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輾轉反側的劉冰躺在賓館里的大床上,雙眼忽閉忽睜,天花板上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他卻看得發呆發 ,原本打算教訓一下李鴻飛這個騎摩托車的人,可連去執行任務的人都失聯了,這不得不引起他的高度重視,就連平素跟麻臉交好的二瓜都不在服務區了,這不得不讓躲在賓館里的劉冰膽戰心驚。
李鴻飛找了他一連十天,而地王大廈的那間破敗的辦公室里卻了無人跡,據駐守工地的保安反映劉冰三人好長時間都沒來工地了。人難道躲了起來?李鴻飛第一時間選擇了報案,正好公安局也接到了上面的通知,于是開始安排警力布控。
收到風聲的劉冰猶如驚弓之鳥,任何一個小的風吹草動都讓他全身驚悚。
劉冰來回換了好幾家的小賓館,這些賓館都坐落在老街的巷子深處,憑著這張花天酒地的臉許多老板都免去了他的身份證,而且還給了他最大的優惠。劉冰長時間窩在這些賓館里吃不好、睡不安,眼見一天天消瘦下去,圓圓的臉龐變得尖削松弛,黑黑的眼圈上耷拉著厚厚的眼袋紋,一下子恍惚蒼老了許多。
他想逃,可他的車卻停放在小區的車庫里,他不敢貿然回去開他的那輛引以為豪的奧迪,因為他怕被人跟蹤。
的確他那輛奧迪被警察24小時監控著,就連他的家人也被一一布控。天羅地網早已給他備好,就等他自己跳進來,甕中捉鱉!
小街的盡頭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張麻臉讓人想起了中秋節的月餅,他四處瞧瞧像一只走進深山的猴子,警惕的查看著四周的動向。另一個戴著瓜皮帽的二瓜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躡手躡腳的如影隨形。
“麻臉,你說我們又沒有犯罪,我們躲什麼呀?”
“躲李鴻飛。”
“為什麼呀?”
“因為他要找鐵公雞。”
“誰是鐵公雞?”
“劉冰。”
“他是鐵公雞?你別說還真是那麼回事。有一次我和他去洗腳,他居然叫我自己付賬。還有,上次去按摩,他說沒帶卡,叫我先墊著。”
“這鳥人就是這幅德性,所以他算是活該。”
“什麼叫活該?”
“你想想他叫咱們去收拾李鴻飛,哪里想到這李鴻飛就是當年的大飛,就連麻哥听見這個名字都全身發抖,老子還被麻哥踢了幾腳,罵老子不長眼,啥錢都敢賺。”
“大飛,就是當年混跡街頭巷尾的大飛?”
“不是他還有誰!”
“我的媽耶,找誰不找,還偏去找他,真的是找死呀。”
“對呀,我們是自己作死,誰叫咱不長眼呢。”
“不是我們,是你自己哈,別扯著我下水。”
“你以為你還能跑得掉嗎?我說二瓜,你揮舞拳頭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烙在了大飛的心中,他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這劉冰就是一個現實的例子。”
“也不至于這麼小心眼吧?”
“關鍵是我們一直在幫鐵公雞做事。這鐵公雞在工程上動了手腳,你說李鴻飛能饒的了他,繞的了我倆嗎?”
“可我們不知情呀。”
“不知情也不是理由。”麻臉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
“你不是說劉冰的叔叔厲害嗎?他為什麼不去找他幫忙呢?”二瓜愣頭愣腦的冒出一句。
“幫個錘子!他自己都進去了,還幫個球呀。”麻臉不听不生氣,一听頓時火冒三丈。
“進去了?去哪啦?”
“局子里,秘密關押。”
“犯事啦?”
“雙規!”
“啥是雙規?”
“老子怎麼才能給你講清楚呢?總之不是圓規,反正就是把違法亂紀的人抓起來關在一個黑屋子里24小時全天審查。”
“哦,那過了24小時呢?”
