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警察叔叔是好的。”
    對于這個臉上都包裹著黑色面紗的女人,遲冬很是听話和溫順,沒有過于強調自我意識,而是顯得很接地氣又暖男,“話說阿姨,你不熱嗎?姐姐說,天熱了,會出痱子,你這樣,你的臉,會變的和一串串的葡萄一樣多的。”
    “噗哧。”
    女人笑的樂不可支,遲冬看不見她的面容,只能借著昏暗的光捕捉到一對對稱且如珍珠般光亮的小圓球在向他閃耀。
    “誒,冬冬,干什麼,你的小爪爪是不是不想要了?”
    一看遲冬像個未知的嬰兒一樣把小小的肉爪向她眼楮的方向抓去,女人立馬抽出抱著遲冬的手,反手輕輕將肉嘟嘟的小手一握,而後又還回去逗弄著遲冬的鼻子。
    “姐姐什麼時候來接我?”
    女人握著遲冬的手有些愣住,但是很快又自然地收回手,繼續放在遲冬的腰間,緊緊地環住。可是嘴里卻不語,反而將自己的距離又向前走了一小步。
    “我會掉下去的,不能再走了,阿姨。”
    “呵,冬冬,你再仔細看看下面,想好了告訴我,這可關乎你會不會掉下去哦?”
    說罷,特意將遲冬遠離些自己的懷抱,故意增加了些危險的騰空感。
    一開始遲冬總覺得很是窒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越看越久的時候,心中更多的是放松,和一些未知的感覺在向自己召喚。
    “一開始看,會讓人覺得很害怕,但是看久了,我覺得,這種感覺反而我很喜歡,好像有種浮在雲上的感覺,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眼下。”
    使勁抓著女人細頸的手突然變得有些松,而看著眼下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和歡樂。
    借著微弱的灰色月光,能夠清晰地看到在黑色薄紗下的只是微微上揚抿笑著,“好了,抓緊了小家伙,不然,真的要掉下去了。”
    語畢,女人離開了窗台這里,而是進了里屋。
    燈依舊不開,但是靜謐地環境里卻飄蕩著一股柔如春風的稀碎話語,久久不散,“遲冬,這一切將會是屬于你的,我S說到做到。”
    總覺得頭頂上有人看著,池寒抬頭毫無方向地掃著周邊緊閉的窗戶,卻沒有任何發現。
    “怎麼了,老大,憂心忡忡的。”
    劉旭見一直和自己平肩並行的池寒一下掉了好幾個人的距離,趕緊回頭找去,卻見人四處皺眉地抬頭張望,于是他忍不住關心道。
    “沒什麼,只是……”
    語氣停頓了下,隨後再掃視了眼周圍和上方,然後舒展眉頭,對上正擔憂看向自己的劉旭,“沒事,可能我太敏感了,進去吧。”
    “真的沒事?”
    劉旭趕緊跑到池寒跟前,也依葫蘆畫瓢地學著池寒剛才東張西望的方向。
    “干嘛!有完沒完!”
    池寒看到劉旭這個裝模作樣實在忍俊不禁伸手去抽打,而被打方劉旭則是用手臂接了這招奮力反擊,並且身體還本能地向後瑟縮了下,佯裝著無辜的柔弱模樣,臉上則是露出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好了,你倆能不能別鬧了。”
    晴琴在辦公室內看到這倆人又像個別扭的小孩子一樣打鬧了起來,便出去喊話讓他們立即進來,她和晨靖還得寫案子的總結報告呢。
    最要命的是,現在居然已經是凌晨四點了,他們居然都通宵沒睡。
    一想到這,晴琴就頭疼,女人可是不能太熬夜的,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人。
    池寒本還想再鬧下去,但是他的好搭檔卻不干了,而是乖乖地悶聲向辦公室里走去。
    池寒也沒多想,便向前走步,可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邊走邊看看已經泛起深藍色的天空,心想大家已經估計都是徹夜未眠,這次,的確是辛苦他的隊員們了。
    不過更該死的,是那個罪魁禍首,那個要針對他的人。
    而就當踏進辦公室的那刻,池寒就覺得有些不爽,“淺笑呢?”
    洛秋言才剛咬的半片薯片又吐進了包裝袋,“她說有事等不及先走了。”
    然後繼續毫不驚慌地將包裝袋里面有些泛著深色且有些濕噠噠和粘膩的薯片繼續放回了嘴里。
    而坐在辦公桌上的賈麗則是愣愣地看著站在她身旁的洛秋言的動作,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連互懟好友的晴琴都覺得沒眼看了,那可是她的薯片啊,她也要吃的啊,她也是注重衛生的女孩子啊!
    “好了好了,別打了別打了,大家都同事。”
    轉眼,晴琴居然和洛秋言兩人“打”了起來,而且還說著些令人覺得匪夷所思又難堪入耳的話。
    “誰跟她是同事!洛秋言你個鼻涕蟲一樣的臭女人,你怎麼不把自己撒的尿再縮回去然後再撒出來!”
