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過去之後柯薩辛仔細想想才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主子怎麼知道我準備了禮物?是誰告訴你的?柔荑麼?哼,這小丫頭嘴巴不嚴,準是她告訴了詹王,詹王又跟你說了!”
明明生的一副妖艷精明模樣,卻偏偏是個呆呆的榆木小腦袋,木睚覺得這真是柯薩辛最令人驚嘆的地方,同時也是最可愛的地方。只要她不張嘴說話,就是那個高冷的金發女神,但是神明給了你姣好的面容,矯健的身手必然要抽走你腦子里一點智慧,所謂人無完人便是如此吧。
“這還用說麼?你那日和柔荑打到一半就跑到街上去了,都無需動腦子,一看就知道了。”
木睚順手接過那簪子拿在手中細細看了半響,那發簪模樣可愛居然是一只玉兔踩雲的圖樣,“這樣式,不是女子的發簪麼?”
“啊?是麼?我和柔荑去的可是城里數一數二的收拾鋪子驚蟄樓,那店家老板也未曾說這簪子是女子用的啊!騙子看我回去不砸了他的店!主子且還我,我改日再補您一只其他的。”,柯薩辛氣呼呼的伸手去搶奪那發簪,臉上全是不好意思。
木睚倒是漫不在意,舉起手直接將那發簪插在了自己頭上,還別說這發簪戴在他的頭上倒是顯得他有些可人,好像那玉兔精成仙下凡一般。
“送人的東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我很喜歡,謝謝你。”,收到禮物的木睚笑的很開心,這和他平日里裝出來的開心還有那拒人千里的假裝溫柔有所不同,這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木睚突然听到有熟悉的聲音大聲的喊著自己,“大皇兄!大皇兄!”
木睚四處看了一圈才很輕松的就發現是木瞻和柔荑來了。
許是因為木瞻從小練武又四處游走,而且在關外呆的時間又很長,草原的酒肉奶茶將他養的比一般男子要結實,邊塞的風雪夜吹得他更加高大。因此木瞻走在人群中便比常人高出半個頭,非常明顯的就能看到他。
更何況此時木瞻高高舉起手朝自己打招呼,木睚停下腳步靜靜地等著木瞻前來,因為人比較多,所以木瞻的另一只手牽著柔荑的手腕怕人群涌動不小心讓著傻丫頭走丟了,而且他走在前面也能為柔荑開路免得人潮涌動擠踩到她。
到了木睚面前,木睚第一眼就看到了木瞻和柔荑牽著的手,隨即曖昧一笑,木瞻順著木睚的目光看去卻看到了自己牽著柔荑手腕的手,突然臉上發燒慌忙的松開柔荑的手腕。
此般兒女情長的模樣木睚從未見過,初次看來倒也是可愛至極,總算在木瞻身上看到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狀態。人前木瞻總是裝作一副風流模樣故意把自己裝作太過世故成熟,而私下他總和自己撒嬌耍無賴又如那三歲小孩。
被木睚這一眼看的雙頰發燒的除了木瞻還有柔荑,柔荑根本不敢多看木睚直接側過身子假裝四處看燈,這些年來雖然木瞻和木睚關系親密,但是柔荑卻很少和木睚說話,每次他們兄弟二人見面柔荑總是很自覺的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柔荑總覺得木睚很嚇人。他雖然表面笑的溫柔,對誰都親切,可是那笑容是沒有靈魂的,就如師傅的巫蠱娃娃。所以柔荑總是故意躲著木睚,這世上讓柔荑怕的人不多,木睚算一個,與其說是怕,還不如說是讓她渾身不自在,毛骨悚然。
“柔荑,我和皇兄有些體己話要說,你和你柯薩辛姐姐去逛逛。”,這才剛剛見面木瞻就想著把柔荑和柯薩辛兩個礙事的人支開好喝木睚獨處?
