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馬鬼？發生了什麼？看看風景？出去看看風景？
凌墨也沒做解釋，抱緊了懷里的人，暗暗凝神發力，一瞬間黑光乍現，刺得安寶兒不得不閉上眼。
隨後，一陣強風入耳，她先是听到破門而出的聲音，接著又好似听到了“滋滋滋”的電流聲。
下一秒，狂暴的冷風夾雜著一種能量的氣息胡亂地撲打在她的臉。
沒有辦法
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法睜開眼，只能緊緊地抱住凌墨，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待一切恢復平靜後，再睜眼時，出現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口正冒著熱氣的溫泉？！
“這里是？”
“萬象山內的一處天然溫泉。”
他的聲音中帶著點點疲憊，不過當他的視線落在因為吃驚而變得安分下來的她的臉上時，一種滿足感慢慢地佔滿了他的心。
“天然溫泉？萬象山內的？”
安寶兒一頓一頓地抬起頭，用著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他，“師父，你你不是不能”
凌墨大驚小怪的表情。
毫不吝嗇地送了她一個暖如春風的笑臉，“就當做是為師送給你這傻丫頭的賠禮好了。”
“傻丫頭？”
“難道不是？”
“哪里傻了？！”
他笑得很醉人，嘴角處的笑意隨著眼角的微揚又加深了不少，“都傻到我心里去了。”
“”
安寶兒眨眨眼，急忙低下頭，臉上燙燙的，粉紅了一片。
這什麼操作。
怎麼可以笑得那麼好看？天啦嚕，小小年紀就這麼勾人，長大了還了得？
“先、先放我下來。”
“不要，再抱一會兒。”
“”
師父，你這麼明目張膽地吃偶豆腐，這樣真的好咩？
日已落，夜微涼，清風拂面，吹去了臉上的燥熱，卻吹不去心里越發激烈的躁動。
“你和他，沒有像這樣吧？”
“啊？”
“那個叫向原的。”
安寶兒愣了愣，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她勾起抹好看的笑容，半眯著眼看向他道︰“師父，你又吃醋啦？真沒想到，原來你是個醋壇子啊？”
“為師是裝醋的壇子？”
“”
師父，偶想偶們之間可能有點代溝。
經這麼一聊，陌曉萌再結合先前師父讓她去正門的事，好像又到了什麼新的點。她的心情很快就飄飄然了起來，“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事，你知道麼？”
“終身為師？”
凌墨挑了挑眉。
“嘿嘿，是啊是啊。”
安寶兒默默地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一個大大的贊！特喵的，她怎麼可以那麼聰明呢？
“回得到挺快的？”
“呃”
霧⺪！
等等！什麼鬼？這戲怎麼不按劇本來演？一定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一定是！
“下來吧。”
“哦。”
“衣服脫了。”
“哦啥？”
這麼直接！？
凌墨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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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了她一眼，“你泡溫泉，難道不脫衣服嗎？”
“可是你我現在？”
“你泡，為師替你守著。”
誤會了，原來是這樣的說！！
凌墨說著果斷地背過了身。
安寶兒遲疑了下，看了看凌墨直挺挺的背影，又微微側頭瞄了眼身旁的那口天然溫泉。
咬了下唇，想到反正自己又不是沒被他看光過，再者她現在這身材也沒啥米看點好吧。
還有啊，等她真的泡進去，最多也就露到雙肩而已，這也沒什麼好尷尬的。
想通後，她便迅速脫去衣物，跳進了天然溫泉里。
一股熱流襲來，剛開始帶著點微燙，惹得她嬌小的身軀不由得抖動了兩下。
漸漸的，隨著毛細孔的打開，一種適中的溫熱遍布了全身。
“哇！好舒服哇！”
安寶兒邊感嘆，邊心情不錯地玩起了身邊的水。
突然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凌墨雖看不見身後人在干什麼，但听見她那愉悅的口氣，他的心情也跟著飛揚了起來。
隨後，像是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他不禁皺了皺眉，壓制住油然而生的緊張感，問道︰“仙樂城是不是更好些？”
“恩？什麼更好些？”
“沒、沒什麼。”
安寶兒頓了頓，抬頭迷茫地瞅了凌墨一眼。
什麼鬼？師父什麼時候說話也會吞吞吐吐了？
小腦袋轉了轉，她兩眼“噌”的一亮，不急不緩地往他那邊靠去，最後停靠在了溫泉邊緣處的一塊大石頭旁。
“嘿嘿，師父，我懂你的意思咯！”
某人只覺心里一抖，咽了咽口水，故作淡然道︰“什麼意思？”
“嘻嘻，倫家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最開心。外面的地方再好玩，也不及我有師父陪。”
“”
她的話觸動了他的心弦，甜而不膩，讓他不自覺地勾起了唇，他的唇角越提越高，眼中是怎麼蓋也蓋不住的喜悅之色。
好想給她一個擁抱。
怎麼可以那麼傻？
他到底哪里好了？
情緒的波動越來越大，心不受控地越跳越快，一種道不明的渴望伴隨著心跳，每分每秒都在折磨著他。