    劉旭在當中勸架也是勸得很累,而且他沒想到,有著清純樣貌的晴琴這樣罵人可以罵得這麼難听和狠毒。
    但是啊,就這點,就難听和狠毒了?洛秋言的話直接讓他覺得做男人是真的幸福啊!
    “你有本事把你拉的####……”
    就這樣,晨靖在這樣的罵聲中干脆停止了結案報告的總結,便趴下睡著了。
    剛才的那個藥物中毒雖然已經沒有大礙了,對身體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因為它只是中樞神經的短時性控制藥物而已。
    雖然藥效已過,但是一听到女人堆里密密麻麻地無休止謾罵,還是令他本能地感到全身性地疲倦。
    而賈麗,則是帶起耳機,邊听音樂邊用力地敲打著鍵盤,彎著格斗游戲。
    就這樣,本應該是池寒的感謝演講發言的黃金和大家本應休息的時刻,好了,一頓雞飛蛋打。
    而淺笑的離去多多少少讓他感到有些失望,竟然在這個時刻,她的腦子里居然還是放著那個殺手。
    “笑笑,你怕他走?難道,你也不怕我走嗎?”
    嘴角扯出一抹譏笑,而後活動了下筋骨,“我先出去了,劉旭,這里你看著點,別忘了上午九點前讓他們把結案報告和資料一並發給Z局刑事科。”
    “哦,哦,好的,老大。”
    好不容易從兩個人女人腹部的間隙間鑽出個頭,認真地回應。
    然後,下一秒一本正經地臉一下變得極為扭曲,“卡,卡,我不,能,呼,吸,了……”
    “我勸你還是收手吧。”
    這已經是自從星焰到星昂的病房後,重復最多的一句話。
    “焰叔,我的私事我會自己處理。”
    這句話,也是星昂回應星焰的專門擋人術語。
    這不痛不癢的回答令星焰十分惱怒,可是卻又不好說什麼。
    因為私事,本就屬于個人的行為,不適合眾人參與。
    “S我想你不知道,但是你一定听說過,至于他是個什麼人物我也不知道。”
    星焰的眼下有片深青色,臉上也是有些疲憊,而坐在床上的星昂臉色則顯得蒼白許多。
    天空已經泛起了白肚魚皮,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明亮,而是泛著淡灰色。
    已經一夜了,昨晚的經歷讓星昂仍舊心有余悸,而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不知道今天又有什麼會等著自己呢?
    “沒用的,無論多少白天黑夜,都無法阻止S的行動,我就不該當初為了賺錢、為了STAR的名聲,而去得罪S。現在,唉,弄得自己很被動。”
    星焰見星昂一直沉默著看著窗外灰色的天空,他怎會不知道此刻的星昂到底在想些什麼。
    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安安靜靜干完池霜的這一票,然後一切就結束了。
    STAR從此僅僅就是酒吧而已。
    “池霜這里,你需要費點腦子,而且,其中涉及的人肯定也眾多,不要再出差錯。”
    最後一句明顯帶著不容置疑的重力和強調。
    “呵,沒想到焰叔,”星昂听完星焰的話後,嘴角不自覺上揚,眼帶嘲諷地地看著眼前這張充滿震懾人心的稜角分明且十分從容淡定的臉,“你也會威脅人了?!看來,真的把你逼急了。”
    按理說,星焰的做事風格是一向都很犀利,根本就玩不來好言相勸。
    可是星昂不同,他在心里已經給了他一個位置,那就是親人,養子。
    他是真的不希望和星昂會有單獨的對壘,他希望和星昂以及剩下的這些人好好的生活,其他的,自從S發力後,他就真的不敢在奢求了。
    “我不管你的感受是怎麼樣的,我給你一周時間,必須好好整理清楚,不然,”眼楮微眯,眼角浮出些深刻縴細的條紋,就如同他此刻說的話那樣狠毒,“不是她死就是你亡,自己選吧。”
    現下的走廊極為安靜,只有幾個護士在走廊里拿著記錄本到處在各個病房里竄來竄去。
    淺笑也不敢踩踏地太大聲,只能像個變異地小兔子在走廊里“跳”著,怕吵到病房里的病人。
    眼見還差幾步就可以跑到那個她期望已久的房間,就可以見到他。
    突然!
    在她路過安全出口的時候,她的右手臂被人一拉,猝不及防地重力失控後,額頭撞在一個堅硬的胸懷里,一下令她吃痛無比。
    剛想抬頭,卻得到一聲硬邦邦地警告,又把她的頭給震地低了下去。
    “你和星昂進展到哪步了?”
    走廊里不同于外面的清涼,而是顯得有些陰冷。
    尤其是被人“當頭棒喝”後,淺笑不禁渾身抖顫了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不是……那個酒吧老板”淺笑憤怒地抬眼一看,竟是她在酒吧遇見的穿著西裝的男子,“嗯……我想了下,我好像沒得罪過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怎麼反復思想,淺笑都覺得和這個男人沒什麼瓜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