柔荑瞪了木瞻一眼,眼里都是狠厲“你叫我走我就走?你是誰啊這麼大本事?”,木瞻想著,你們一個兩個都喜歡柯薩辛,如今放你們姐妹倆去玩又是我的不對了?斜眼看看柯薩辛,確實是個美人,但是柔荑說他好,未央哥哥說他好,他就氣的不得了,覺得她特別不順眼,甚至想著人查查她的過去有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地方。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為何要和一個小女子為敵?有時候木瞻也不太懂自己的脾氣,真是古怪,仔細想想一定是隨了師傅那古怪脾氣,對沒錯,全怪他。
雖然很不服氣木瞻對自己這樣指手畫腳,但是她的確很想和柯薩辛姐姐去玩一玩,而且木睚在這里她恨不得拔腿就跑。
有人不懂事,就有人會見色行事,柯薩辛笑著牽起柔荑的手拉著柔荑起身便走,還不忘寬慰這丫頭給她個台階下,“好啦,你權當陪我啦。方才我看到個小攤子賣糖果,看起來可香了你得陪我去看看。”
柔荑被柯薩辛拉走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再瞪一眼木瞻。
兩個姑娘慢慢走遠,木瞻搖搖頭表示心中苦悶“我就是個受氣包罷了,還是豆沙餡的,又軟又粘誰都愛捏。”
“你可省省吧,別在這里跟我裝委屈,除了她誰敢給您詹王臉色看?”,木睚回頭朝著兩個姑娘離去的反方向慢慢走動,看到前方有個茶攤于是加快腳步想去坐一會,這一晚上光顧著看戲了根本沒吃飽,再不找點東西吃恐怕他肚子就要開始和他說話了。
“你啊。”,這答案木瞻想都不想就說出來了,語氣里充滿了肯定和理直氣壯。
“啊?你幾時變得有事說事?這般坦率了?”,言下之意木睚自己心里也清楚木瞻在自己這面是受氣的,但是他不喜歡當事人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來,還真是霸道的很。
哎,堂堂當朝王爺,皇上身邊的紅人,卻處處受氣,木瞻心里叫苦不迭,兩個都是祖宗誰都惹不起。于是就只能忍著,等到時候把這氣撒到外人身上,就看誰運氣不好第一個撞到自己火氣上。
比木睚高出半個頭的木瞻總是有意無意的低下頭盡量和木睚對上視線,他喜歡看著木睚說話,因為這樣會顯得特別真誠,也的確是因為木睚生的好看想多看兩眼。
木睚朝著那小茶攤氣勢洶洶的就殺了過去,他往那一坐,小二看他看的都呆了也不知道是被容顏的精致驚艷到了,還是被那雙金色的雙眼驚詫到了。
這凡人初見天顏想多看兩眼看的呆了,木瞻也是能理解的,但是看看就得了怎麼還呆在這不動彈了?木瞻的心里是傲慢的自豪,別人夸木睚的時候可比別人夸他的時候更感到開心。
“小二,上壺花茶,把甜口的咸口的糕點上來個三四樣,油皮的不要,棗泥的不要,動作快些。”
若說木瞻對木睚,那可是口味喜好了解的一清二楚,未央哥哥和父皇唯一像的地方可能就是對小糕點的偏愛,父子倆坐在那桌子上一定得有小糕點,否則就會很不自在的四處尋覓吃食,坐立不安。
木睚喜歡喝茶,但是喜歡清香型的,他怕這茶攤上沒有好茶,于是干脆點了花茶,喝這花茶總比喝不上檔次的茶葉要來的好。
這木睚往這里一坐,不說不笑,身板子挺得筆直,垂著眼皮子眼神逐漸散漫。木睚猜到他是餓了,別看木睚這人平時裝的人畜無害,對誰都面上帶著三分笑,但是唯獨有兩個時候笑都笑不出來,一個是餓了的時候,一個是沒睡醒被人叫醒的時候。
店小二被木瞻這麼一通吩咐之後才逐漸緩過神來,腦子里一片空白的他習慣性地走了兩三遍客官說的話後才逐漸找回自己的精神,他意識到直勾勾看著客官實在不禮貌,慌忙的彎腰鞠躬帶匆匆退下。
回過神來想起今日這燈會上的不是皇親貴戚就是王孫大臣,沒一個是好惹得,自己剛才如此失態沒被責罵打一頓還真是那二位還真是好脾氣不跟他小人物一般計較。
木瞻握著手里的禮物躊躇著不敢送出去,未央哥哥現在心情不佳,送出去肯定也見不到他笑,還是等等再說。
誰有小心思在木睚的眼里都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木瞻現在這幅小媳婦模樣,自己到底臉有多黑他都不敢和自己說話?“有事就說,憋在肚子里,我自己一個人可吃不了三四樣糕點。”
“還真是什麼也瞞不住哥哥,你是什麼人物啊?莫不是火眼金楮能洞曉萬物萬事?”,被人看穿的感覺並不好,但是被木睚看穿木瞻就覺得是他在關注自己,所以心里還是隱隱約約有些小得意。
手里的東西被木瞻老老實實的拿上來,是一塊半圓形的玉佩。
這玉佩渾體通透,隱有血色,雕的樣式倒也好玩,是一副夜色月中蘆葦搖曳景,工匠精心的雕刻出空中的圓月和微微彎腰的蘆葦群,光讓人看著就能感受到月朗星稀,微風拂面的愜意。
這木睚似乎很喜歡這塊玉佩,臉上終于有了一些笑意,唯有這獨具匠心的物件才能哄得他這性格乖張的皇兄,“你那半呢?拿來我看看。”
對面那人的手已經伸了出來,怎麼這一個兩個的都猜出來這是成對的物件?自己真的這麼容易被猜透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