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笑兩手撐著下巴,一臉無奈地喊道,“沒辦法,第一份正式工作,教訓會牢記的。”
不是吧,淺笑,你已經這麼快就想著第二份工作了?
呵呵呵,還沒打算開始想了,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喂,我……”
“醫生,你快到二樓來,這里有個自閉癥兒童受傷了。”電話那頭傳來急促地求救聲,聲音帶著驚恐地哭腔和害怕,“喂?喂?”
被人拋下的電話機一直在對著空氣重復著話語,而接電話的人早已出發。
三分鐘不到,有個穿著白大褂的女生正上喘下喘地在二樓打開每一個房間,瘋狂地找著那個電話里說的受傷的孩子。
“醫生,醫生,這里!”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正在淺笑右側的拼命地揮舞雙手。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
只見這個肇事小孩用力的將鉛筆插進了右耳里,他的右耳還不停地流血,但是當事人的樣子反而是一臉解脫。
“送醫院!喊我有屁用!”
“已經叫救護車了,醫生。”這個年輕老師本就驚恐,然後背淺笑這麼一怒吼,聲音變得更加顫抖了。
幾個小時後,帶孩子去過醫院,經醫院搶救,耳膜被刺穿了,听力只剩下三成左右,以後一輩子恐怕都得受影響。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一听到池氏福利院的孩子,各種熱情各種示好總之就是各種滿足,還會饋贈,結果卻還是被淺笑硬是帶回了福利院的醫務室休息。
園長看了眼放在地上的幾個大包,“淺醫生,這樣做沒問題嗎?”
聲音淡淡地,沒有情緒,只是像個訴說者一樣,好像她對這件事的態度,並沒有那麼上心,卻又不上心的樣子。
面對園長這樣模糊卻又冷靜的態度,淺笑的內心本能地深出一種反感,“剛才在醫院的東西我已經都扛回來了,您放心,我的手自己還是信得過的。”
“好的,那就辛苦了。”
“等一下,”淺笑立馬叫住了正要回身出去的園長,“小煜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園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有些沮喪地轉過身,臉上的精明卻依舊還在,眼神透過鏡片閃爍著令人難以捉摸的光,“冬冬自小就患有自閉癥,那時才開園不久就被人拋在了福利院的門口,那時他才七歲。”
淺笑入神的听著,手已經撫上了孩子溫熱的臉,就好像是安慰一樣地輕撫著。
“而且自閉癥的兒童,和人相處就很麻煩,大人能理解,但是小孩畢竟還年幼,就算說了也並不能完全理解,有一次,一個小孩在談鋼琴,這個冬冬直接拿著鋼筆戳破了小孩彈琴的一只手掌,隨後冬冬就真的徹底地被孩子和老師隔絕了出去。今天也是,听到了音樂,他的反應就變成了這樣。”
“好的,以後就由我來跟進,對了,園長,”淺笑突然站起,走到園長的面前,一臉地不愉快,手插外側袋,“以後福利院不準放音樂,至少在冬冬痊愈之前,必須這麼做,不然這個孩子,就徹底毀了,他除了有自閉癥之外,還有情感共鳴障礙以及暴力傾向的特征。”
對于淺笑的現有分析,園長只是緘默,但是眼里卻閃過一絲對眼前年輕的醫生展現出肯定的犀利眸光。
“所以對于冬冬的培養,我會直接隸屬指導,也請園長還積極地配合我的方案,謝謝。”淺笑只是輕點了下頭,感覺到窗外傳來的緋色光線,于是又半鞠了下腰,“那園長您休息吧,我就不打擾您了。”
園長卻挑了下眉,滿鬢白發的她此刻有些暗淡和失望,“唉,假如我的二十九歲能有你這麼能干和聰明,那該多好啊!”
“砰!”門被輕關上。
醫務室又恢復了往日有些枯燥的安靜,但是她好像能有些明白,之前交接的醫生為什麼會說那個字了。
只是,她天生似乎就是個麻煩之人,所以,什麼樣的問題和她比起來,好像都挺容易的。
“等他起來,問問他的興趣。”淺笑又坐回原來的辦公桌,看著滿屏的關于“自閉癥的交流方法”的網頁迅速翻了起來。
“答,答,答……”
一陣陣鞋跟著地的聲音充斥在長長的走廊上,時不時還帶著些話語,語氣沉穩和自信。
“您果然說得沒錯,她的確十分出色,看來不是個省油的燈。”
“嗯,好的,我會時刻留意的,對。”
走到一半,腳步忽然停下,看到一個正哭哭啼啼地人站在門外等著自己,便欲掛電話。
“有事,先掛了。”
才剛放下電話,就听到一陣嗚咽聲,“園長,我,我……”
園長有些不滿地搖起頭,因為她認為這種事,處理完了不就可以了,“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
園長一把把年輕女子拉進了辦公室,“小吳,不就放個音樂嘛,”,然後到桌旁的飲水機那里倒了杯溫水,給女子遞了過去,“人沒事就好。”
女人顫抖地接過紙杯,整個身體因為哭泣和情緒的巨大波動而一抽一抽的,“可是,園長……”說道這里,非常害怕,但是又很想了解原因,“您明知道冬冬的問題,為什麼還要求這麼做呢?”
