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對不對?”星辰將懷里的人又往里攬了下,眼觀前方,義正言辭地發表著看法,“不就是一份工作,我還以為工資多少,不就是這點嗎?!當個屁個主管,不如來我們餐廳當個經理,你看看工資……”
遲純被人這麼攬在懷里走了一條又一條的街,沈賢因為餐廳工作的準備事宜和他們報備了下便火急火燎地坐車走了。
而剩下的……
遲純因為不善言辭加上個性過于文靜,星辰的舉動令自己很不舒服又別扭。
其實不光是因為自身的怕生的性格,還有……周邊的路人投過來的目光。
之前是因為她沒辦法,所以才會那樣做。
但是現在她是有選擇的,可是每當自己想要掙脫一點的時候,星辰又會把她攬了過去,怕她會逃似的。
現在她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被路過的那些女性紛紛投射嫉妒、憤恨、不滿等各種情緒的目光,害得自己幾乎要熱的透不過氣。
感覺到懷里強烈的反抗,星辰不明地看了眼,不解地問,“干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是不會吃了我!……”剛比了句就得到某人充滿真誠的笑容,“看不懂!”
于是從包里搗鼓出一些便利貼和一支筆,氣憤地用力寫著︰
我很高興你幫助了我,但是能不能不要拉拉扯扯的,我和你不熟!
星辰仔細看了眼遲純就快要塞進自己眼楮里的便貼紙,“哦,好的。”邊說邊拿下手,還往旁邊順帶向外推了把遲純,把她推的離自己更遠了。
遲純毫無防備某人的居心叵測,正好右腳踩到一個石子,就在以為又要以丑到新高度的姿勢跌倒,卻被拉進一個堅挺的胸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自己才會刻意地用攬著別的女人的方式來彌補本該是屬于她的遲來的道歉。
那時星辰還是十歲,生長在偏僻的鄉鎮。
本是不窮不富的日子卻因為有愛的三口之家,過的幸福和快樂。
然而突然有一天,星辰的爸爸卻坐著城里的富豪女的車再也不回來了。
可憐的母親也因此遭受嚴重的非議,本就瘦弱的肩膀卻扛下了厚重的“生活”。
而那是唯一僅剩的,就是一家不大的雜貨鋪。
“為什麼我的爸爸會拋棄我們,還不都是因為你個啞巴!”小星辰拿著地上的石子砸向正在打理店鋪的母親,不知是故意還是恰巧,竟砸中了女人有些蒼老的額角。
女人也不生氣,只是露出一抹恬淡的微笑,對著眼前氣憤的小星辰比了個手勢,“會好的,我們會好的。”
後來,因為叛逆,他選擇了離家出走,最終卻逃到了STAR組織頭目星焰的靡下,一開始他是極度後悔的,但是星焰的嚴格管理,他根本就逃不出去,只能在你殺我我殺你的制度中度過了少年時代。
好不容易接到了任務並且成功完成了,恰好任務的地點和他的老家離得不遠,所以趕著連夜的火車回去,到了那里,那里已經不復從前,整個鎮的經濟貿易和建築都變得更加先進了。
當時是滿是失落,因為怕是找不到了……
但是逆反心理卻操縱了他的東向,那家雜鋪店還在,只是經營的人換成了個老奶奶。
“老奶奶,您知道這之前的一個啞巴去哪里了嗎?”
“哎喲,”講到這里老奶奶眉頭緊皺,一副惋惜無比的樣子,甚是可惜無奈地說,“她死了,因為找他失蹤的兒子,結果被車撞了,當場死亡。”
這個秘密他從未對任何人透露,包括好兄弟沈賢,所以他和遲純在打手的時候自己才會選擇刻意忽視。在得知這個遲純是啞巴後,並且親眼見證了她和她母親相似的怯懦和卑微的時候,他才會如此打抱不平吧,為自己的愚蠢在做著彌補。
看了眼手機,已經近十一點了。
倆人從池氏出來到達星之夜餐廳居然用了這麼久的時間。
“啊!”好困,用力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看了眼此時純淨還夾雜著些膽怯地看著自己的遲純,“我先進去休息了,你……自便吧。”
說完看都不看遲純一眼就進了餐廳,遲純依舊是小心翼翼地緊跟在星辰的後面。
這個時間已經陸陸續續開始進客人了,一進門就便听到客人的歡呼聲和零碎地掌聲。
放眼望去,不是幾乎,就是一片女色,至于年齡,不限,上有老下有小。
星辰則是微笑應對,跟在屁股後面的遲純則是被人“明槍暗箭”得“擊打。”
兩人一路穿過廚房,廚房里只有一兩個普通員工和沈賢在里面忙活著。
穿出廚房後,便來到了一個小洋房里。
“嗶!”刷卡進門後,眼前的景象有點嚇到了遲純。
先不提裝飾,這個別墅有兩層,但是從她脫鞋的玄關處開始,內褲、背心、襪子、一副等凌亂地到處堆著。
也真是醉了!
