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太爺卻苦笑道︰“他能有啥法子,沒有魂魄出竅的法門,只能自殺去那邊兒了。”
王草魚一听,就是一激靈,“秉守叔,你說呢,你可不能自殺呀!”
太爺沒理會王草魚,從桌旁站起,邁腳朝門外走去。
王草魚頓時大叫︰“秉守叔,你要干啥去,你真要去自殺呀!”
太爺很快走出房門,王草魚見狀,慌忙追了出來,王草魚想扯住太爺,誰知道,太爺停在門口解起了褲腰帶。
王草魚疑惑不解,“秉守叔,你、你這是要干啥呢?”
太爺沒理會王草魚,對著門外嘩嘩嘩撒起了尿。
王草魚頓時把眼楮珠子都瞪大了,叫道︰“秉守叔,你你你喝多了吧,這是俺家房門口呀!”
太爺朝王草魚看了一眼,還是沒說話,少時,太爺放完水,勒上褲腰帶又回了屋。
王草魚跟著回屋,坐回桌旁,王草魚大眼瞪小眼看著太爺,“秉守叔,你、你沒喝多吧?”
太爺突然笑道︰“隔牆有耳,我剛才是為了把那雙耳朵擋在外面。”
“啥?啥耳朵?”
太爺一擺手,“你別問那麼多了,我來問你,東村死而復生那人叫什麼名字?”
王草魚一臉的懵圈兒,“我、我想想”說著,翻著眼楮想了想,過了一會兒,王草魚說道︰“他好像也姓王,叫王什麼來著忘咧,到東村一打听就知道了,全村人都知道他。”
“好。”太爺微微點了點頭。
王草魚忙問,“秉守叔,你要去找他麼?”
太爺沒吭聲兒,王草魚說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太爺說道︰“你去做什麼?”
王草魚說道︰“東村我熟悉,我陪你過去,也好找人打听。”
太爺一听,在心里合計了一下,對王草魚說道︰“好,你可以跟著去,不過,你明天一早必須到家里找我,跟我爹說,讓我隨你到東村辦點事兒。”
王草魚聞言不解,“為啥要這麼說呀?”
太爺說道︰“我現在不能出村,出了村子我爹就會知道,必須先跟他說一聲。”
王草魚連忙點頭,“好咧,我去說。”
第二天一大早,王草魚果然來了,王草魚先找到我高祖,跟我高祖說,東村有人欠了他的錢,一直沒還,想讓我太爺陪他一起找那人要錢。
高祖一听,沒拒絕,只是反復交代王草魚,好好跟人家說,別惹事,要是人家真的沒錢,也不能逼迫人家。
王草魚滿口答應,隨後,太爺隨王草魚離開了家。
東村離三王莊不算遠,只有幾里地而已,很快的,兩個人來到了東村。
在村里一打听,村里果然誰都知道那個死而復生的人,兩個人很快找上了那人的家門。
所幸那人在家,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干瘦干瘦的。太爺直接和男子說明來意,問他怎麼去的陰司。
男人聞言猶豫了很久,對太爺說道︰“年輕人,我听說過你,黃河里殺過龍王爺,對不?”
太爺點頭,男子又說道︰“龍王爺能殺得,陰司你可去不得,去了就回不來啦。”
太爺笑了,說道︰“別說陰司了,前年我還到陰都成走過一趟,還見到了陰都大帝。酆都城我也去過,遇上一個大日如來,那又怎麼樣,陰都大帝、大日如來見了我,也要避讓三分,一個小小的陰司,我有何去不得的?”
男人聞言,臉色微變,“你果然是非于常人吶,不過不過我不知道去陰司的法子。”
一旁的王草魚問道︰“那你是咋回來的?”
男人朝王草魚看了一眼,又看看太爺,一臉猶豫,“這個,這個我不能說”
太爺聞言,伸手往懷里一摸,掏出一錠金子,這是太爺僅剩不多的財物了。
男人朝金子看看,對太爺說道︰“小兄弟,我都死過一次的人了,看淡這些咧。”
太爺笑道︰“你看淡了,你家里人呢,有了這錠金子,等你再死之後,你家里人就不用在受苦了。”
男人一听,臉色大變,“小兄弟,你這話啥意思,啥是等我再死?”
太爺隨即又從話里掏出一把刀子,“你若是執意不說,那我只能請你給我帶個路了。”
“帶路?”
太爺點頭,“你上次怎麼去的,我這次就怎麼送你過去。”
男人一听,差點兒沒從凳子上掉下去,“你、你要殺我?”
太爺沒吭聲兒,男人說道︰“判官說咧,我、我還有二十六年陽壽。”
太爺笑道︰“那老東西說了不算,你若真不肯說,今天就是你壽終正寢之日!”
