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下下停停了好幾天,今天終于晴了,天上掛著白晃晃的太陽,不過曬起來並不暖和。
徐祖爺听說鎮上最近幾天可以趕場了,今天準備帶著盡歡去逛一逛,買不買東西不重要,主要是盡歡還是有那麼久沒出門了。
“祖祖,現在不是不允許做生意嗎?怎麼還要趕場啊?”
“就是過年前開幾天,東西是私人的,不過以各自的生產隊大隊的名義賣的!”
“那我們快走吧!”盡歡很驚喜,她上輩子的時候去古鎮的地方旅游,就喜歡的就是跟著當地人去趕集。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也是勞苦大眾的生活智慧啊。
徐祖爺看盡歡一听要出去放風,就一副撒歡的表情,笑著摸她的頭,又給她戴上圍巾帽子手套。
整裝待發的盡歡,現在活脫脫就是一只圓滾滾的熊寶寶。
等他們到了曬場的時候,見村里的牛馬車都在,看來這是要集體出動的節奏啊。
徐家俊一把就把盡歡抱起來放在了牛車上,跟上前面的馬車,一揮鞭子就出發了。
牛車上滿滿當當都是人,不過也就徐祖爺和盡歡是輕裝簡行的,別人大多數都大筐小籃的。
“小姑姑你也去趕場啊?”盡歡旁邊就是秋荷,她怯生生地打招呼。
盡歡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的話,她連頭都不想點。
一朵戲特別多的蓮花精,還指望她給什麼好臉色。
秋荷見盡歡態度冷淡,表情立馬要哭不哭的,立馬就有人出來打抱不平了,為她出頭的正是徐向紅。
“小魚兒,你怎麼不理人啊,人家秋荷好心好意跟你打招呼!”
盡歡費勁地巴拉了圍住自己的下半邊臉的圍巾,看了徐向紅一眼,蠢貨就是蠢貨,就她事多。
“我明明點頭了,再說就算是我不理她跟你又有啥關系!管好你自己就行!”盡歡的聲音不大,剛好就徐向紅和秋荷听得見。
秋荷本來也是打算裝可憐,要是盡歡拉不下臉回應,自己就可以順桿往上爬了。
再不濟讓別人對盡歡產生不好的看法,自己再出來解釋一下,就可以握手言和了。
誰知道徐向紅這個蠢貨一上去就指責盡歡,盡歡立馬就懟上了徐向紅。
“你!不識好人心!”徐向紅本來就笨嘴拙舌的,只好恨恨說道。
盡歡哼了一聲,“我看你是狗拿耗子,人家秋荷都沒說話,你沖我上什麼勁兒啊?”
“你——”徐向紅被盡歡一句話就懟得說不出話來。
秋荷則拉了拉她的袖子,“算了,向紅姑姑,小魚兒姑姑不想理我也是應該的!”
本來她們這一車,除了坐車頭上駕車的徐家俊和徐祖爺,盡歡秋荷徐向紅,剩下的都是大媽媳婦的,來得遲的都坐這輛車。
大家都活了一把歲數,再笨地都有點顏色。
一看就是秋荷就是在裝相,而徐向紅就是那桿自動上前的槍桿子。
“我說向紅,你都是要說婆家的大姑娘了,跟小娃娃們絆什麼嘴?再說人家秋荷確實也沒說啥啊?是不是秋荷?”
說話的正式徐家俊家的二兒媳曾巧芬,這遠近親疏一下子就明顯了。
小娃娃拌幾句嘴正常,你這大姑娘家家地摻和什麼,顯得你本事啊?
這時候秋荷咬著嘴唇點了下頭,心里覺得很屈辱。
她要是早知道就應該跟她媽坐在一起,而不是跟徐向紅這個蠢貨打堆。
車上滿車的人竟然再沒有一個為她說話的。
就因為盡歡有個老革命的祖祖?
這些人不就是想巴結徐祖爺,才裝作看不見她的委屈的?
她覺得人人都是勢利眼!
曾巧芬又笑著跟盡歡說話︰“小魚兒,你去趕場準備買點啥啊?”
“二嫂,買啥我祖祖說了算,我就是听說今天趕場很熱鬧,才求祖祖帶我去的!”盡歡笑眯眯地回答道。
曾巧芬打趣盡歡,“只要你要是喜歡的,你祖祖怕是恨不得都搬回去喲!”
車里的人都紛紛附和,誰不知道徐祖爺家里就剩這根獨苗苗了,從來要星星不給月亮的。
就但從盡歡的衣著打扮上來看,她身上的衣服鞋帽,沒有一樣看起來不是新的,村里別的娃娃哪有這個待遇。
車上的還就真有人問起盡歡身上的新棉襖,還有個婦女問盡歡,衣服是誰做的。
盡歡笑著說,是曾巧芬做的,她自己也覺得很好看。
大家又跟曾巧芬打听起衣服的樣式來。
鎮上其實也不遠,說說笑笑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說是鎮子,不過加起來就兩條街,街頭到街尾都依次擺著各種攤子。
糧食肉蛋、小吃點心,還有簸籮筲箕等日常用到的家具。
徐祖爺牢牢地牽著盡歡,生怕她自己就走丟了或者被人販子搶跑了。
盡歡的主要興趣是糖葫蘆和糖畫這樣的傳統小吃和玩具上面,至于別的東西,是徐祖爺操心的範疇。
糖葫蘆紅彤彤的,一毛錢一串先來一串,果子並不是很大,盡歡拿到之後,啊嗚一口,立馬把眉毛皺成了毛毛蟲。
實在是太酸了,山楂外面那層紅色的糖衣本來就不是很甜,糖的純度應該不是很高,里面的山楂酸到讓人直冒口水。
徐祖爺看著盡歡皺巴巴的臉,哈哈大笑,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