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那條狗身上的魂兒,十有八九是曾經坑了佳妮的那個男人,就把佳妮叫進來,在她眼上抹了口水,她隔著籠子一看,噗通坐到了地上,掩面大哭。
“是他!是他!就是他!這個千刀萬剮的東西!”佳妮說。
那條狗明白自己的秘密,被我們給窺破了,知道我們不會放它走,不停的在籠子里上躥下跳。
它這是最後的掙扎,想要用狗頭,撞開罩著長明燈的小籠子,去喝里面的燈油,然後借助燈油的威力,跟我們拼一個魚死網破。
不過這大小籠子,包括更小的寒鐵籠子,都堅如磐石。
這個狗東西,一切的掙扎,注定是徒勞的。
佳妮還在地上哭,我就示意大伍過去,把她給拉起來。
結果大伍剛走到佳妮身邊,佳妮就把他的刀奪了過去,然後指著籠子對徐老三說︰“道長,麻煩您打開籠子,我要進去殺了他!”
徐老三擺擺手,說你要是進去,死的那個,只能是你。
徐老三心里也有一桿秤,對善鬼,他可以假裝看不見,但是對惡人,他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他把手伸進籠子,一抖手,掀開了寒鐵籠子上罩著的黑布。
黑布一去掉,趴著的山彪,迷瞪著雙眼,抽了抽鼻子。
而那個狗東西,一看到寒鐵籠子里的山彪,登時嚇得四條腿都軟了,它磕磕絆絆的挪到籠子旁邊,坐在地上抱著兩只前爪,對著在場的人,使勁的作揖。
打瞌睡的山彪,終于聞到了獵物的氣息。
山彪馬上睜圓了雙眼,看到外面又白又胖的狗東西之後,小怪獸饞的口水四濺,在狹小空間里一躍而起,撞得寒鐵籠子 當響。
這個狗東西,在山彪眼里,不過就是一大塊美味的肉。
徐老三指著狗東西,對佳妮說︰“姑娘,這混蛋,今天是殺是放,貧道就由你做主了,你說殺,貧道就殺,你說放,貧道就放。”
佳妮咬牙切齒的說,道長,我恨不得活剮了這混蛋!
“好,既然姑娘發話了,那就活剮這個東西好了!”徐老三說完,手指在寒鐵籠子上一按,籠門就打開了,山彪馬上竄了出來。
山彪竄出來的一瞬間,那個狗東西,嚇尿了。
“彪子,別咬死了,這個東西,活吃起來比較美味!”徐老三說。
也不知道徐老三,從什麼時候開始,親切的叫山彪為彪子了,這個名字,怎麼听上去,總感覺透露出一股濃濃的俗氣,畢竟在東北,彪子,是罵人的話。
徐老三說完之後,搖了搖頭,走出了房間。
在小神獸山彪面前,這個狗東西雖然體型是山彪的幾倍,但是它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被山彪咬住脖子一甩,就趴到了地上。
徐老三讓山彪活吃狗東西,簡直就跟活剮沒有分別。
此刻,山彪就把狗東西按在爪下,一口下去,就在狗東西的背上咬下來一塊肉,細嚼慢咽的品著味道,吃光了它再去咬下一口。
狗東西慘叫連連。
結果山彪嫌狗東西吵鬧,一口把它的舌頭給咬住了,然後山彪使勁一抬頭,那根舌頭一直被它拉出來,足足一尺多長,啪的一聲,狗舌頭從根部斷掉了。
然後狗東西的叫聲,音量降低了很多。
但是狗東西嗚咽的叫聲里,淒慘程度比之前更甚。
看著血淋淋的情形,听著淒慘慘的叫聲,就連身為屠夫,殺生無數的大伍,也有點听不下去了,他收起了刀,跟我對視一眼。
我更受不了這場面。
怪不得徐老三剛才就出去了,于是我借口出去透透氣,也走出了房間。
大伍想跟我一起走,結果佳妮坐在一把椅子上,看著狗東西被山彪一口一口的咬,就像欣賞精彩的表演,還使勁給山彪鼓掌。
大伍擔心佳妮會發瘋,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外面月光皎潔,徐老三坐在跨院中間,低頭抽煙。
離歌仙子在房間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輕聲說世事如棋,有些東西自以為聰明,佔盡了先機,玩弄人于鼓掌之中,但是到頭來,還是誤了區區性命。
這個離歌仙子,果然神奇。
她雖然足不出戶,卻好像對什麼事都知道。
我想跟離歌仙子打個招呼,不過看她房間的門窗都關著,也就沒好意思去打擾他,我走到徐老三身邊坐下了,有幾件事我還沒有想明白,要問問徐老三。
“三爺爺,那個狗東西,既然是死人的魂兒附在狗身上,那山彪只能吃掉狗的身體,會不會傷不到魂兒,讓這個混蛋又跑了?”
