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就拿折磨老子當你的愛好好了!”說完薛蔚然頂著被盯得滿頭是苞的蚊子塊一臉不爽地拿著一台破舊的電話,回瞪著現在夜深人靜的前方,除了被路燈照的綠得鮮亮的樹木和一些木凳子外,只有,“先生,請把電話還給我吧。”坐在一旁的一個滿身臭味的流浪漢。
    望著流浪漢烏黑的臉和長有近五尺的灰黑色的胡須,心里是一陣陣哇涼哇涼的,感慨萬千的同時,胸口某處的有點滑滑的觸感,令自己感到頭疼,“現在是女兒也找不到,小老婆也走了,薛蔚然,你真的走投無路了嗎?!”一旁年紀十分大的流浪漢卻不禁連連拍手叫好,嘴里還吐著現世報等字句,听的薛蔚然十分火大,連一個流浪漢都可以欺負自己,行,“我大的弄不死,就你這樣的,我不信我搞不定!”
    流浪漢本以為既然人落魄到此處,而且篤定他肯定不會得罪自己,因為他需要他的幫助啊,不然睡哪兒呢?“你來搞試試,你以後還得靠流浪漢來做你後盾呢?”老頭子模仿著那些唱戲的人,撩了幾把胡子,有模有樣地唱了起來,“做人要善良點,以免哪天被人捅了刀子,就是你現世報的那天。”
    唱的那個津津有味啊,薛蔚然原本想恐嚇下就算了,可是見老頭子真把自己當成一塊寶了,立馬掄起拳頭,疾速地揮打了過去,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有力,沒幾下把老頭子給打的雲里霧里接著不幸地昏了過去,“好了,你再把人打死了,真的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這聲音,薛蔚然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手也僵在空中,“小安?”
    “這里可不比家里,你就湊活著睡吧。”趙小安從公園把薛蔚然撩回來之後就直接往家里帶,根本就來不及收拾,“來來來,屁股挪一挪,我內褲在下面了,那可是干淨的!”用力從髒到不行的褲子地下拉出了條藍色的蕾絲勾邊的內褲,然後用力地大甩特甩一番,嫌棄地看了眼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薛蔚然,“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特像地主家的傻兒子呢?!”
    “說話還有沒有分寸!都怪你媽小時候盡寵你,才把你搞成這幅德行!”薛蔚然不甘心地回嘴,但是手上的動作不停,剛回來見趙小安的家里亂成這樣,趕緊先洗了把手,幫她把地上茶幾上的垃圾往垃圾桶里倒,“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邋遢成這樣,是不是不打算嫁人了?”
    語氣里有著自己最討厭的叨叨,這種叨叨在趙小安看來,除了能听之外,根本就連點屁都用不上,一點營養的軀殼都沒成形,還好意思指點她這她那,哼,“我這里沒男士的衣服,你自己隨便撿著穿,趕快洗洗睡了!”不耐煩地說完,趙小安就席地而坐起來,打開電腦,繼續趕著稿子,薛蔚然也真的是揀不出一點點適合自己穿的,只能免為其難硬著頭皮里撿出運動服來遮了。
    望著沈賢熟睡的臉,星辰的臉上又劃過一陣好笑,不禁和身後站在窗台上看著星空的遲純吐槽起來,“我也好想這麼睡,太舒服了簡直就是,唉,”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想到明天該干的活,就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而遲純則是一臉晦暗地沉默,並不發表意見,“明天我還得去看裝修,我草,真的是大工程,可惜你還有重要的任務在身,不然就讓你陪我一起去了。”
    “什麼任務?”見遲純終于有個像樣的反應了,看到一雙熟悉的手映入眼簾,終于輕吐了一口氣出來,“就是照顧沈賢啊!淺笑和星昂這兩個家伙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還有那個竹封凜也是,也不見蹤影,像是說好似的集體消失,我也是!”算了算了,不能想不能像,好不容易舒坦點的胃再一生氣,恐怕又要遭“報應”了,忍子頭上一把刀,自己得拿穩了。
    遲純則是輕拍了下星辰的肩膀,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遲純自己清楚,這個想法早就應該就有了,可惜得之不易的愉悅生活卻讓她失去了理智,露出淺淺的笑,眼里射出柔和的光,嘴角向上揚,“明天我陪你去,遲冬我已經拖鄰居在照顧了,那鄰居人也不錯,我想,她是不會再介意我在丟給她幾天的。”
