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三房間里有一把小刀,是他削隻果用的,我就把水果刀拿起來,然後瞅著徐老三去了關帝廟正殿,我就想打開大籠子的門。
這個大籠子,是用被天雷劈過的鋼鐵制成。
又被徐老三用金遁術,下了一個禁錮的陣法,我不打開山彪就別想出來,不過我看它實在可憐,最後,還是把鐵籠的門打開了。
籠門一開,山彪兩眼一亮,眼里立馬射出兩道金光。
我知道,它不是用金光來迷惑我,而是欣喜若狂,掩飾不住眼里的興奮。
不過山彪雖然欣喜,但是看我擋住籠門,他也沒有撞開我逃走,這就說明,它確實對我打開籠門的行為,是感恩戴德,沒有我的允許,它是不會離開的。
不過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決定,對自己狠一點,進一步試探一下,山彪的獸性。
手里的水果刀,拿進來除了防身,還有一個用途,我直接在心髒位置,劃了一刀,傷口長度有三四寸,血呼啦一下就流了下來。
疼痛更加能讓我清醒,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只要山彪還有嗜殺的獸性,面對流下來的鮮血,還有傷口之內,噗通噗通跳動的心髒,它是絕對無法忍受,這種赤裸裸的誘惑。
面對我胸口流下的熱血,山彪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盯著破洞外面的跑虎嶺。
我對山彪笑笑,走過去,拍了拍它的腦袋。
在徐老三的喂養之下,山彪現在的體型,已經比之前,大了好幾倍。
此刻的它,看上去就像一只,成年的豹子。
雖然我現在一身蠻力,但是面對這只,有修行的貓科動物,我絕對不是它的對手,而且拍腦袋的動作,往好的方向理解,是親昵,往壞了想,就是侮辱了。
山彪沒有張嘴咬我,而是伸出舌頭,在我手心舔了一下。
大型貓科動物的舌頭上,密密麻麻都是倒刺,這樣它們才能把骨頭上的肉,舔的一干二淨,但是山彪舔我的時候,非常注意分寸,只是讓我覺得有點癢癢。
現在籠門大開,山彪並沒有走的意思,而是等著我發話,讓它離開才離開。
它乖巧的,簡直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命令的貓咪。
我基本能夠確定,山彪在嘗到失去自由的滋味之後,已經徹底改變了心性。
我指了指破洞外,郁郁蔥蔥的跑虎嶺,對山彪說道︰“以後,不許殺人,但是那些上山的偷獵者除外,你可以隨便處置他們。”
我很痛恨那些偷獵者。
在上小學的時候,老校長魏大寶,曾經跟我們說過,早先青龍山的溪流里,有不少的娃娃魚。
這些娃娃魚,當地人奉若神明從來不吃。
後來,有幾個外地人上山游玩,發現山里的娃娃魚,回去之後一宣傳,再次去青龍山游玩的人多了,結果,那些殘忍的偷獵者,也聞著腥味摸上了青龍山。
短短幾年間,偷獵者在青龍山上,掃蕩了無數次。
後來,娃娃魚這個物種,就在青龍山消失了。
當初魏大寶說到這里時,老淚嘩嘩的,說那些娃娃魚,都是青龍山龍女的小寶貝,龍女現在沉睡不醒,假如醒來之後,發現娃娃都沒了,會殘忍報復人類。
青衣龍女到底存不存在,誰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那些偷獵者抓住娃娃魚,都賣給了飯店,據說,娃娃魚被宰殺的時候,會發出嬰兒一般的悲鳴。
就是因為這個,我對那些偷獵者,恨得咬牙切齒,所以現在,放走山彪可以,但是我要讓它,做跑虎嶺的守護神,青龍山的悲劇,絕對不能在跑虎嶺重演!
