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里出來之後,看其他同學辛苦的排著隊,領軍裝和解放鞋,我掩飾不住的笑出了聲。
沒想到田甜這一口,還給我找到了請假的理由,不然的話,我留下來軍訓,怎麼能爭取到充足的時間,去解救被困的冰山美人!
麥小英正排隊呢,看我笑眯眯的站在人群外,她隊也不排了,走過來問我,為什麼偷偷發笑。
我裝出很惋惜的樣子,就說我這明明是苦笑,食指骨折,老師不同意我參加軍訓,唉,沒法體驗一把,早就向往的軍營生活了。
麥小英听我這麼一說,馬上也去了辦公室,很快就出來了。
然後她拉著我就走,說要請我吃飯。
我指著那邊摞起來,小山一般的迷彩服和黃膠鞋,去問麥小英︰“班花,你不領衣服鞋子了?”
“我也請假了,我病還沒好,身體虛弱,經不起折騰。”麥小英說完,還像林黛玉一樣,小身板一歪,靠到了我身上,說黃山,你快扶我一下,我頭暈。
我心里有數,麥小英大多是裝的。
不過我沒辦法,明知道她多數是裝的,也要扶著她。
我心里想的是,麥小英對我還沒死心吶,我因傷不能參加軍訓了,本來信誓旦旦非要參加軍訓的她,也跟著去請假當了個逃兵。
不行,我還是要想辦法,把麥小英的病治好。
只有讓她恢復以前的漂亮和膚色了,她才能自信,不然她這樣纏著我,隨時打算把我摁倒,然後張嘴把我給吃了,遲早會出事。
我心里想這些的時候,麥小英又死死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兩條腿,突然都沒了力氣,現在站都站不穩了。”麥小英說完,直接就掛到了我身上。
那邊很多跟我們一樣的新生,看我半扶半抱著麥小英往外面走,有幾個嘴損的,就對其他人說,看到沒,這倆報道第一天,就因為早戀被老師給趕走了。
“就是!被開除了還抱著不撒手,真是不知悔改!”有男生附和。
麥小英听到這話,一時很羞澀,連忙把臉埋到我懷里。
“哎哎哎,看到沒,那個女簡直比猴子還要瘦,臉色跟烤餅一樣的黃,就這樣的姿色,也有臉當著大家伙的面,給我們撒狗糧!”有幾個刻薄的女生說。
麥小英听了這話,頭在我懷里顫了幾顫。
刻薄的女人,往往長得很漂亮,說話的幾個女生就是這樣。
尤其是其中一個穿黑色絲襪的,明明是可以靠含苞待放取勝的年紀,偏偏打扮的成熟又性感。
有一個大高個,一身的肌肉壯得像大猩猩,單手熟練的拍著籃球,走到黑絲襪身邊,一張臉笑的開了花,獻殷勤的意味很明顯。
大高個往這邊掃了一眼。
我感覺這個家伙馬上就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美女說得對,那個丫頭實在太瘦了,說是飛機場都是夸她的,簡直就是搓衣板!哪像美女你,我要是一架飛機,寧可撞山爆炸,也要降落在你這里!”
這個大高個,年齡好像比我還大點,說話也肆無忌憚,一看就是高年級的老油子,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跑來湊高一新生的熱鬧。
麥小英听到這毫無底線的評語,登時就被氣哭了。
太尼瑪欺負人了,你撩妹就撩妹,干嘛要踩我老同學,想到這里,我看旁邊有一棵大槐樹,就讓麥小英在上面靠著,休息一下。
老爺我在蓮花鎮的名頭,可不是用嘴巴吹出來的!
今天不把你打個滿地找牙支離破碎,你就不知道扒衣老爺的厲害!
