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若看了看四周,小二也開始忙活她們這一桌。
“我也還不是很餓。”隨後看向李淑慎,“姐姐要吃些什麼?”
李淑慎輕咳了一聲,輕輕拍了拍桌子︰“把你們這客人最常點的菜都呈上來。”
李淑慎這話還沒說完,便被宋之若攔了回去,笑眯眯看著小二︰“就先上一些你們酒肆的小菜,然後來三碗面食就好了,快些上,如果再要自會叫你的。”
“好 ,那我就看著給您安排啦。”小二說話的功夫就已經到後廚去了,白幽看著喧鬧的酒肆,心里不禁毛躁起來,“之若姐姐,咱們吃些還是快走吧,我看這酒肆哪里有婦孺來吃飯的啊。”
宋之若環顧四周,確實都是一些彪悍的男人在此喝酒吃肉,只見那些男人紛紛往她們這一桌看來,時不時還吹著口哨,實在讓人覺得無奈,“既是如此,那咱們吃過便早些回客棧吧。”
良久小二把菜一個個端上來,白幽一看到菜上來,連忙拿起筷子想要夾菜,誰知道李淑慎卻咳嗽了幾聲,白幽知道她的意思,立馬把筷子放下。
李淑慎看到白幽放下筷子,她才緩緩拿起筷子夾菜,白幽看著一桌菜就覺得特別有食欲︰“好久沒有吃到過這里的飯菜了。”
宋之若瞥了一眼白幽,夾了一口菜放入碗里,輕笑道︰“白幽妹妹從未踏過北燕,怎麼還會說很久沒有吃過這里的飯菜呢?”
白幽愣了愣,隨後沖宋之若笑了笑︰“沒有,前幾年我來北燕嘗過飯館里的飯菜,後來就再也沒有嘗過了,我也是听紅葉說的。”白幽雙手攥成一個拳頭。
宋之若沒說話,繼續吃碗里的菜。
沒過一會隔壁桌上的一個男人走了過來,白幽下意識往宋之若那邊靠著︰“之若姐姐...”
那個男人突然坐在李淑慎旁邊,李淑慎夾菜的筷子突然停住,隨後冷眼看向那個男人︰“你想做什麼?”
男人听到李淑慎這話愣了一下,隨後眼神惡狠狠的瞪著李淑慎︰“你說什麼?”
他咬牙切齒的樣子,讓李淑慎有些毛骨悚然,也往宋之若那邊去,只看到那個彪悍笑了笑,著不笑還好,一笑讓李淑慎更覺得 得慌。
“請問這位大哥有什麼事情嗎?”宋之若強裝鎮定,緊緊握住桌上的筷子,如果那個大漢對她們有什麼無理之處,她一定第一個出頭戳瞎他的雙眼。
“我家公子覺得各位姑娘甚是親切,所以姑娘們這桌菜算是我家公子請各位姑娘吃的。”
只听到那男子說明來意,李淑慎不禁看了看宋之若與白幽,她轉頭看向旁邊那一桌坐著一位身穿墨綠色的男人。
李淑慎緩緩起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以表謝意,隨後又坐下繼續吃菜,用胳膊肘輕輕戳了一下旁邊的宋之若,“這男人什麼路子?”
宋之若微微瞥眼看向鄰桌,與鄰桌的男子對上目光︰“我也不清楚,既然人家說請咱們吃飯,那麼咱們也別客氣了啊。”
“說的也是,不吃白不吃。”李淑慎與宋之若對上目光,兩個人心思想到一起去了。
“小二!”李淑慎拍桌,隨後小二快速跑過來︰“哎小的在,您有什麼吩咐?”
“把你們這的招牌菜全都上來,還有多來幾個硬菜,反正也不是咱們花錢。”最後一句是李淑慎悄悄在背後說的。
小二看了一眼鄰桌的客人,連忙點頭︰“好 好 ,小的馬上給您上菜,您稍等。”
這回小二上菜的速度可比方才上菜速度快多了︰“三個姑娘您的飯菜已經上齊,請慢用。”
小二正準備要走,被宋之若又叫了回來︰“小二,我問一下,旁邊那桌的客人是什麼人啊?”她微微瞥眼看向方才的那桌客人。
小二看了一眼旁邊桌上的男子,隨後笑眯眯的看著宋之若︰“姑娘怕不是我們這青石鎮的人吧。”
“小二您怎麼知道我們姐妹幾個不是青石鎮的人啊?”白幽順勢夾了菜往自己碗里放。
白幽這話惹的小二笑了半天︰“若是我們青石鎮的人,又豈會不識得大名鼎鼎的明公子啊。”
明公子?這她們還是從未听說過的。
見她們三位的樣子,小二臉上笑意更濃︰“這明公子啊是我們青石鎮出了名的大善人大才子,他的義父可是北燕驍勇善戰的陸安博陸將軍。”
陸安博?李淑慎皺了皺眉頭,她倒是听皇上提起過幾次,說這個陸安博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仍然抵擋不住他為北燕做下的貢獻,只是她也從未听到皇上提起陸安博有義子啊。
小二說完便又跑到後廚去端菜,宋之若手指在桌子上敲打著,半響輕聲跟李淑慎交談︰“你說皇上私訪這事情,會不會已經有人傳出去了?”
