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快收拾東西,快走!趁現在還來得及!快!”尤其是最後一個字,平時一直隱藏自己情緒的人突然厲聲怒吼,就連羅志也是真正頭一回看到這樣的星昂。“好!”羅志快速站起,在幾乎家徒四壁的空間里仍舊搜索著可帶走的用品,而星昂則是點到為止後,便搖頭嘆氣地離開了。等羅志緩過神時,密閉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一個人。
拿起大背包,欲要出門,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了下來。“可是,現在能逃到哪里呢?”臉一下塌下來,本來他已經準備好逃亡,可是,逃到哪去呢?又不能逃到丫丫那里,不然,恐怕會連累她。原本因為恐懼而激亢的心慢慢地趨向于平靜。冷靜地回想了下過去,這幾年除了STAR酒吧的幾個人,他的朋友圈幾乎就是封閉的,雖然也有狐朋狗友,但是都不及他們可靠,而STAR的幾個同事,他也不能和不敢去投靠,“唉,吾!吾!”
嘴巴被一股清淡的藥水味給覆上,一邊掙扎一邊全身死命地攻擊著緊貼著他後背的那個混蛋,身後的人沒想到羅志的意志和頑強力居然這麼強,被弄得有些難堪。羅志趁著後背的緊貼有些松懈,想要趁機回頭,突然瞥見一只青筋充斥的健壯手臂向他揮來,緊接著脖子傳來猛痛眼前一黑。
本還有些微涼的天不一會就變得有些炎熱,星昂快速走下階梯的步伐變得也更加煩躁。命運弄人,本以為自此相安無事的,卻不想又因為任務而再次糾葛起來,只要牽扯到她,自己的心根本就無法控制,就連思想都好像被她帶了過去。正當抬頭,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好久不見。”他怎麼會忘記,那張即使充滿著傷疤卻依舊英俊的臉,當時還在薛府和她很歡快的聊天,並且要不是因為他,那個神經病怎麼會把他獨自一人丟給夏如煙照顧呢,一想到這些,垂在腿邊的雙手緊握成拳。
“干嘛,我來找你可不是來打架的。”書岑怎會沒瞥見某人渾身都像掛著一副大吊牌寫著“討厭”一樣的歡迎他,“我來是想告訴你些事,是有關于夏如煙的。”本來停下的步伐又迅速地恢復著之前的節奏,走得極快,直接忽略了眼前的人,對于一切恍若未聞。“逃避是沒有用的。”書岑不管,直接橫檔在星昂的面前,見星昂仍舊一副懶理的樣子,他倒也不急。人往左,他也往左,人往右,他也往右,看誰耐心好!
就這樣來來回回近幾十個回合後,終于他還是敗下陣仗來了,“你到底想怎麼樣?!”說還不夠,直接一個狠力地推搡,發泄著自己的怒氣,冷如寒冰的臉和此刻的季節形成鮮明的反比。“怪不得淺笑會叫你冷凍人,的確挺冷的。”書岑倒沒生氣,反而看著眼前的星昂,倏地覺得有些搞笑。
見書岑似笑非笑的樣子,星昂倒是很是上火,這大清早的,可真是多事!本以為那人會知趣點,卻不想倒是更膽大妄為起來,和那個神經病的確有幾分相似。“能和她同類,你也是挺有本事的。”該死的神經病,居然傳毒?!看他不把她大卸八塊!
“阿嚏!”突然一個急促地噴嚏打斷了淺笑正在啃包子的好心情,因為她把“內涵”給全部吐了出去,而後“內涵”就賤了一地。看到這一片景象,眼里滿是酸楚,就連表情都很悲傷,心里更是憤憤地哀嚎著,我的肉包啊!
“你到底在干什麼!以為這里是萬能垃圾場,你特麼怎麼還給我吐上了呢?!”遲純還沒來得及伸手拉住,就見某人已經沖到淺笑面前指手畫腳地罵了起來,“你好歹注意下素質,你不能因為仗著遲純的朋友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踩到肉了。”淺笑一臉欲哭地樣子看著某人的腳正踏在之前的“心血”上,心里更是悲痛不已,“星辰,我還想再吃一個肉包,確定家里沒存貨了嘛?”面對某人的央求,星辰原本怒氣沖沖的眼神頓時覺得無奈,一臉想死的表情,“我,遲純和冬冬都沒吃全兩個呢,姑奶奶,你特麼都吃了四個了,要不要這麼給沈賢面子啊?!”
“哈哈哈……”一連串笑聲從身後發出,是遲冬,本還面無表情的臉瞬時變成了笑臉,清脆爽朗的笑聲就像風鈴般的靈動,遲純不可思議地望向遲冬,那是在遲冬出事之後第一次這麼開心地笑過,不禁淚流滿面。
“唉唉唉,怎麼哭了?”星辰剛才還怒火的表情秒變成擔憂的關心,不顧自己的赤腳還佔著些碎肉,直接跑向沙發那里。“你怎麼哭了?”