“你你你”
“大哥,我秉守叔說的不假。”王草魚在一旁煽風點火道︰“我秉守叔說的不假,他連龍王爺都殺了,更何況你這個人咧,把他惹急了,保不齊讓你們全家到陰司團聚。”
王草魚這話一出口,男人臉色徹底變了,連忙給太爺和王草魚拱手,“兩位兄弟,求求你們,別殺我全家,把我殺了,我給你們帶路。”
太爺和王草魚一听,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無奈。原本只是想嚇唬男人,男人居然還當真了。
太爺說道︰“告訴我你是怎麼從陰司回來的,我不但不殺你全家,還饒你一命。”說著,太爺又伸手從懷里拿出一錠銀子,這幾戶是太爺全部的家當了。
男人朝金銀看看,又朝太爺看看,點了點頭,“好吧。我說”
男人對太爺兩個說,順著河水往前走,大概走二十里地,河邊有一片水澤(現在叫濕地,也可以說是片沼澤地),水澤就是陰司,普通人看著是一片水澤,其實那里就陰司。男人說,他就是從那里走出來,回到的家。不過,這件事,陰司里的人交代過他,回到家里誰也不能跟他說,說了以後,就要削去他的陽壽,再把他抓回來。
太爺听罷,給男人保證,“大哥你放心吧,不會有人削你的陽壽,更不會有人來抓你。”
男人不信,忐忑不安,太爺沒再理會他,留下金銀,帶著王草魚離開了。
出了東村,太爺沒回家,本想讓王草魚回村,王草魚死活不回去。沒辦法,太爺只好帶著他,順著河徒步走動晌午,果然看見一片水澤地。
地方還挺大,距離黃河不到一里地的樣子,水澤地里長滿了蘆葦,雖然都已經干枯,但還是十分茂密。水澤里全是淺水,有些地方只有腳脖子深,有些地方能埋住膝蓋。
太爺帶著王草魚圍著水澤轉了一圈,發現附近十分荒涼,周圍也沒有村子,更沒有路人經過。
不過,太爺很快發現,水澤里居然看不見一只飛鳥或者動物,在水澤一處,還看見一塊石碑,石碑上寫著八個字︰此乃邪地,切勿進入。
太爺冷笑,什麼邪地,不過是嚇唬旁人而已,不過說來也奇怪,這都入冬了,澤地里的水居然都沒結冰,偶而還咕嘟咕嘟冒幾個水泡出來。
太爺隨即吩咐王草魚回家,但是,太爺卻沒回家的意思,王草魚就問太爺,“秉守叔,你叫我回家,你不回去麼?”
太爺說道︰“我在這里等到晚上,想法子進去看看。”
王草魚又問︰“為啥非要等到晚上咧?”
太爺說道︰“晚上陰氣重,更容易進到陰司。”
王草魚聞言,居然一屁股坐都了水澤岸邊,說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也等到天黑,進去看看。”
“不行!”太爺說道︰“你一個凡夫俗子,進入恐怕就出不來了。”
王草魚不服氣,“小錦是我親妹妹,要是出不來,我就在里面陪他。”
太爺把眼楮一瞪,誰成想,王草魚不為多動,眼楮一閉,仰面朝天躺在枯草窩里,看樣子想睡一覺。
太爺拿他沒辦法,從他腰里抽出煙袋桿,裝上煙絲,看著水澤地抽起了煙。
時間飛逝,斗轉星移,很快的,來到了晚上。王草魚這時候睡醒了,還挺精神。
太爺從身上摸出幾個大錢兒,扔給了他,“去找地方買些吃的,吃飽了再進去。”
王草魚不傻,看看手里的大錢兒,說道︰“秉守叔,你不會是想把我支開,你自己一個進去吧。”
太爺把臉色一正,“咱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你不餓嗎?”
王草魚撓撓腦袋,“餓呀,可我怕我去買吃的了,你自己進去咧,要不,咱們一起去買吃的。”
太爺說道︰“我現在要做法事,把陰間的門戶大開,要不然咱們進不去,等你買來吃的,門戶也被我打開了,快去吧。”
王草魚聞言,“將信將疑,秉守叔,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你應該知道,我們家很多法事不能給你人看,你還想不想見到小錦了!”
王草魚咂了咂嘴,“好吧,我听你的,不過,你可得等我回來再進去。”
“快去吧!”
王草魚拿著大錢兒離開了。太爺等他走遠之後,從懷里掏出短刀,淌著水朝水澤深處走去。
這片水澤很大,加上蘆葦蕩茂密高深,視線受到極大阻礙,走了沒多遠,太爺就感覺有些不對,頭有些暈,不過太爺並沒有在意,又往前走出一段,就感覺眼前一黑一白,太爺心里暗叫一聲不好,果然地快邪地。想轉身返回,但已經遲了,眼前一黑,一頭栽進水澤里,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