不會被搜到。
他咬咬牙說道︰“縣太爺草民不服,為何大人只派人傳草民,搜查草民的家,卻不傳喚孫員外。”
曲進笑了,還真是年輕人,只是稍微嚇唬一下,就慌成這個樣子。
“孫老員外,他就算有殺人時間,沒有不在場證據都不會是他。”
曲進的話讓雲煜都不由側目,他是如何肯定孫員外一點嫌疑都沒有呢?
“草民不服!”
方俊梗著脖子,面紅耳赤的道。
“那本官就讓你心服口服,孫員外今年七十有三。他早已在年初就與王家訂了親,試問已經和自己訂了親的女人,他有必要去殺嗎?”
方俊被曲進問住,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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