徐老三擺了擺手。
“他已經對這條狗奪舍了,魂魄相依生死與共,身體沒了,魄跟著沒了,魂兒也沒法跑掉了,肯定會被山彪,一口口吞下去。”
只要他跑不掉,我就放心了。
以前徐老三說過,奪舍之後,魂兒藏在身體里,想要看出端倪,比看到一般的陰物要困難的多了。
比如之前的胡三姑。
胡三姑本是巫蠱雙邪之一,她奪了農村老婦的身體,結果我就看不出來,她身上隱藏著的魂兒,真正的樣子。
“三爺爺,按道理奪舍之後,身體已經屬于那個奪舍的東西了,魂魄相依俱為一體,那為什麼我的口水,還能看到他的真身?”
徐老三說問得好,三爺爺就喜歡好學的孩子。
徐老三給我解釋,奪舍要想效果佳,最重要的不是物種必須一樣。
最重要的是,性別必須吻合。
那個歡喜佛門下,先是因為內訌,被他的女搭檔給害了,雖然陰魂不散,但是它法力不強,法力不強就走不遠。
所以他只能等女搭檔死了之後,奪了那條狗的舍。
警察都是陽世官差,是王法執行者,只要本人沒有大惡,身上的陽氣,比一般人都要重得多。
假如假和尚當時不奪了那條狗的舍,只要一幫警察破門沖進來,室內的陽氣陡然大增,很容易把他的魂兒給沖散。
所以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女搭檔一死,他就對狗下手了。
反正急著給自己續命,至于面前是公狗還是母狗,它那會為了魂兒不散,哪里會考慮那麼多。
听徐老三說到這里,我就說假和尚,為什麼不去奪了女搭檔的舍?畢竟他女搭檔已經死了,當一個女人,也比做一條母狗強啊。
“他要是能附身到,女搭檔的死尸身上,那就是借尸還魂,而不是奪舍了,借尸還魂的難度,還是比奪一條狗的舍,要高出很多的,他沒有那個本事。”
徐老三又給我解釋,有些鬼,能短暫的操控死尸。
但是那並不是借尸還魂。
其實搶佔活人的身體,叫奪舍,搶佔死尸,就叫借尸還魂。
很多人有個誤區,奪活人的舍,會比借死人的尸容易,其實不然,活人的身體一直在運行,奪了之後,馬上就能利用起來。
而死尸,機體已經停止運轉了,利用起來很難。
跟徐老三又聊了一會,我回到了房間里。
狗東西的頭,已經被山彪吃的光剩下頭骨了。
山彪也吃飽了,懶洋洋的趴在假山上,舔著嘴巴和爪子。
佳妮的臉上,帶著無限的滿足。
“這是一次完美的復仇!能看到他在我面前,被這只小老虎一口一口的咬碎,實在是太爽了!黃科長,我謝謝你!”
我笑笑,說別謝我,要謝的話,你還是謝徐道長吧。
佳妮又問我,能不能跟小老虎合個影。
我知道她肯定會把合影發到網上,那樣會給徐老三,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我很堅決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