然後就看到某人徑直往客廳的長沙發里一窩,四肢一攤就這麼睡了。
可是現在這麼早回去,一定會被院長他們懷疑的。
不如……
外面的鳥聲嘰嘰喳喳,很是有活力,房間里的窗半開著,加濕器在床邊的櫃子上不停地發出噴灑水霧的機械聲,以及靠近耳邊的“滴滴答答”聲,即使很微弱,耳里卻听的異常清晰。
眼楮無力地撐開,映入眼簾的是白淨的天花板,往周邊掃去,空無一人,但是這個配備和裝飾不像是普通的病房。
才剛想撐著起來,但是整個胸下的一塊區域都是被繃帶緊繃著的,而且一用力,還能清晰地感覺到其中某塊部分的劇痛。
“哎喲喂,我的祖宗,你別動。”全伯一進門,就看見正強撐要起身的星昂。
“全伯,我……”連聲音幾乎都發不出來,嗓子都是干啞的。
全伯趕緊拿起床櫃上的一壺水給星昂倒了杯水,其中還混了點熱水,小心地喂進星昂干澀地嘴里,“你在醫院,估摸著要住一個月,反正就安心養病。”
“神經病呢?她怎麼樣了?”星昂喝過水後,口腔的濕潤令他的嗓子稍許恢復了點“動力”。
“我只知道她現在剛做完手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全伯先是談了口氣,而後無奈地將杯子再放回原處,神色不明地看著星昂,“星昂,我們和笑笑的緣分,恐怕就到此為止了。”
“為什麼?”瞳孔頓顯暗淡無光,但是嘴上依舊在不依不饒地要著答案,盡管他很清楚這個答案。
“這里是慈愛醫院。”全伯雙手環抱在胸前,“這間醫院是淺浩然的,之前你和笑笑同時被推進手術室時,我和他就踫過面了。”
星昂不語,臉別過一邊。
全伯望見星昂的樣子,心理怎麼會好受,只是,事實就是如此,“我和他稍微談了下淺笑的狀況,我們和淺笑是兩個世界,包括這間病房都是收費的,而且費用高的嚇人。”
“你的棺材本應該不夠用吧,是借高利貸還是賣了房子?”星昂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別過去的臉突然閉上了眼。
“臭小子!”全伯立馬拍了下床,沒錯,是床!“要不是看在臭小子你身體不舒服,這麼會頂嘴,放以前我早就揍死你了!”
“咚咚咚……”門口傳來規律的敲門聲。
“請進!”全伯並未上前去開門,畢竟住在這里他已經很郁悶了,已經無所謂什麼禮儀了。
入眼的是他並不想看見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抱著一大束花和兩籃水果。
“全伯,我來看星昂。”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嬌柔里帶著陽光和開朗。
那是他曾經的美好,而如今,就像過去的陣雨。
“你來的正好,星昂,”全伯推了推床上正裝死的人,不死心底抱怨,“諾,她就是我的高利貸,你的房間費用都是她支付的。”
星昂依舊閉眼不看,繼續裝死。
“啪!”這下不是打床邊也沒有了心疼,而是輕拍了下裝死人的肚子。
“嗯!”即使已經輕拍了,但還是會痛,“你在做什麼全伯,我會痛!”
全伯接著又是高舉眼看又要往他受傷的地方拍,眼楮趕緊一閉,做好再承受一擊的準備,結果痛的卻是自己的臉。
“全伯!”
“干什麼?還不快幫我和高利貸主去談談免利息的事,我怕我這輩子都要為這麼大筆錢葬送一生!”
“全伯,不用還,這個就當作是以前我麻煩您的補償。”夏如煙好笑地看著他們的爭執,忍不住補充了句。
“以前的事過往不究,你把賬號給我,我不想欠陌生人錢,免得我睡不著覺,久而久之會猝死。”
“全伯,你先出去,我和她聊一會。”星昂不想再這麼陪夏如煙耗下去,有她在的空間都覺得缺氧和窒息,還不如趕快把人攆走,讓空氣趕快清新起來。
“好,就靠你啦!”全伯等星昂發話已經等了會,夏如煙還是需要星昂來解決。
待全伯出門後,夏如煙往對面的書桌台上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東西,而後在全伯剛才坐的位子上落座。
“全伯的身體很好呢,連凳子都這麼熱乎。”夏如煙突然飄出一句。
“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句話不是我該問你的嗎?為什麼偏偏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