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寒小心地解開衣服的紐扣,看看傷口再哪里,結果就看見在胃部這里有條明顯長長的間隙,仿佛這肉被活活地隔開,到現在隨著車的抖動還是有血在往外流。
“你忍著點,必須先幫你把傷口堵住,忍著。”池寒也不管眼前的人听不听得到,花盡所有的力氣小心輕微地將馬甲背心繞著人身體一圈,然後在傷口處特地打了個緊結。
“嗯!”因為系得太用力,本身就痛得麻木的人因受不了這“二次傷害”而眉頭緊張,忍不住啞聲“抗議”著。
池寒見人痛成這樣,忍不住用手撫摸幾下他冰冷且因汗水而粘膩的背,示意安慰。
望著眼前英氣逼人的帥臉,一手撐著後備箱車蓋,一手不時撫摸自己的背像是安慰著自己,
空洞的細眼和臉上的絕望才終于有些緩了過來。
“救我,我的妻子還等著我……”極為虛弱的口吻緩緩地吐露著自己的心意。
听到這番話池寒當下有些觸動,甚至有些感動。
“別怕,我一定會救你出去,你撐著點!”
“笑笑,這麼晚,去哪里啊?”全伯有些擔心地問著已經站在門口的穿鞋的淺笑。
淺笑隨口答道,“我去找個朋友玩!今晚就不回來了”。
“什麼朋友?!我怎麼沒听你說起過?”全伯忽然覺得納悶起來,一向在他面前通透爽快的丫頭怎麼會突然多了個朋友?她知道淺笑一定不會騙他,但是這個,有些說不通啊!
不會是……去找星昂?
難道星昂和淺笑他們在自己面前……?
也不對啊!
全伯突然表情嚴肅,看著門口穿好鞋正準備開門出去的淺笑,不滿地質問,“你不會就是去找星昂吧?”
哇塞,全伯果然好眼力,對啊,她是想去找星昂,但是,只是想和他純聊聊天罷了。
通過今天和“冷凍人”的短暫相處,她總覺得他也有自己的故事,正好借此機會,握手言和!
然後“蹬蹬蹬”,自己的“計劃”也就可以早點實行!
可是……
“計劃”也許只是說服自己的借口而已……
她今天在房間里偷听到門外全伯和星昂的對話時,以她對星昂的初步了解和判斷,直覺“冷凍人”有些話不是真的。
當下心頭隱隱泛起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安感,直覺“冷凍人”怪怪地……
有可能是不好意思對全伯說,所以,她想去探探“冷凍人”的“秘密”……
“不是,全伯,我真有個朋友,這個也保密,回頭我回來再和您詳說。”
“成!早點回來,女孩子在外過夜可不好!”全伯忍不住噘嘴教訓道。
雖然他知道淺笑也干不出壞事,畢竟這孩子,還是很“奇特”的,所以她的舉動有些奇怪也可以理解。
他相信淺笑,是一個有分寸的孩子,故也不再阻止。
“收到全伯的愛心!”淺笑開心地彎起圓圓的杏眼,食指和拇指交叉一比,比了個小愛心,便興高采烈地出去了。
這里的小區離星昂工作的“star”酒吧並不遠,坐上計程車,便開始萬里長征的第一步。
唉,她容易嗎?!
待會要怎麼開口問星昂關于她覺得他說謊的事呢?
其次這個計劃又要怎麼順利地展開又不顯突兀呢?
o( o 唉好麻煩!真是個巨大又心累地計劃!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和淺浩然抬杠,才會大腦變異地腦補出這個連她自己都覺得十分“偉大”的計劃嘛!
她是真的對自己很失望!如此敞開自己白紙一樣干淨的愛情經歷讓別人隨便涂,也是淺笑從未想過的吧。
幼年的過于美好,童年的驚心動魄,年少的叛逆,這些該經歷的都經歷了。
對于愛情?她根本就不奢望!
只不過試探淺浩然的這條路,是不是可以真正的劃上句號了呢?
“這是最後一次了,淺笑,如果不行,就放棄吧!”
一路拿著“最後一次”的信念鼓勵著自己,但是內心越來越劇烈地恐慌令自己十分緊張不安。
所以,按照手機只能估摸的要至少二十分鐘的車程,這下不到十分鐘就到達了一個看著比較復古樣式的酒吧門口。
簡簡單單地“STAR”這個詞,被制作成星星式樣的牌匾掛在了正門口中央。
上帝,你是鬧哪出?!這麼短的時間會不會有點太夸張了呢?!