這是一種不一樣的折磨，它不斷地沖撞著他的底線、他的原則，它給他帶來掙扎的痛苦，卻也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喜悅。
仿佛有個聲音在大聲地告訴他，她是喜歡他的，她是屬于她的。
對于她，他不該有顧忌，因為她就是他的。
“師父？”
“恩？”
安寶兒暗暗地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他們說你不是人。”
你不是人。
不是人。
人。
這個話題轉的太快了吧。
凌墨沒有出聲，也不知道該回什麼。
原來，她知道，知道自己不是人。
恐慌猶如一塊巨石，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除了會疼，會難受，還產生了一種無形的壓迫，連帶著他覺得自己的身子都沉了很多。
“那個，師父啊，你到底是什麼呀？”
“怕麼？”
“什麼？”
“我不是人。不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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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寶兒愣了下，還真的想了想，自己會不會怕。然而，事實是一點都不怕！
她甚至搞不明，這又有什麼好怕的？
難道！要吃人肉麻！！！
肯定不是。
別人怕他？
她心疼他，但又覺得其實這樣挺好的。這樣的話，她就不用擔心半路殺出來什麼情敵之類的了！
“不怕！師父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
不怕！師父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
甜美而稚嫩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果決，認真且直白地傳遞出她對他的喜歡。
凌墨眸色微閃，體內那道屬于她的殘魂好似與它的原主人產生了共鳴，她的真，她的情，通過那道殘魂，化作點點細雨，滋潤了他的心與魂。
“不知道。”
“啊？”
他緩緩低下頭，有些局促地握起手，落寞的眼神中夾雜著點點傷痛，“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安寶兒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說實話她不太相信師父說的是實情。怎麼說呢？
她會覺得他是在搪塞自己，或許他是出于某些顧慮，所以不希望自己知道他的真身吧？
既然無法直接獲得答案，那她只有換個方式問了！
“咳，師父，那你的父母呢？你的父母是什麼呀？”
“父母？我沒有父母。”
“呵呵呵，師父，不帶你這麼玩的呀！你沒有父母，難不成你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
安寶兒調侃似的隨意一問，卻把凌墨給問沉默了。
石頭里蹦出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好歹他也算是有出處的了。悲哀的是，他不僅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還不清楚自己是從哪里來的。
“從我有意識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我一無所有，不知道自己來自于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該去何方。
未知的前路，每走一步，都是傷痛。我不是人，或者說不是個正常人。
因為害怕，他們對我施暴，小孩拿石頭砸我，大人拿鋤頭打我。
大人也好，小孩也罷，他們都厭惡我。哭也好，討饒也罷，他們都驅趕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問天問地，問不到一個我該存在的理由。
當一個不該存在的存在，忽然被告知自己是個不得不存在的存在。
生由不得自己，死也由不得自己。自那時起，白天與黑夜對于我來說沒有區別，都是漫長、無盡地等待，前方沒有盡頭，沒有結果。”
安寶兒微微動唇，她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听迷糊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安慰他的話嗎？作為一個曾經一夕間失去所有的人，她可能不一定能完全明白他的處境，但有一點，她懂。
有時候，隨便的一句安慰，亦是一種傷害。
“這就是我，乏味、無趣還很冷漠。”
“恩。”
“我對你陰晴不定，時冷時熱。”
“恩。”
凌墨苦笑一聲，“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你還小，又能听得懂多少？”
“師父”
安寶兒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他的背影，“我會努力長大的。我要的不多，你是我的師傅，你的這些種種我都不介意的？
從今往後，有我陪著你。
白天和黑夜，我也可以不區分沒有盡頭的等待，我陪你一起等我可能改變不了什麼，你也不需要改變什麼，你可以繼續乏味、無趣還很冷漠，可以繼續對我陰晴不定，時冷時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