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水蛇精說,她並不是怕哈巴狗,而是有其他原因,我還以為,哈巴狗能有恃無恐,是狗仗人勢,說不定暗中,就隱藏著一個,能夠給它撐腰的絕頂高手。
想到這里,我就用兩條腿,抱緊了大樹枝,然後把自己躲在樹葉里面,伸長了脖子四處去看。
結果除了我所在的梧桐樹下面,油燈照著的三丈以內,其他的地方都漆黑無比,什麼都看不到,不過我感覺,假如哈巴狗背後真有高人,那也一定是好人。
我老是躲在這樹上,也不是長久的法子。
尸蟻球,剛才就被水蛇精,耍的團團轉,現在這條哈巴狗,智商好像也不高到哪里去,假如等會它們都被水蛇精收拾了,那下一個被收拾的,可就是我了。
想到這里,我決定,有棗沒棗,打一桿子再說。
老天保佑,哈巴狗的背後,千萬要有一個好心的高人啊!
想到這里,我也顧不上丟人了,兩條腿夾緊了樹杈,把身邊擋著臉的枝葉,能掰下來的都掰了下來,然後丟到地上,然後對著四處的黑暗,轉圈抱拳拱手。
“晚輩是本地土著,關帝廟黃過山,現在被困于梧桐樹高處,不知是哪位前輩大駕親臨,還請前輩出手援助,晚輩感激不盡!”
我說這些話的聲音很大,在靜夜里傳出去老遠。
本來水蛇精,在下面雖然謹慎,不過也算淡定,但是听我大聲說話之後,她登時差點被氣死。
水蛇精撿起一塊石子,這次她扔得很準。
那個石子悠忽而來,正好砸在我的鎖骨上,疼的我齜牙咧嘴。
“你吵吵嚷嚷什麼!哪有什麼高人來救你!老娘說不怕狗,並不是意味著怕狗背後的高人!”
“這條狗雖然喝了燈油,但是有點瘋瘋癲癲,我估計,它還沾染了夢魘的邪氣!它就是獨來獨往的瘋狗,背後根本就沒高人!”
“焦心球被狗爪按著,我才發現不對,這確實不是什麼肉靈芝,之前是老娘看走眼了,這個焦心球里面,藏著東西,這東西,不是大寶貝,就是大殺器!”
“你再吵吵嚷嚷的,這條瘋狗一用力,就把焦心球踩破了!”
“里面要是寶貝還好說,萬一是什麼繁殖迅速能力超強的跗骨蟲,你躲在樹上,也難逃一死!”
水蛇精氣急敗壞的,喊出了上面的話。
听她這麼一說,我立馬不敢吭聲了,因為她說這條哈巴狗,瘋瘋癲癲的,是沾染了夢魘的邪氣,還真不是假話,之前哈巴狗舔的燈油里,就有山彪的金湯。
山彪的腦子里,不就藏著夢魘的靈體嘛!
所以水蛇精說這條狗,瘋瘋癲癲的,肯定也有一定的道理!
而且,大胡子的姘頭,江湖人稱毒藥囊。
那個假尼姑,是歡喜佛一門里面,制藥用毒的大行家,萬一當初她做出一個劇毒的藥丸,被袁老二臨死前吞了下去,藥丸現在還在焦心里面,那就麻煩了!
幸好袁老二,之前被我燒了,不然他的心髒里有藥丸,要是發生了尸變,不知道會有多厲害!
水蛇精想抓我,也想得到焦心球,但是前有哈巴狗控制焦心球,旁邊又有尸蟻球擋道,她一時也沒有辦法,我在樹上,他們在樹下,大家就這麼熬了半天。
油燈的油,快要燒光了。
而且天色,比之前暗多了,黎明前的黑暗,來臨了!
只要天一亮,我就沒什麼怕頭了,但是水蛇精,她可不敢站在陽光下,所以她實在等不及了。
那條哈巴狗,還真是瘋瘋癲癲的,就跟獅子按繡球一樣,在地上按著焦心球老半天,這時它也熬不住了,仰起頭打了一個哈欠。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哈巴狗打哈欠的一瞬間,水蛇精,出手了!