“這是遲冬出事後的第一次笑,我好開心。”星辰見遲純激動地比著手勢和不斷溢出眼眶的淚,趕緊將遲純往自己的懷里一摟,然後撫摸著為了強忍哭泣而不自覺抽動著的背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眼下的人,眼波如水,潺潺地流動,如此地待遇,卻只為她。
“好啦,你們快去快回,我也要做我的事了,別磨磨蹭蹭地。”在他們正激動萬分的時候,淺笑已經去別地拿著掃把,將地面清理干淨了。唉,看來,等沈賢回來,得讓他私下再給自己做個幾十個,這樣,就不用怕沒存貨拉。在淺笑的反復叮嚀下,遲純和星辰終于準備出門了,遲純倒還好,墨跡的是某人,居然連醫院要帶哪些東西,都得一一問自己,這也就算了,可是醫生會說什麼都要來“請教”自己,她也是無語了,雖然她是醫生,但又不是醫院的醫生,她怎麼會知道別人的想法呢?!
“你真的不去?”星辰臨走前仍舊孜孜不倦地反復確認,“遲冬的病可以下次再進行。”
“不去,說了今天就是今天,多拖無益。”淺笑直接向那邊丟了塊磚頭,把星辰的野心壓得死死的,然後順便有給人機會往自己頭上扣了頂所謂信任的帽子,“希望你剛才說的沒騙我,不然等我回來,看我不搞死你!”要不是遲純拉著,估計那個�@碌哪腥嘶故譴粼諦 卮Σ豢獻 傘 br />
“冬冬,我們出去玩會吧,好嗎?”淺笑看著此刻面無表情呆坐著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的遲冬,為了拉近距離,不得不拿出看家本領,就是“百變”發聲機。果然,遲冬本來僵硬的表情突然揚起了笑容,發出“哈哈哈”的笑聲看著自己。“好,那我們走吧。”沒過多久,淺笑便帶著遲冬去樓上還了身清爽的衣服就下來了。嗯~看來還得給遲冬多買些衣服,查了下手機關于銀行卡里的余額,滿意地拉著遲冬出門了。剛出門,就看見星昂坐在了門口,“你怎麼來了?”不對,核心錯了,“你怎麼知道這里的?”
星昂倒是沒回,仔細地打量起躲在淺笑身後的孩子,並且小手還緊緊地握住淺笑的手,不會是……“你的孩子?”淺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能不能直接了當地問呢?非得繞圈子,“這是孤兒院的孩子,患有自閉癥,為了更好的治療,所以準備帶他出去散散心,你呢?”
“我?”像是疑問又像是對自己的反問,憋了會,才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我跟著你。”
淺笑不禁身體向後微傾瀉,眼珠瞬間瞪得老大,一臉地嫌棄似的難以置信。“行,當我多管閑事,我走了。”
星昂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突然真的覺得他挺可笑的,無奈地拿起雙手捂著難堪的臉,他這麼做的意義到底為何?失控的行為讓自己很是難受,但是看到某人生疏的表情和不說破的拒絕,令他覺得更加抓狂。為什麼要讓他再遇見她?為什麼他會听進書岑的話?!星昂,你到底怎麼了?!
一個小時前。
“我們非得在垃圾處理區周圍站著嗎?”書岑不禁拿著手背捂著鼻,悠悠地說著。
“夏如煙的事情,別找我。”路過書岑身邊時,還不禁補了句,“你覺得你有資格說臭嗎?”
“呵,我們的確都沒資格,你知道夏如煙現在變成什樣了嗎?”本來進行著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那是她的事,你不必和我說。”
“就算淺笑死了,也沒關系是嗎?”星昂原本冷漠的臉終于有了些變化,快速地倒退了回去,一把揪住書岑的衣領,“為了目的誓不罷休很好,但是,能不能堂堂正正點?”
書岑卻突然笑出了聲,看著星昂有些發怒地臉,竟覺得很好笑,一向像個機器人活著的星昂,好像,正在變得很有趣。
見人開懷大笑,星昂忽然覺得中招了,他在試探我?!
即使眼觀四處,但是依然卻洞穿眼前正帶著薄怒看著自己的人,“我沒有試探你,而是,”收回散漫的視線,專注地將目光聚集在眼前一雙好看地發亮的褐色瞳孔里,“夏如煙送了具尸體給淺浩然,說是什麼談判交易的籌碼,呵,這哪是什麼籌碼,這分明就是威脅。”
“那是她的事。”眼神瞥向了別處,口吻冷冷地,看似毫不在意,但是眼里暗藏的失望卻出賣了主人。
“薛其揚和三劍客的死也都是她的操縱。”緊抓衣領的手漸漸地松開,隨後抽回了手,插著口袋,听別人講著和曾經自己的印象里完全不一樣、陌生的那個夏如煙。
“她會變成這樣,有一部分,是她的經歷造成的,而更多的成分卻是在于你,星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