    終于熬過漫長的一夜,淺笑慢吞吞地起身,一下捶捶腰,一下蹲蹲,在身後書岑的眼里看起來就像是個健身的麻瓜在練著天書一樣的運動,忍不住搖頭笑道。望著仍舊呈深藍色的黎明,書岑的心里就越發覺得眼前的景象和他所認識的淺笑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在他的調查里和他所接觸的淺笑,就是一個咋咋呼呼又十分敏感卻很照顧他人感受的女孩,她不開朗,而是身上一直有著像此刻深藍色卻怎麼也摸不透的光一樣,總給人淡淡的憂傷卻又很神秘,因為她什麼事也不說,如果換做自己也同樣經歷一遍,恐怕早就誤入歧途或者自己抑郁而死了吧。
    如果當時在受傷的時候遇見了她,恐怕他如今也不會變成這樣一幅不死不活的樣子,最重要的是,她,淺笑,絕對不會是星昂的女友!而是他的!“在想什麼?”一聲冷風從耳邊刮來,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誰有這樣獨特的氣質了,“沒什麼。”書岑自認為自己有很多不足,可是不足再多,也知道,禮貌和客氣是人活著的必需用品,才不會像身邊的某人一樣不懂事故。
    “我勸你別想了,她是不會喜歡你的,而我,”星昂的目光突然變得深沉起來,直直地看著那個熟悉的且有些瘦弱的背脊,“即使有一天她真的喜歡上你了,那恭喜你,你將會見到是具新鮮的死尸。”聲音冷冽,透著不容否定的堅硬,也不給身旁人反駁的機會。
    這句話讓書岑的臉色有些黯然,但是仍舊不解,“你對喜歡的人掌控欲這麼強,不是每個女生都會受得了的,我不會和你搶她,”說道這里,身子往斜前的方向測了測,瞄了眼正縮在廚房門前一角的夏如煙,“可是,一旦你們要是做出了傷害她的事,我的承諾恐怕就要打破了,據我所知,你的前女友一向喜歡惹事,你要不去管管。”
    “如煙不會的,我了解她。”星昂雖然不知道夏如煙到底經歷了哪些事情才會變成自己看到的和書岑所講的那種陰狠狡詐的人,但是,他希望她沒變,“我相信她。”
    淺笑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些毛毛的,“該不會?”果然不出所料,這次好像又多了個人,不再只是星昂了,而且還多了個書岑,這兩人是什麼時候湊到一起去的,不會,“我也得罪了他們嗎?”淺笑一臉的莫名和稀里糊涂,如何想也想不出她有什麼地方得罪書岑的了,不過她已經不能多想太多了。
    腦袋一陣又一陣的眩暈令她不禁難受地蹲下身子,接著一個迅速地騰空,讓她嚇一跳,差點就要喊出聲,再細看一張完美俊逸地側臉浮現在自己的眼前,看著他冷冷的臉色和態度,就知道自己等會少不了“好言好語”了。書岑也不攔住正欲上樓的星昂,自己則是從某處的沙發上拿過一條毯子,走到了夏如煙跟前,輕輕地替她蓋上。
    “喂,冷凍人,你又要干嘛?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哦!謝絕親親!”淺笑見兩人已經上了兩樓,然後又去了那間今天差點令她腿軟和窒息的房間,趕緊發聲,“听到了沒!不然我就一拳打爆你的頭!”忽然一雙亮麗迷人的琥珀色的眼和自己對上,本來還算理直氣壯的聲勢一下弱成灰,“你好好休息,一累好像你就會這樣,先睡會吧。”
    星昂把淺笑小心翼翼地放在被扒光的床墊上,自己也順勢躺了下去,一手攬過淺笑的頭和臂膀,將她整個人“塞”在自己溫熱的懷里,然後緊緊地箍住,死死地抱著。可是人畢竟是要呼吸的呀,“冷,冷凍人,太,太緊了!”淺笑除了無語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星昂的舉動。
    本來是一件好端端浪漫的事,卻差點就成了殺人事件,想到這她就覺得喜歡星昂,這個身子還得強壯些,要是像夏如煙那般瘦弱,估計活不過五秒了吧。星昂只是稍微松開了些身子,然後繼續緊緊地裹住,絲毫不給淺笑任何余地。
    淺笑直接翻了個大白眼,“我熱,大哥,你是想悶我做熟食啊!”話音剛落,星昂立即離開了床,趕緊從一旁的櫃子里拿了個遙控器,“滴”的一聲,緊接著傳來一陣機器震動的聲音,然後將遙控器往床上一扔,接著自己再躺了下去,繼續將人緊緊地攬在懷里,“遙控器自己拿著,想調自己擱,這下可以了吧。”
    望著星昂面無表情閉目著的臉,淺笑再也反駁不出話,而是主動將自己的身子往星昂的懷里靠,聲音悶悶地,“你頭野蠻霸道的狼!除了用蠻力,還會做什麼!”
    星昂則是心安理得地睡著,一點也不理會懷里的嬌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