她胳膊一揮,長袖就甩了出去。
水蛇精的長袖伸展,簡直就如一道幕簾,向著哈巴狗纏了過去。
我想大聲說話去提醒哈巴狗,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就算我提醒,哈巴狗也未必能听懂我的話。
幸好,有東西,及時提醒了哈巴狗。
那個東西,就是之前,引導我找到蛇鱗的那聲蟲鳴。
蟲鳴听起來,非常像是蟋蟀的聲音,但是我不敢肯定,它就是一只蟋蟀,因為一般的蟋蟀,都是在盛夏才會鳴叫,而現在是陰歷二月初,天氣還不算暖和。
不過說不定,是成精的蟋蟀。
今天夜里,一幫白蟻都能尸變,之前人見人踢,狗見狗咬的哈巴狗,也能逼的水蛇精,大半天的按兵不敢動,跟這些比起來,一只蟋蟀成精,真不算什麼。
就在水蛇精出手的瞬間,蟋蟀的叫聲響起。
哈巴狗听到這叫聲,毫不猶豫的,把按在焦心球上面的爪子,抬起來又拍下去,噗呲一聲,那個焦心球,就像一個被捏炸了的包子,里面的汁液濺了出來。
哈巴狗拍炸焦心球的時候,水蛇精的長袖,剛好到了。
焦心球里面,滋出來的一滴液體,正好沾到了她的長袖上。
雖然液體不多,也就豆大的一點水滴,但是水蛇精,卻被嚇得驚叫一聲,直接把身上的長裙,用手 里啪啦的撕開,然後直接脫掉,往我這邊,使勁一扔。
油燈里的燈油,這次是真的就要燒完了。
油燈里的燈芯,噗噗的跳動幾下,燈光驀然大亮,我清晰的看到,水蛇精長裙的袖子上,那豆大的一點,已經擴散到整件長裙。
水蛇精的長裙,就要飛到我臉上時,幸好吹來一陣夜風。
夜風把長裙,吹得飄了起來,最後掛到了我頭頂的枝條上,長裙隨風飛舞,上面的氣味也散發開來,不過並不是水蛇精的體味。
我隱隱約約的,聞到了一股酒味。
饒是水蛇精反應快,把衣服扔的也快,但是之前擴散的酒氣,還是有一點,踫到了她的胳膊。
“酒虱子!”她一邊叫著,一邊攥住了自己的右胳膊。
酒虱子?
天啊,原來袁老二的心髒里面,真的藏著一滴酒虱子!
瘋瘋癲癲的哈巴狗,听到蟲鳴之後,竟然拍碎了燒焦的心髒,把里面的酒虱子,給放了出來!
而那條小哈巴狗,在酒虱子射出來之後,它竟然把那塊心髒,一口叼住,夾著尾巴,就跑掉了!我勒個擦,它竟然只是為了這塊爛肉,就闖下了塌天大禍!
雖然我有半葫蘆的酒虱子,但是,我從來沒敢打開過,葫蘆上的木塞子。
所以酒虱子,到底有多恐怖,我不知道。
現在我心里,又怕又期待。
我怕被酒虱子害死,卻又期待看一下,酒虱子發揮起來,到底有什麼神奇。
馬上,我就見識了酒虱子的神奇。
水蛇精和冰山美人,他都都是成精的女妖,身上都只有一件長裙。
她們不像田甜,還有麥小英小米這些生活在人世間的女孩一樣,在這種天氣里,在外衣里面還有襯衣,而襯衣里面,又有上半截的二餅,下半截的糖三角。
所有水蛇精扔掉長裙,基本就是春光四射了。
不過,這里沒人會去欣賞她。
我只掃了兩眼,卻把我看的揪心。
水蛇精用左手抓住右手腕,然後使勁一擰。
嚓一聲響。
她竟然用自己的一只手,活生生的,擰掉了另一只手。
她這麼做,就是因為,她的右手,被酒虱子沾到了一點。
我很佩服她,這種毒蛇噬手壯士斷腕的果斷。
同時,我的心里,也泛起一陣深深的恐懼。
因為我頭上,還飄著那件,已經被酒虱子覆蓋的血色長裙。
又是一陣夜風吹來,長裙飛舞,酒氣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