推門進去,里面的人不多,酒吧里的光線有些昏暗,但整體吧內的燈光也不至于太暗。
舞台上的歌姬正隨著好听的歌聲擺弄著艷麗的舞姿,台下的客人聚集在正中的客座區域,沉醉在輕如緩緩河流般清澈的歌聲中。
見吧台的客座區無人入座,便一路快走過去過下。
恰巧羅志從吧台的一側走了出來,正好給淺笑一個“下手”的機會。
“您好,請問您要喝點什麼?”顯然淺笑在羅志的眼里並不出挑,所以得到了羅志頗為冷淡的招呼。
淺笑卻不以為意,他充分理解每個人的工作理念,而是彎著圓圓的笑眼,微笑地禮貌詢問著,“請問星昂在嗎?我找他有事。”
嘖嘖嘖!
又是一個昂哥的粉絲?!估計又是來告白的?
羅志打心眼里認為事實就這樣,沒有為什麼?他的昂哥就是帥得招蝴蝶啊!
唉,明知道是不可能的結果為什麼總是有人要去用額頭硬踫一塊冥頑不靈的石頭呢?!
“他這周都休息,你改天來吧!”
“嗯?他不是說你們單位集體組織旅游嗎?”
淺笑不解地反問,語氣顯得有些沮喪,一臉嫌棄地看著眼前也正在用一雙明媚陽光的丹鳳眼嫌棄地看著她的羅志。
“小姐,反正我是真的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有事沒?”
羅志繼續板著臉,露出一副不客氣的樣子。
反正淺笑清淡的長相本就不符合他的審美,所以的他的態度在此刻理所當然地也好不到哪去。
“沒事就早點回家,看你這幅……”
跟隨著羅志打量的目光,淺笑好奇地看著自己的衣服,“怎麼了嗎?我有什麼地方……”
“唉,行了行了,要不要點飲料?”羅志有些郁結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完全不知自己的“弱點”,就想隨便打發打發,最好打走。
“我就再問一次,你真的沒看見星昂嗎?”淺笑也不再繞彎,估摸出羅志的用意,也是自己對于羅志輕視自己的態度忍到了極限了。
不再禮貌客氣,“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你信不信我拔光你的睫毛,讓你的眼楮徹底的變得和鵝卵石一樣光滑和整潔?”
語畢,羅志忽地愣住,突然有種感覺,“你認識星昂?”
“我不但認識,我還和他住一起!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你要是不老實交代他到底在哪我就今天和你死磕到底,不僅拔光你的睫毛還要扯掉你的“兄弟”!”
哼!這下可以老實交代了吧,我淺笑說一不二。
淺笑全身散發著一股連她自己都能感應到的寒氣逼人,我可不是和“冷凍人”白交流的。
羅志好像有些稍微清晰明了地了解了些內容……
不禁拿手故作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再與眼前神色鎮定但是擺明了不把不休的姿態的淺笑深深地對視了一眼。
“他今天傍晚來過這,諾,”羅志從褲袋里掏出一張十分干淨的小白紙拿了出來,“他說把這個交給我們老板。”
“可以給我看看嗎?”還未等羅志反應過來,淺笑便從羅志手里抽走了褶皺著的白紙。
簡單地看了看,然後反復地摩挲了幾下,便欲還給羅志。
就在交出去的那一瞬,她突然拿回,掏出了手機打開了電筒模式,照了一下,便明白似地自顧自地點點頭。
“你看出什麼了嗎?”羅志看著淺笑一副故作姿態了然于胸的模樣,不禁狐疑地反問。
“他真的是個神經病。”
“什麼?”
“沒听清楚嗎,我說他是個神經病!哎呀,那里有蟑螂!”
淺笑突然對著吧台櫃里的最里的斜角落突然大叫,這聲大叫成功地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包括在舞台上歌舞著的悅青萊。
羅志竟然真的跟著淺笑的一驚一乍尋找著蟑螂。
“這里里面,對,誒,對對對!”
“不對,不是那里,是另一邊,再往里面,我的天哪,你們的蟑螂好恐怖!會飛!”
淺笑見羅志在慌忙地尋找著蟑螂,便將吧台上的紙條偷藏在自己的小挎包里,然後四處觀望了下環境。
果然!
淺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打了打招呼,雖然酒吧里的歌聲仍舊繼續,但是他們的不雅行為也招致了一部分客人的不滿。
只見最後一排的客人個個瞪著正在微笑點頭著示意抱歉的淺笑,然後用著極為憤恨地目光將她“送”了出去。
直至出了酒吧,淺笑再次打開手機的電筒功能,仔細地照了下小白紙,臉色忽然一緊。
她忽然明白,自從今天在屋內听見星昂和全伯的一番對話後,有種感覺一直在尾隨著她。
她以為,或許是相處久了,所以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正常的關心。
但到了此刻,她才意識到她是真的擔心著“冷凍人”……
無關任何人的純粹的擔心……
“凌晨一點,黑山街廢場,若到隔天我依然未回酒吧,請到這里來找我的尸體,也請照顧好我的家人,謝謝焰叔!”
不行,她要趕過去,這個“冷凍人”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