而且山彪在之前,擊殺過偷獵者。
就是那個在枯井里,尸變了的胖子,山彪也算是,有對付偷獵者的經驗。
別看跑虎嶺附近的村民,輕易不敢上山殺生,但是那些偷獵者,在跑虎嶺上面,從來就沒斷過,所以我才安排山彪去對付他們。
听了我的安排,山彪點了點頭。
除了偷獵者,還有一種東西,我也很痛恨。
于是我又對山彪說︰“還有,假如跑虎嶺上,再有那種傷天害理的水蛇精,也要格殺勿論!”
山彪又對我點了點頭。
我看看這個,已經豹子一般強壯的大貓,突然有點不舍,不過為了跑虎嶺的安定,我拍拍它的頭,說道︰“去吧,我的皮卡丘。”
尾巴豎起來鋼鞭一般的山彪,終于等到了自己最想要得到的號令。
山彪站起來,先是圍著我轉了一大圈,然後用頭蹭蹭我的大腿,邁步走出了大鐵籠子,低著大腦袋,前腿弓後腿繃,縱身一躍。
嘩啦,窗戶玻璃碎了。
當,外面的防盜窗被直接撞飛了。
透過窗戶,我能看到山彪甩開四條腿,如一道金光,奔著跑虎嶺就去了。
看著山彪的背影,我心說,奶奶的,鬼尸還說等成了鬼王之後,要把我當成坐騎,無論鬼尸,是袁老二還是胡經天,你想都不用想了!
這個是門兒也沒有!
反而看山彪長大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它就能長成一只大老虎。
到時它對我還這麼乖巧的話,黃老爺再上跑虎嶺,就不用費勁邁著兩條腿去爬山了,我可以騎著山彪,讓它背著我,竄山越澗。
想到自己以後,說不定就有了神獸坐騎,我哈哈笑了起來。
剛才一連串的動靜,把徐老三驚動了。
徐老三看到空空如也的大鐵籠,又看看成了空洞的窗戶,登時就大呼小叫︰“哎呀我的小祖宗哎!你怎麼把山彪給放跑了!完蛋了!咱爺倆都要完蛋了!”
我就說怎麼完蛋了,有那麼嚴重嘛。
“你剛回來,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夢魘的靈體,這一個多月里,竟然都被山彪給消化了,它身上的靈力,越來越大,用不了多久,就能化作過山黃!”
徐老三說話的時候,急的又蹦又跳,看樣子不像撒謊。
我撇撇嘴,笑了一笑。
老爺我被姬彩雲算計了,遭雷劈之後,一時半會拿不回過山黃的真身,但是假如山彪能變成過山黃,那我至少可以先看一看,過山黃,到底是什麼樣子滴。
徐老三抬腿就給了我一腳。
“臭小子,你還有臉笑!”
“這次你可是,放跑了一個天大的禍害啊,它回頭找咱報仇,咱爺倆還能躲在關帝廟里,讓關老爺擋住它,但是跑虎嶺周邊的父老鄉親,可就要遭殃了!”
“總不能,把周圍的幾千上萬人,都塞進關帝廟里躲著吧!”
雖然徐老三說的很嚴重,但是我心里有數。
我剛胸口冒著鮮血,心髒就在下面噗通噗通的跳,山彪都沒有想挖走我的心髒,而且看它乖巧的樣子,已經徹底去除了獸性。
我是不信它還會大開殺戒的。
不過徐老三肯定不信,所以我堅決不會承認,是我放走了山彪。
我捂著胸口,對徐老三說道︰“三爺爺,明明是你沒關好籠子,結果我跑過去關籠子,差點就被山彪,把我心髒掏出來吃了!”
那把水果刀,已經被我擦掉血跡,放回了原處。
所以現在我胸口的刀痕,像極了被山彪利爪造成的傷害。
我齜牙咧嘴,做出痛苦的樣子。
徐老三看看我胸口,傷口還不淺。
徐老三也摸不清狀況了,撓著頭說,不對呀,我明明鎖好了籠子的,難道,是我喂食之後,忘記關上籠門,這是老糊涂了?
就在這時,外面一聲響亮的驢叫。
接著,爺爺的聲音,又從門外傳進來。
“三師兄,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