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錢開了票，盡歡並沒有把相機帶走，而是拜托營業員大叔幫她先保管一下，她還要去買別的，等一會兒買齊了東西再來一起取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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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業員點頭應允，相機是精貴物品，要在擁擠的人群中，被擠壞或者被偷走，真的就太可惜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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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轉過身來，鐘表櫃台一向是淮國舊的大熱門，圍著的人不降反增，干脆就直接往里面逛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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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塊是一筆巨款，那只寶璣的股東懷表，一時半會兒是不容易賣掉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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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櫃台一個接著一個，各類物資琳瑯滿目，整個商店就像是一個包羅萬象的小世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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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國舊除了吃的不賣，東西種類多得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這里不賣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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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碗瓢盆，杯盤碟碗，成衣布料，鞋襪帽子，這些不要票的日用品，吸引著精打細算的主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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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車、收音機、縫紉機最得籌備結婚的年輕人青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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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不起自行車和收音機整機的青年，也不用為囊中羞澀而感到臉上無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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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里有那麼多零件配件，慢慢淘慢慢選，等零件湊齊，也能組裝出自行車和收音機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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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西洋樂器和民族樂器混著放在一起，也有稀稀拉拉的音樂愛好者光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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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表櫃台和攝影器材櫃台，也可能是幾年後某位著名鐘表收藏家和相機收藏家的啟蒙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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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包紙筆圓規三角，這些學生用品也開闢出一個專門的櫃台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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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淘到了一只派克筆，筆尖是14k金，紅色的筆管縴細雅致，感覺尺寸和重量都很合適她的手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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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尖平滑，下水流暢，書寫的使用感很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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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業員說是二十年代早期產的，是第一批的多福筆，也是派克第一次使用紅色筆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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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覺得自用和收藏都不錯，11塊錢的價格也還算公道，就下手買下來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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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按照委托清單，開始幫大家代購衣服布料和生活用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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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衣的櫃台的衣服，二手舊貨佔少數，大部分是殘次品和不合格的副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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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女士襯衫八件，兩件白色、兩件格子、四件碎花，女士罩衫四件，女士 嘰布褲子兩條，男士白襯衫五件，男士藍灰色中山裝兩套，男士藍灰色罩衫四件，男士 嘰布褲子三條！”盡歡照著清單上念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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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盤打得有些暴躁的年輕女營業員，听到聲音抬起頭來，看清盡歡的長相之後，眼神滿是驚艷，“軍人同志請稍等，我馬上就給你結算金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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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點頭道謝之後，站在一邊思索著著接下來的行動路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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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里的人越來越多了，她得在最短的時間內買完撤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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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收了上一位大媽的錢，開好發票之後，營業員直接要過盡歡的清單開始打算盤，一邊清脆地撥著算盤珠子，一邊用比算盤還清脆的聲音，給盡歡報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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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襯衫8元一件，女士罩衫每件的11元， 嘰布褲子11元一條，男士襯衫9元，男士中山裝23元，男士襯衫10元，男士 嘰布褲子13元，軍人同志，總金額是301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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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從軍挎包里掏出錢遞給營業員，開好票以後，另一個營業員就開始從的櫃台里面給盡歡取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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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扣錯位、扣眼歪斜，鎖邊不平，領子尖不對稱，袖子褲管一短一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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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都有多少都有點小瑕疵，如果盡歡不是眼力特好，是不能一眼看出衣服上的小毛病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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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都說了是處理的殘次品了，這些小問題都在可忽略的範圍，並不影響最終穿著效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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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女人，都不缺縫補改衣的技能，這些問題都不是事兒，經過巧手一改造，完能當新衣服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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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也不細看，直接從軍挎包里掏出一個大布袋，把衣服都塞到袋子里，然後拎著袋子奔向鞋帽櫃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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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皮鞋765元，男士是封口的鞋型，女士的鞋子則是丁字扣的樣式，但價格是統一的765元，這也這種豬皮硫化鞋，被叫成七六五皮鞋的原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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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的鞋子很貴，女士女皮鞋21元，男士女皮鞋皮鞋24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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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力鞋在這里也有處理品出售，比供銷社便宜不少，一雙10塊錢，盡歡一口氣給自己買了四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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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膠雨靴也要買，盡歡買了一雙給自己，也給徐祖爺買了一雙，以後雨後走山路，就再不怕弄髒鞋子和褲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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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顏色繽紛的尼龍襪子，盡歡實在不明白，除了顏色洋氣之外，這玩意兒還有什麼可取之處，不透氣也不吸汗，舒適度為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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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誰讓現在工業品緊俏呢？尼龍襪子是稀罕貨，在淮國舊里面都要賣15元一雙，別的地方只會更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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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帽子和狗皮羅宋湯帽的樣品，看著好像也都不錯，盡歡一樣買了十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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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找盡歡代購帽子，徐祖爺也用不上，除了軍帽，他老人家別的帽子一律不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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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現在的體質，到了冬天也不畏寒怕冷，除了凹造型之外，她也用不上戴帽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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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帽子是預備著，給徐祖爺那些落難的戰友準備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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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得過雪山草地，卻抗不過一場風寒，這樣的悲劇，盡歡希望以後再也別發生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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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保暖問題，盡歡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的“永”字牌橡膠熱水袋，瞬間如獲至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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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袋也是處理品，瑕疵是橡膠原料沒調勻，熱水袋上面有些硬疙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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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外觀上的瑕疵，熱水袋的接縫收口處都嚴實合縫，沒有安隱患，盡歡痛快下手了二十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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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還找到了銅制的湯婆子，壺身都是沒有花紋的光面黃銅樣式，這東西還真難見，金屬都跟工業品掛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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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壺身上有磕踫產生的凹陷，估計不會出現在淮國舊里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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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湯婆子大小不一，最小的盡歡兩只手就能包住，最大的直徑有三四十厘米，烘熱整個被窩都足夠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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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每個尺寸都買了一個，這是她準備帶回家自用的，給徐祖爺的戰友送溫暖，明顯還是熱水袋比較合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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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太佔地方了，到時候怎麼拿出來啊？誰沒事兒會背著湯婆子走南闖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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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盡歡又逛到了布料櫃台，棉布、勞動布、 嘰布、的確良，應有盡有，不過依舊是瑕疵殘次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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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疵大多是染色不均和髒污痕跡，破損問題在布料上是不存在，裁剪布料的時候完可以避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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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江就是滬江，在國都桎梏在黑藍灰綠色系里的時候，淮國舊還有很多彩色的格子、碎花的布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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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買起布料來，更是壕氣十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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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底黃碎花，看著溫柔雅致，先來一匹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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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小碎花，嬌媚活潑，兩匹都嫌不夠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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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布沒有顏色可挑剔，只有藍色，代購的人不多，分不完盡歡可以留著做背帶褲、包包和鞋面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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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布料，可以做襯衫穿，也可以做床單被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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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這樣的格紋，在盡歡看來，並不算好看，但這個樸素的年代，大部分人還是覺得很洋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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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良上面有機油污漬，盡歡果斷放棄，沒有化學洗劑，機油是洗不干淨的，何況的確良還比棉布貴了一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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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以掃蕩的姿態買完了布，在隔壁又買了出口轉內銷的浴巾，還有被浸過雨水的蚊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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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出口轉內銷的櫃台，買了一沓棉的底褲和棉手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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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的東西，本來是質量最好的，細微的小瑕疵不僅不影響使用，還比內銷貨要洋氣得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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