“哼,小吳,你不懂,”園長坐到了吳秋的旁邊,歪著嘴,一臉誠懇地說道,“這個世道,沒有仁慈,只有利益才是可取的。”
還未說完,一陣瘋狂地知了的嚎叫聲從窗外傳來,小吳手更加顫抖了,還把水杯里的水大片大片地灑在了身上,園長看著她的窘樣,安慰地摸起了吳秋的頭,臉上則是關懷的笑容。
“啪!”
“拿去,這個任務有點緊急,雇主要求今晚七點前結束這個人。”手帶皮套,將黃皮袋準確地往桌上一扔,紙袋剛好擦過紅木質地的桌沿。
“焰叔,這個,我……”
“星昂,誰沒有失敗過,況且身為雇主的淺浩然也沒說什麼,這次還是他的,你好好辦就是。”
星焰拿過桌上的煙,“啪!”,干脆地點煙,然後迫不及待地放進嘴里,用力地吸了起來。
星昂拿過桌上的紙袋,掏出里面僅有的一張照片和一張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自信的滿鬢白發的老太太,縱使戴了副高級定制的金絲邊眼鏡,但是眼里透出的眼神再熟悉不過,這個和眼前正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的眼神也幾乎是如出一轍,就是帶著陰沉的精明。
履歷上則寫著,柳明嬌,女,65歲,現池氏福利院園長……
“這個任務我沒法完成,您安排別人吧。”星昂看到資料後,立即塞了回去,一口回絕了星焰。
星焰有些不屑地挑眉,“怎麼?殺老人心疼拉?她可和你的全伯不一樣,拿去。”
“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焰叔。”
“啪!”一掌擲地有聲地拍下桌三下,滿屋回蕩著桌子的拍打聲。仿佛主人的怒氣幾乎就要把這空間給震出一個大窟窿。
“你有什麼權利說不?你到底有沒有為STAR、這個酒吧、我想過?”星焰眼里滿是火焰,灼熱地燃燒,好像整個人都如自己的名字一樣,一團明亮亮得大火。
就連原本陰陽怪氣的氛圍此刻也徹底被某人的怒火而徹底點燃了緊張感和危險感。
“我沒有這個意思,焰叔。”星昂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茶色的雙眸淡如水,平靜地像攤死水。
面對沉默著的像是被人任宰的羔羊的星昂,星焰就越加生氣,但是自己卻又不能透露太多,畢竟星昂是自己看重的自己人。
冷漠、殘酷、聰明等等,都像極了當年的那個自己,這樣的星昂,那樣的曾經的自己,他都不想抹滅。
“你拿去,淺浩然點名要你去完成,假如不做,那就等著收尸吧,至于是誰的,我不清楚,但據中間人的傳達,他好像認識全伯。”
“什麼?”星昂猛地抬頭,垂下的雙手忽然握緊。
星焰無奈地搖頭,“估計就是那次你和淺笑一起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大概認識的吧,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星焰將吸得差不多的煙往地上一扔,死盯著被扔的不遠處上的煙頭上還閃著殘余著忽亮忽暗星火,“不過,既然中間人連這個都表達了,我相信你懂其中的意思。”
“呵!可怕的商人。”像是被快被逼到牆角一樣,粗魯地拿過桌上的紙袋,“我也只說最後一次,以後他的生意我都不踫,麻煩焰叔在這個案子結束後也告知下他”,而後“砰”地一聲用力關了門。
“呵,臭小子!”星焰只是覺得又氣又好笑,走到了那根已經幾乎要滅了的煙前,一腳上去,狠狠踩踏。
十五分鐘前,星焰翹著雙腿,躺在皮椅里正閉目養神。
“咚咚咚……”
“請進。”眼楮依舊閉著,耳朵卻靈敏地在腦海中描繪著步伐的韻律和分析著鞋的主人。
人才剛走了沒幾步,他就不想听了。
“羅志,什麼事?”
“老板,您的快遞。”
“放著吧,好好準備開業工作,別泡妞了。”
一股膩死人的香氣把空氣里的清新的味道幾乎要完全覆蓋。
懷安只是眯眯眼,聳聳肩,“是,老板。”
“叮鈴鈴……”
幾乎是同時,羅志剛把快遞放好,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懷安瞄了眼,賊眉鼠眼地討好問道︰“老板,未知來電,要不要幫您摁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