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下,唯一沒有動的,便是仍舊在洛陽休養生息的呂布。洛陽地理特殊,呂布沒有動,周圍的諸侯也暫時不會招惹呂布。
而代郡靈丘縣城與冀州中山國廣昌縣之間,兩月之內,高順與麴義之間你來我往斗了部下二十個回合不分勝負。高順與麴義,所率領的都是裝備最為盡精良、精銳不凡的天下最強重甲步兵。不僅士卒,雙方首領也善步戰。不刻意,還是巧合,雙方默契的將戰場選擇在了靈丘與廣昌之間的淶山山坳之中。
淶山地勢復雜,高低起伏不平,騎兵很難進入淶山。但是在淶山之中卻有一極為平坦的無名山坳,甚是平坦。
高順與麴義便在山坳及其周圍的山林之間征戰不休。
靈丘城外,淶山腳下的軍營之中,高順望著本地獵戶制作的淶山輿圖,神色凝重。
“麴義領戰之能果然非凡!不知元嗣兄可有計策應對?”
高順的詢問,讓韓浩同樣皺眉不已。韓浩雙手在輿圖之上來回游走片刻過後,沉聲道︰“高將軍,淶山地形復雜,吾軍雖善野戰,但也不敢貿然出擊。況且麴義此人本就是冀州本地人,對于淶山多少有些了解。若是高將軍想要主動出擊,恐怕還要尋來向導才行。”
高順聞言,無奈的點點頭道︰“不僅向導,還得書信主公,最好能拿到麴義此人的情報。”高順雖然並不是世家之後,但是自小熟讀兵書,尤其是在項敖刻意的栽培之下,高順也明白上兵伐謀的道理。若是能夠找出麴義的弱點,或許不僅能夠打敗麴義,更能借機拿下冀州中山國,為自家主公創造時機。高順如此想著,立馬命人書信項敖。
高順項敖穩扎穩打,可是急于立功的麴義可不會如此想來。在高順按部就班的安排著靈丘縣的防務之時,麴義帶領著不滿一千的先登死士,悄然之間朝靈丘縣城之外的高順軍軍營摸去。
“將軍,數百精銳孤軍深入代郡,恐怕不妥吧。”
麴義親衛警惕的環視著淶山山林,語氣不安的勸解麴義,希望麴義能夠听進自己的勸解,退兵回到中山國。不過麴義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妥,自得說道︰“本將麾下先登,乃是天下精銳之師,即便只有數百,卻可抵萬軍。高順麾下的陷陣營雖然威震塞外,但是如何能夠與本將先登相比?”
麴義神色輕蔑,語氣不屑繼續說道︰“如今高順主力大軍被本將兵馬拖在了淶山之中,本將此時偷襲高順本營,何人能夠想到?只要能夠迅速拿下高順,代郡便無人值守,本將便能切斷項敖後路。”
“如此一來...”麴義越說越興奮,極力壓制著自己的聲音,顫抖說道︰“主公拿下並州,本將便是首功,日後主公麾下何人再敢與本將相斗?嘿嘿...”
麴義親衛看著興奮的麴義,無奈的搖頭想道︰自家主將太過急功近利了。不過親衛也沒有辦法,麴義乃是主將,做出決定之後也很難有人能夠勸阻,親衛也只有加大斥候探尋的頻率。
麴義出兵越過淶山之時,乃是傍晚時分,待麴義摸過淶山,來到山北腳下高順營地外十里之時,已是晚上丑時三刻。高順大軍的營地之中,已然安靜下來,只有負責巡邏的士卒還在營地之中來回走動。
“將軍,敵營防備一般,似乎並沒有太過警惕。”
“嗯!”麴義點頭,眯著眼盯著高順軍營,低聲道︰“寅時三刻發動襲擊,抓緊時間休息!”
親衛領命,下去傳達軍令,麴義則一直盯著高順的營地,似乎在尋找軍營的破綻。一個時辰轉眼便過,近千的先登死士準備妥當,在麴義的軍令之下,朝著巡邏士卒已經開始打瞌睡的的軍營慢慢摸了過去。
“放箭!”麴義一聲大喝,帶著熊熊火光的箭矢離弦而去,沖著高順軍營帳篷呼嘯而去。砰、砰、砰!接連數聲的炸響,片刻便將高順軍營點燃起來。
“敵襲!”讓麴義沒有想到的是,即便在如此昏昏欲睡的時辰,高順軍營反應仍舊極為迅速。看似慌亂的軍營在警鳴之後,一應士卒頃刻間穿戴整齊,在大火還沒有肆虐起來之前,紛紛沖出營帳,在營地空曠之地列陣,準備迎敵。而滿身都是盔甲的高順,也來到的校場之上。
高順看了看已經列陣待命的陷陣營,瞟了一眼離軍營不到百步的敵軍,輕輕一陣冷笑,隨即大喝道︰“陷陣之志!”