“沒說實話的,繼續審查,一直到審查出結果為止。”
“看來這鐵公雞的叔叔是倒了大霉了。”
“他那是咎由自取,活該!誰叫他亂伸手呢。”
“估計鐵公雞也知道了這事吧?”
“沒啦。他現在都沒收到消息,估計他還在幻想中等待著他叔叔的援助。”
“你說這人會在哪里呢?”
“干嘛?你該不會是有什麼想法吧?”
“找出他來,將功補過!”二瓜看似愚蠢,可心明如鏡。
“你知道他在哪?”
“中城的小閣樓。”
“你怎麼知道?”
“他曾經說過,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家里,而是中城的小閣樓。”
“你去過嗎?”
“沒去過,不過應該好找。”
“不行,咱們還是去一趟公安局吧,這樣才能洗脫嫌疑。”
“會不會抓我們呢?”
“我們又沒干壞事,抓我們干啥?”
“你不是說要整死李鴻飛嗎?”
“你他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真的瓜瓜哦。”
“麻臉,你說李鴻飛會不會修理我們?”
“憑他的江湖地位,他怎麼可能跟我們這些小嘍�@ 蝗ャ! br />
“那就是,他不會找咱們的麻煩,是不是?”
“嗯。”
兩人一邊走一邊瞧瞧路人,沒見什麼異樣才放心大膽的往公安局走去。
由于二人的舉報,劉冰很快就歸案了,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叔叔還沒來救他。
“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不知道。”
“劉玉提認識嗎?”
“認識呀,我叔叔。是不是他打電話來救我來啦?”
“我看你是聊齋看多了。”
“什麼意思?”
“痴心妄想。”
“那你提他干嘛?”
“知道他在哪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在服務區。”
“服務區?哪里的服務區?”
“我是說打電話不在服務區。”
“知道為什麼不在服務區嗎?”
“不知道。”
“想不想知道?”
“想有什麼用?你不說,也是白想。”
“既然知道是白想,那你就趕緊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
“什麼情況?”
“關于地王大廈私自改動鋼筋捆扎密度的事。”
“誰改密度啦?”
“問你自己。”
“我又沒改,況且我們一直都是按照抗震設防烈度為6來施工的,怎麼叫做改呢?”
“可施工圖紙上標注的是8度的鋼筋捆扎密度。你怎麼解釋?”
劉冰傻眼了,這警察怎麼會也這麼專業?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事還是給挖了出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歸罪于該死的李鴻飛。若不是他,自己能有今天的牢獄之災嗎?所以他將仇恨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李鴻飛的身上,恨不得從他身上拿回一些屬于自己的東西。
“這鋼筋捆扎密度的事,你怎麼解釋?”主審的警察繼續追問。
“我無法解釋。”
“你施工看圖紙嗎?”
“不看能施工嗎?”
“我問你,你施工看圖紙嗎?”
“廢話!”
“劉冰,你搞清楚狀況,你現在是疑犯。”
“疑犯怎麼啦,又不是真正的犯人。”
“劉冰,注意你的言行。”
“我的言行怎麼啦?我不是在積極的配合你們嗎?”
“劉冰,我發覺你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
“什麼處境?”
“你是不是覺得你叔叔還可以從服務區來救你?”
“你說呢?”
“想听實話?”
“當然不想听廢話。”
“好,那就實話告訴你吧,你叔叔,也就是劉玉提現在就關在你的隔壁。”
“這,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他的問題太多了,涉毒販毒、走私受賄、倒賣文物、瀆職泄密,所謂的不在服務區就是被抓了,被市紀委給雙規啦!”
“啊!”
劉冰听到這,雙腿一軟,頓時六神無主,癱坐在椅子上,原來不在服務區是被上面給控制起來啦。自己還一門心思的想著他來救自己,看來也是一場虛妄。
“誰給你提供的抗震設防烈度?”
“我叔叔。”
“誰讓你降低的施工等級?”
“我叔叔。”
“你所在的公司是誰在幕後經營?”
“我叔叔。”
……,審訊室的燈光亮如白晝,將黑夜的恐慌一一驅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