我擼胳膊卷袖子,邁開大步,就要過去教訓不長眼的大高個。
我已經目露凶光了,結果大高個仗著身高體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拍著籃球等我走過去。
他好像盼著跟我打一架。
我估計他正想找個人練練手,在一幫女生面前,顯擺顯擺自己強健的體魄和滿身的勇武英氣。
我越走越近。
我馬上就要成全大高個了,結果一只手突然伸出來,攥住了我胳膊,我回頭一看,正是我初三時候的同桌,外號小靈通的葉寒。
葉寒也是蓮花鎮的,不過他家在鎮區,不在老街附近。
他是個熱心腸,關系一直跟我不錯。
葉寒不知道我已經今非昔比了,怕我吃虧,把我拉到了一邊。
“我的黃山哥哎,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咱是鄉下來求學的,初來乍到少惹事啊,那個大猩猩,是二中體育隊里當家的,砂鍋大的拳頭,一拳最低能打斷你三根肋巴骨!
無論是校內的二郎八蛋,還是校外的地痞流氓,哪個敢不給他面子,你今天要是惹了他,挨一頓打鼻青臉腫是小事,就怕以後在這學校里,永無寧日了!”
葉寒就是嘴碎,而且愛打听,所以才有個小靈通的外號。
比如現在,報道第一天,他就摸清了大猩猩的情況。
我指了指那個黑絲襪女生,說那個,你打听到什麼沒有。
“那個啊,外號黑牡丹,誰有錢跟誰走,所以你也不要因為嫂子生黑牡丹的氣,改天你掏錢,小弟帶她出去,請出我那九寸霸王槍,殺她一個落花流水!”
葉寒說完,無恥的賤笑,又看了看靠著樹的麥小英。
我就說你小子別瞎說,那可不是你嫂子,那是我小學同學,今天生病了,我這才扶她一下的。
“哦,不是嫂子啊,我還說你口味怎麼那麼重,找了一個病秧子,或者,她就是我嫂子,一暑假被你折磨,才成了這副樣子?”
大頭是我玩伴,除了對曉彤很饑渴,其實是個老實人。
葉寒是我同桌,對很多女生都很饑渴,但是他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侏儒,別看他什麼沒做過,但是那張嘴,從來不老實。
我掏出一張老人頭,塞到葉寒手里。
“我又沒有小靈通那九寸長的霸王槍,我折磨誰去!錢拿去花,我就不信堵不住你的破嘴了!”
葉寒的家庭條件不怎麼好,初三的時候,就跟我蹭吃蹭喝。
不過我早就習慣了,從來不反感他這麼做,葉寒成績比較好,而且我能有中等的成績,也有葉寒的功勞,他經常給我補習功課。
以前我給葉寒,都是十塊二十的小面值鈔票。
這次我出手就是一張老人頭,把葉寒給鎮住了。
葉寒又打量一番麥小英。
他看麥小英的衣服不是廉價貨,就自作聰明的以為,我現在出手闊綽,是吃了麥小英的軟飯。
這小子捏著錢,沒說我一個好,反而跑到麥小英面前,點頭哈腰的獻殷勤,一口一個嫂子,喊得賊甜,還問麥小英哪里不舒服。
我很尷尬,但是麥小英好像很享受這個稱呼,並沒有否認。
我飛起一腳踢在葉寒屁股上,他這才閉了嘴去拍屁股上的土。
我就對他說︰“最好咱們能分到一個班,那樣我照顧你也方便。”
葉寒說這可不一定,今年高一新生特別多,估計有十好幾個班呢,分班又不是咱能說了算的。
麥小英笑笑,說你告訴我你的名字,這個事我來搞定。
沒等我發話,葉寒馬上就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還拍麥小英的馬屁,說嫂子你真厲害,不但有錢還有權,以後小弟就跟著你混了。
有了葉寒這麼一鬧,麥小英開心了很多。
跟葉寒告別之後,我和麥小英出了校門。
麥小英還跟我講,說曾經有男的摸了田甜的臉,結果五髒都變成了石頭,明里暗里的敲打我,別去打田甜的主意。
田甜這丫頭,怎麼什麼都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