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者從森嚴大氣的易家之中走出。
他見到易白那近乎天地第一自負的表情後,也是不由愣了愣。
白染墨?
以前還只是听說這個天才病子的事跡,就能想象一個身懷巨大本領的病子多麼與眾不同。
他卻是未曾想到,那個傳聞中傲然獨絕的天才病子竟是如此性情古怪。
可仔細一想,倒也是能夠理解了。
畢竟,熟讀三千道藏、全知全能等諸多駭人事跡全部被對方一人斬獲,卻遭逢不幸之事……
若是個正常人經歷這麼多打擊,只怕不是自負,而是瘋癲了!
不經意間,老者看向易白的神色之中不僅有了敬佩,甚至多了一絲憐憫。
但是易白此刻已是白染墨,那便絕不木訥表現出任何一絲于他自負逆反的神情出來。
當即冷冷道︰“收回你的憐憫,我不需要!”
老者無奈搖頭,這才道︰“我是易家管事長老,听聞你有底氣前來接萬醫濟命令,所以家主才讓我引你進去。”
“既然如此,那便帶路就行,何須連篇多言?”易白側目。
你他娘的!!
管事長老簡直要被氣死了。
他還真沒想到世上竟會有人自負能達到足以將人氣死的地步。
連他客客氣氣解釋一番,都這麼嫌棄,還拐著彎不帶一個髒字地罵他廢話連篇?
天下自負的家伙臉皮都是身外之物吧,說不要就不要嗎!
當然,易白是不知道這一切的。
哪怕知道了也只得無奈聳肩,暗道一句︰“這可怪不得我啊,誰讓他們給的人設就是這樣呢?”
別人花了四五年建立起來的自負天才的人設,不去遵循而等著被拆穿?
管事長老走在前面,領著易白穿行于足以遮天蔽日的山頂建築群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走得極快,似乎想讓對方跟不上。
可讓管事長老馬上就驚愕的發現了,這個病子明明一副虛弱模樣,卻他娘的比自己這個帶路的還快上一些!!
“喂,白染墨…你真的是百病纏身啊?”
管事長老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
而易白僅僅是冰一樣的眸子冷冷一瞥,“嗯?你這是在用看待普通人的目光看我?”
“若我連一個老年人都走不贏了,還算什麼天才?!”
此話一出,管事長老猛地抽了一下嘴角。
居然敢說他堂堂易家管事長老是老年人?他娘的,快來個人把這自負的混蛋家伙給收了!
“不難看出這花花草草蘊含的靈力分子極為充裕,看樣子是精心孕養過的。”
易白突然說了一句讓管事長老改觀的話語。
“哼哼,這些花花草草算什麼,我易家靈力極其充沛,更是有一座靈藥園,等有機會了你就知道什麼叫做壯闊了。”管事長老得意笑道。
易白繼而嘴角浮現戲謔的弧度,卻再次無情地打擊了他。
“老頭兒,說起花草來你就這麼洋洋得意,難不成你就是易家中那什麼靈藥園的藥僕嗎?”
“噗!!”
管事長老頓時暗噴一口老血,有些憋出了內傷的架勢。
“我是管事長老!管事長老啊!才不是什麼低等的藥僕!!”
“你要是再敢亂說,哪怕你是來給家主治療的客人,我定要讓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得到教訓!”
他實在忍不住了,白眉都快是擠在一起了。
“嗯?什麼教訓……難道你覺得我才貌雙全、風流倜儻,所以想將你孫女撮合給我?”
“算了吧,這世上還未曾有女子可以入我法眼,此事,你就休要再談了!”
易白一副持傲過人的神采,簡直將白染墨性情怪僻的一面展現得淋灕盡致。
“……”
而管事長老的面色卻不怎麼好看起來了,不禁感慨一句︰
天下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滾!我可沒有孫女,只有孫子,你敢要不要!”
頓時,易白盡力所佯裝出來的自負竟是隱約有些崩塌的趨勢。
呃,不就是開個玩笑嘛?
大家其樂融融地正有必要這麼認真?
孫子?
算了,是在下怕了,是在下輸了……
見易白不語而一直往前面走去的身影,就連空氣之中也是充滿沉寂的氣息,管事長老這才笑了。
敢和他開玩笑?
這位活了一百多歲的老修者開過的玩笑可比你吃過的靈丹妙藥還多呢!
“哼,這個混蛋小子可算消停了,也不知道他知道我沒有孫子,而是有著一個大美女的孫女之後,臉上又該有著何等精彩的神色呢?”
“不過,這幾天易家怕是不得安寧了啊……”
管事長老一想到易家還待著那麼多的自詡醫理高超的修道者,就覺得有些大事不妙。
那可都是一些心高氣傲之人,但若全部加一塊,也沒有這個白染墨自負啊。
只怕,又是一批即將淪為和他一樣倒霉的朋友……
突然,管事長老有些同情那些沒有什麼交情,卻都會受到白染墨荼毒的可憐家伙們了。
兩人終于來到了姜家氣勢恢宏、把守森嚴的大廳。
易白覺察到越是進入易家深處,那些隱晦的神念發出探查感知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這才是大家族呢,難怪李泰安他們等了五年也不敢貿然行動。”
“如今,我想在易北河的眼皮底下救出父親,倒也是有幾分難度呢……”
收回思緒,易白這才將注意力對眼前的大廳擴去。
“家主、諸位長老,還有大公子,我已經將人白染墨帶來了。”管事長老說完,這才如避瘟疫一樣退開了。
這倒是弄得其他人覺得詫異,紛紛將目光往易白身上投射而來。
“你就是白染墨?就是那個在荊市修道圈子里面一直傳得沸火盈天的熟讀三千道藏的那個天才病子?”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粗略看去,卻是可以發現他一身正派。
可惜,易北河的實際為人沒有人比易白更清楚的了。
“你是誰?”易白冷冷回問。
易北河笑了笑,沒有怪罪,而是仔細說道︰“我是易家大公子,易北河,也是萬醫濟命令的發出者。”
“我父親情況有些不妙,所以我身為兒子的,自然是要做這些的。”
易白不置可否一笑,冷聲道︰“貌似,我沒問你多余的話吧?易北河先生,你倒是有些自來熟呢!”
頓時,整個大廳氣氛有一些不一樣了。
而易北河眸子里面也是閃過一些怒色,猛地看向聲音的來處。
“哼,一個病子究竟是有什麼資格來給人治病的?”
“若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大可以欺騙隱世易家的罪名將你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