李淑慎搖搖頭︰“這事情應該不會傳出去的吧,畢竟皇後娘娘那邊也都說了,皇上這次出行只有咱們這些人知曉,大臣們無一知曉的。”
怕就怕這個叫明公子的來意絕非那麼簡單,只見那明公子緩緩起身往她們這走來。
“之若姐姐我的絲帕可能落在賣字畫的那里了,我去尋一尋,姐姐們吃完直接回客棧就好了。”白幽還沒等宋之若說話,便已經起身離去。
明公子緩緩走上前來,向她們兩個行了個禮︰“在下明故陽,不知二位姑娘在本店吃的如何。”隨後又言,“敢問兩位姑娘芳名?”
李淑慎根本不拿眼前的明故陽當回事,冷不丁的瞥了人家一眼,宋之若見此笑笑,起身︰“多謝明公子好意,我與姐姐途經此地,不與久留,所以請教芳名這種事情還是不必了。”
明故陽臉上稍微有些尷尬,隨後一笑而過︰“無事無事,二位姑娘想吃什麼便點什麼,今日遇到二位姑娘算是有緣,這頓飯明某請了。”
宋之若與李淑慎微微向他頷首,還真沒遇到過這樣的人,白白請不認識的女子吃飯。
而白幽拿著畫卷往飯館外走去,迎面踫上營王沈斯年,她望了望四周見沒有其他的人,便上前︰“王爺也出來湊湊這集市的熱鬧嗎?”
沈斯年與白幽並肩走在喧鬧的大街上︰“這里沒有王爺,只有隨從沈年。”
白幽淡淡一笑,握住手里的畫卷,剛想說什麼就被營王拉住︰“這里不宜說話,我們去別的地方。”
白幽任由沈斯年把她拉到一個小胡同里,一路小跑讓她著實有些受不了。
“才跑這麼點路就受不了了?”沈斯年倚靠在牆上,一副慵懶的樣子。
“王爺....”
“我說過這里沒有王爺,只有沈年。”
沈斯年再一次重復著方才的話。
白幽咽了咽口水,半天才緩過勁來︰“那沈大哥您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沈斯年看著白幽,這一路上他都在想該用什麼方式讓他的計劃先開始,可是他又比較顧慮到遲容吟的安危︰“暫時還沒動作,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容吟....”
白幽沒想到王爺竟然會喚她為容吟,可是她已經不是遲容吟了,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大小姐了,而是一個頂替別人和親的冒牌者。
“王爺有多久沒這樣喚過我為容吟了?”
沈斯年低下頭,是啊,多久沒有喚她為容吟了?
可能是在他收留她的那一刻,就已經宣判遲容吟葬身火海了。
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子,是蘭客國的和親公主,同樣也是他沈斯年計劃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容吟,等我的計劃成功以後,我一定會還你還有還遲家一個清白的,在此之前需要委屈你一下了。”沈斯年的眼神里滿是真摯,她遲容吟根本不相信他的這些保證。
“其實我也只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遲家沒有做過背叛北燕皇帝的事情,更沒有做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皇帝為什麼要對我們遲家做出這樣的事情!”
遲容吟蹲下雙手抱住頭,一副很是難受的樣子,沈斯年微微嘆氣,隨後蹲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事情終究都會水落石出的,你也別太傷心了。”
她傷心?她怎麼能不傷心呢?她遲家數十口人被北燕皇帝滅口,可是傷心又能怎麼樣呢?傷心又能代表什麼呢?
隨後遲容吟擦拭眼淚,她要做的就是幫助王爺達成他的計劃,而不是在這里哭哭啼啼傷心個沒完沒了。
“您說何時動手,我先有個準備。”
遲容吟又恢復到了從前那般堅強,沈斯年想拍拍她的肩膀,可是手停在半空沒有下去,他伸出手輕嘆︰“皇帝身邊隨從也比較多,再者今天是市集我也怕傷及無辜,所以定在明日動身的時候出手,如果那日並無動手的話,那也得再等等了。”
如今皇帝私訪這事情雖然朝中大臣沒有知道的,但他還是得防患于未然,他絕不容忍自己的計劃出一丁點的差錯。
“好了,我出來已經很久了,若是再不回去恐怕皇上會疑心的,你保護好自己。”沈斯年微微點頭,隨後準備轉身離開。
“王爺....”
沈斯年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遲容吟,“還有什麼事嗎?”
只見遲容吟緩緩走來,把手里的字畫遞給他︰“這是我在書畫攤上尋來的,是王爺前些年丟的那副傲雪紅梅。”
遲容吟把畫雙手奉上。
“難得你還記著。”他緩緩接過遲容吟手里的字畫,隨後轉身離開。
“關乎你的事我全都記著.....”
只可惜沈斯年並沒有听到遲容吟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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