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可總算回來了。． ．”
啥米？娘子？
安寶兒也是被驚的愣了秒，連忙前後左右地查看了起來。
那白衣美男走到她的身旁，微笑著蹲下身來，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心疼道︰“累了吧？是為夫不好，為夫當初該答應你才對，你莫要怪為夫，隨為夫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
最主要的是！你是誰啊！
猛地甩開白衣美男的手，沖著對方怒吼道︰“別亂叫！誰是你娘子了？你是誰？為何要擋我去路？”
白衣美男一臉憂傷地看向她道︰“我比不上他麼？
他不過就是個可憐且無能的小子罷了，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將會帶給你源源不斷的痛苦，和我在一起才是正確的選擇。”
安寶兒這個時候就算是一個傻子都應該听得出來這話里有話可。
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面露凶相道︰“自己的選擇才是最好的選擇，此生無悔！
可是，現在你若再不讓開，我可就要動手了！”
白衣美男緩緩起身，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跟著便連人帶著院落一起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周遭的景致又是一變，轉眼間一條冰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沒有遲疑，她順著這條冰道繼續往前走去。
大雪飛揚，寒風呼嘯，安寶兒雙手環胸，行動遲緩地走在這條看似沒有盡頭的冰道上。
回想之前的遭遇，她對四季陣似乎有了點領悟。
春日花海，考驗人的意志力。
夏日火海，考驗人的誠意。
秋日誘惑，考驗人的恆心。
那麼，這冬日，考驗的又會是什麼？
思考之際，一面明晃晃的全身鏡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猶豫了下，還是向著那面鏡子靠了過去，然而當她看見鏡中人時——
“怎、怎麼會？”
某人怔怔地看著鏡中人，白發白眉，皺巴巴的皮膚，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
是誰？
為什麼有著一雙和她極像的眼，穿著一身和她一樣的白裙，就連動作也和她一模一樣？
“不！不可能！這一定是我的幻覺！一定是！”
安寶兒連連搖頭，下意識地倒退了幾小步，她忽地想到了什麼，忙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啊！”
猛地將環在胸前的手甩了出去，她扭開臉，錯愕地閉上了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只帶有老年斑的手是她自己的手。
這算什麼？
她還沒來得及長大，就直接變老了？她不信，不信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變老了！
慌亂中，萬隱者的聲音隨著漫天風雪緩緩而降，“如何？”
“萬隱者前輩！”
安寶兒急忙睜眼。
“你所見並非幻覺，你距離走出四季陣只差最後一步了，你看到的那面鏡子是我特意留在最後一步之前的。
我見你如此聰慧，其中的深意應該不需要我同你費什麼口舌才是。
如你所見，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何況生命本無價，用你的青春作為交換，倒也算勉強抵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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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作為交換？”
安寶兒頓了頓，耳中回蕩著的是自己發顫的聲音。
“如果我不願意呢？”
“一切會回到原來的樣子，只是這歸魂燈，你怕是再也借不走了。”
某人壓制著心中的騷動，盡量讓自己的口氣顯得平靜一些，“那麼，我答應的話，這四季陣是不是就算過了？”
“不錯。你若是答應了，我就會挪開那鏡子，你再往前一步就能出陣了。
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一旦出了陣，你就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模樣了。”
“…………”
拿到歸魂燈，師父就能得救，可自己要是得用現在這幅面容去見師父………
那她還有什麼資格說以後呢？
“那，面貌變了，壽命呢，會不會也會減少？”
听到這句話，兩個人都是皺眉頭。
—
沒有臉不能活！沒有吃的！不能活！
沒有壽命，談啥！
所以………
作為一個吃貨來說，還是想留著一樣東西。
這樣看來，臉是留不住了，可是如果生命還是那麼長………
頂著這個臉，活下去就算是很艱難，可是，終究是活了下去。
以後沒有親人，朋友，就是一個老太婆，比自己父親的年紀還要大………
&nmp！
一個人的一生最在乎的東西很多呀，家庭事業和美貌女人都會很在乎！