八百陷陣雖然同樣心中憤怒,但是平日里的訓練,已經讓陷陣營勇士在沒有主帥的命令之下,即便燒死也不會移動分毫。待高順怒喝口號之後,陷陣營勇士的怒氣瞬間找到了突破口,氣勢陡然上升,如同被吵醒的猛獸一般,和聲怒喝︰“有死無生!”
“殺!”
高順一聲喊殺,先一步離開校場,朝著突襲而來的敵軍奔騰而去。陷陣士卒同樣跟隨自家主將一聲怒喝,有序的列陣,朝著面色盡是瘋狂的先登死士沖殺過去。
“吾乃冀州牧麾下大將麴義,爾等叛軍速速受死!”
麴義同樣一馬當先,領兵在前。猩紅著雙眼,死死的盯著同樣領兵在前的高順一聲大喝,似乎想用自己的名頭恐嚇敵軍。只是在陷陣營面前,麴義的打算似乎落空了。
高順嘴角一翹,一聲冷哼道︰“鎮國公麾下陷陣營高順,來取爾等賊軍頭顱!列陣!殺!”
“殺!”高順喊罷,一眾陷陣勇士沉聲爆喝,砰的一聲,在距離先登死士只有一丈距離之時,將長盾扎入土地之上。立盾之後,眨眼之間又裂出縫隙,盾兵之後的長矛兵,舉著將近兩丈長的長矛,對著突陣的先登死士下盤猛的一刺。
陣前的麴義大驚,硬生生的止住沖勢,厲聲大喝︰“舉盾,突刺!”
“哼!”高順再次冷哼,大喝道︰“撞!”
雖然先登死士同樣不凡,但是論甲冑的精銳,佔據冀州不到兩年的袁紹即便再如何經營,也比不過經營並州十數年的項敖,況且項敖還有漢靈帝特意留下的昔日最為精銳的羽林軍裝備的最為盡量的甲冑。高順所帶領的陷陣營乃是並州兵馬之中,對甲冑需求最大的。
數次甲冑的更換,讓高順也能夠分清甲冑的優良。看到先登死士的第一眼,高順便已分別出麴義先登的甲冑並不及自己陷陣的精良。如此一來,高順便想到了用甲冑的優勢,與麴義對陣,壓制先登死士。效果斐然,高順的下令的撞擊,麴義毫無防備。
砰的一聲巨響,雙方只有千余人的對撞,產生的巨響,堪比上萬騎兵奔騰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先登死士,被陷陣營猛烈撞得向後仰去,甚至不少先登死士被巨盾撞得內髒移位,口冒鮮血。原本得意的麴義見狀,面色大變,驚懼不已,沒有想到陷陣營竟然如此凶猛。
“一排後撤,替補接上。”心急的麴義,不敢多想,用最快的反應抵擋高順陷陣營的下一次撞擊繼續吼道︰“槍矛兵突擊!”
先登死士乃是精銳,也不可能被陷陣一撞,便丟了所有的氣勢。雖然先登死士士卒同樣驚懼陷陣營的精銳,但是先登士卒對自己的自信,讓先登死士在主將的指揮之下,迅速反應過來,舉盾上前,槍矛兵迅速錯開身位,悍不畏死的沖出盾兵的保護,同樣現學現賣陷陣戰法,將長槍長矛突刺道盾兵腳下,阻擋盾兵的前進。
可是陷陣營戰法怎麼可能如此輕易便學去?在先登死士長槍刺出的瞬間,高順嘴角一翹,輕蔑的笑了。
“突刺!”高順怒喝,陷陣勇士更是沒有猶豫,朝著還沒有來得及退回陣中的長槍、長矛兵突刺而去。
麴義驚懼的看著高順,憤怒大喝︰“高順,爾敢!”
“哈哈...”高順輕蔑大笑道︰“有何不敢,麴義受死!”
主將對話的片刻之間,陷陣營的長槍兵已經將沒來的退回去的先登死士刺死在陣中,先登死士瞬間損失數十人。麴義痛心疾首,面色因憤怒變得越發狠厲起來。
“既然如此,那便以命換命吧!”麴義咬著牙,雙眼越發猩紅的盯著高順和不停向前徐徐突進的陷陣陣型狠厲道︰“先登死士!殺!”
“殺!”先登勇士看著身旁不停倒下的袍澤,憤怒不已,主將下令之後,先登死士放棄防守,不顧身死,開始朝著陷陣營發起猛攻。居于後陣的弩兵也開始不停的朝著陷陣營後排快速的射出弩箭,雖然在重甲步兵的陷陣營面前並沒有太多作用,卻不停的干擾的陷陣營的進攻。
放棄防守之後先登死士開始展現先登死士的瘋狂。如此戰局,或許先登死士也知道很難再逃命,先登死士幾乎全是以命換命,用血肉之軀頂著突刺的長槍,瘋狂的搶奪陷陣營遣派勇士的巨盾。先登死士瘋狂的攻擊,讓一直沉默得幾乎如同機器的陷陣營也瘋狂了起來,仗著自身甲冑的精良,與先登死士開始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