人隨著年齡的變化最在乎的東西也就會變化，如果你現在在熱戀中你肯定覺得最在乎感情。如果你已經結婚了。
不過，這個樣子看來。
結婚已經不可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賴自家師傅！
而這邊的萬隱者也是在想，到底是在美貌和壽命中選一個，還是兩個都拿走！
以前就是沒有人問過，所以想了很久也沒有想通，選哪一個。
最後還是讓當事人做了個選擇。
她還記得，離開前，她與他告別，還是小孩子。
回去後，就變成了老太婆，就算可以在一起的。
他不介意！
可如果用這幅面容……
安寶兒顫抖著手，慢慢地摸著自己的臉，原本嫩滑的肌膚，如今卻粗皺得很。
她正過臉，一步一步朝著身前的鏡子走去，鏡中人是她，不是別人，是她！
一時間，思緒亂得令她抓狂。答應？不答應？救或不救？
她都願意為愛獻出生命了，按理說是不該猶豫的，可是她卻猶豫了。
有時候，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而活著反而會痛苦。
如果這最後一關是以她的生命為代價，她想她就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可是以青春為代價，讓她孤老到死，那種感覺真的難以想象。
你因為愛一個人為他賠上了你的青春，接著沒有了青春你還如何配得上他，他說不在乎也好，沒關系也罷，那終究撫不平你心中的傷。
或許，你能帶著對他的愛永遠地離開他，但被你帶走的這份愛將永遠折磨著你，直至離世。
又或許，你真的能夠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但你最終還是會為了他的幸福著想，慢慢地退出他的世界。
陌曉萌想了很多很多，想了很遠很遠，感受到的只有悲痛。
“怎麼樣？你還要借歸魂燈麼？”
愛的盡頭是什麼？不是奉獻，而是成全。
最後終究說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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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
萬隱者一愣，“真借？”
“恩。”
“不後悔？”
“恩。”
萬隱者不由得挑了挑眉，“看在你還是個孩子的份上，我可以再讓你好好想想。”
臥槽！本來剛剛決定好的，差點不想了，淚奔！
“你煩不煩？本姑娘說借就是借，絕不反悔！”
“好一個絕不反悔！歸魂燈拿去，我擇日再向你去討要！”
萬隱者的聲音一落，“嗖”的一下，一盞小巧玲瓏的黑燈飛進了安寶兒的懷中。
手忙腳亂地接住懷里的燈，她剛想抬頭詢問什麼，整個人就被一陣強風帶走，等她落地時，自己已經到了萬隱山的山腳。
萬隱山山巔，一名美得動人心魄、難分男女的白衣男子橫臥在玉榻之上。
卷翹的睫毛下一雙藍黃陰陽眼瑩瑩發光，透著似仙似妖的光，紅唇微勾，他露出一抹帶有玩味的笑容，“夢境里囚著的那老家伙竟然都有人喜歡了？
嘿嘿，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枯燥乏味了啊！”
玉手往臀上一搭，白衣男子身後的九條雪絨絨的尾巴甚是愉悅地搖擺了起來。
萬隱山山腳，安寶兒忽現，一彌猛地起身，見她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立馬湊上前將她查看了一番，“寶兒？寶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傷到了？怎麼不說話？你不要嚇一彌姐姐啊！”
“一、一彌姐姐。”
安寶兒回過神，將手中牢牢抓著的歸魂燈交到她手中，苦笑道︰“這是歸魂燈，你快拿去救師父吧！我、我就不隨你回去了。”
“什麼？不隨我回去？這是為何？”
一彌沒急著接過歸魂燈，而是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她道︰“寶兒，我可是答應了那兩家伙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以帶回你優先。
如今，歸魂燈到手，眼看你師父就要沒事了，你卻不同我一起回去，你這要我如何向那兩家伙和你師父交代？”
安寶兒咬了咬chun片，不爭氣地濕了眼，小聲啜泣道︰“嗚嗚，一彌姐姐，我都成這幅模樣了，我還是不回去了，就讓師父一直記著曾經那個可愛活潑的我好了。”
“這幅模樣？”
一彌听完這話。
費解地擰著眉又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什麼意思？難道萬隱者有什麼奇怪的癖好，把你給………”
不好的事情！
某個人連忙打住。
“呃，一彌姐姐，你在瞎想什麼啊？你沒見我現在又老又丑的麼？”
“噗！你？又老又丑？
唔，讓姐姐仔細看看，才一點時間沒見，你的樣子又靈氣逼人了不少啊！
莫不是萬隱山山巔靈氣濃郁的緣故？”
“靈氣逼人？”
安寶兒不相信一樣。
低頭看了又看，騰出一只手在臉上摸了又摸，“我沒變老？我真的沒變老耶！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一彌姐姐，你還愣著什麼，趕緊的，帶我回去找師父啊！”
“……”
一彌無奈地搖搖頭，這丫頭，剛剛一個樣子。
現在一個樣子。
出去一趟，唉！
倒是嫌她磨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