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寄托諸多希望的北域世子項平,此時已年滿七周。在北域一應文臣武將的教導之下,項平不僅繼承了其父項敖的不凡的勇武,更是智慧超群,展現出駭人的天資。
只得七歲的項平,身長已過六尺(漢尺23cm)。或許正是長身體之時,修長並不雄壯。但看似平常的身體之中,卻隱藏著駭人的爆發力,即便是項敖麾下時常負責項平、蔡琰安全的親衛,稍有不慎,便會被項平所傷。
項平放下百來斤的石墩,長長的出了一口,在侍女的伺候下,擦拭著滿身的汗水。
並不是項平變得武痴,而是隨著項平長大,項平越發著急起來。天下即將大亂,自己父親卻還未回想起任何與前世有關的事情來。而天道法則的阻攔,讓項平又不能直接說出前後往來。如此一來,項平只得盡最大努力讓自己成長起來,希望能夠盡快幫助自己父親。
練武完畢之後的項平,回到自己書房望著自己精畫的輿圖,項平只得輕輕嘆氣。若是項敖在此見得項平說畫的輿圖,恐怕要驚掉下下巴。項平所畫的輿圖,不僅高低錯落有致,即便各地不少極難標注的河溝,山丘都有備注。而且輿圖的範圍不僅僅只有大漢十三州。
“哎...法則果然了得,只是一張詳盡的輿圖都不能呈現在眾人面前!”項平嘆著氣,想起上次打算將輿圖交給項敖險些讓項平丟了小命的經過,項平面色恐懼。
項平望著窗外的天空皺眉低聲自語︰“看來只得設法讓父親自己想起才行!”
就在項平獨自哀嘆之時,冀州風雲變幻。
“正南,如今除了將冀州拱手相讓,便無其他辦法?”
韓馥神色極為不自然,甚至些許委屈的詢問審配。見得韓馥情緒低落低著頭,審配收起不屑的神色,顯得極為凝重道︰“幽州公孫瓚舉兵南下,雖是打著勤王的旗號,可主公以為公孫瓚果真之時借道過境?”
“如今漢室不興,各路諸侯定然為了各自利益大打出手。若是公孫瓚大軍兵臨城下,主公有多少把握能夠抵御公孫瓚?”審配聲音戚戚道︰“與其主公冤死在公孫瓚之手,還不如將冀州想讓與袁紹,讓袁紹與公孫瓚對陣。主公也可保住韓氏不是?”
“可吾有大將麴義、程渙、高覽!”韓馥突突然抬起頭大喊,嚇得審配一跳。
“主公!”還未等審配繼續勸說韓馥,門外親衛沖了進來,面色慌張道︰“主公,不好了,麴義將軍...”
“麴義如何?”
“麴義將軍叛變了,領著大軍朝巨鹿而來!”
轟!韓馥腦袋轟鳴,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最為器重的大將麴義,竟然此刻反叛自己。難道麴義也投靠袁紹了?吾韓馥竟然如此不被人看好?韓馥如此想著,心中萬分憋屈。
韓馥癱坐在蒲團之上,眼神渙散。一旁的審配卻是雙眼發亮,不想袁紹竟還有如此應對。看來逼迫韓馥投效袁紹乃是明智之舉,袁紹魄力比之韓馥,超出太多。審配如是想著,更是不滿的接話道︰“主公,袁紹已有動作,若是主公此時還不能坐下決定,恐怕...”
“恐怕如何?!”方才眼神渙散的韓馥被審配驚醒,滿臉驚懼問道。
“恐怕袁紹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主公性命!”
審配說罷,韓馥身軀顫抖,無力的雙手廢力的端起茶杯,茶水灑了一地。韓馥更是羞怒,將茶杯扔出老遠。不知是憤怒袁紹不仁,還是羞怒自己太過懦弱。
“也罷,也罷!”良久過後,韓馥鎮定下來,低著頭頹廢說道︰“正南,書信袁紹,迎袁紹為冀州牧!”
“主公能屈能伸,實乃英雄也!”計策得逞,審配也未吝嗇言語,真誠的贊嘆了一句,便匆匆離去。
望著審配離去的聲影,韓馥苦笑,原來自己麾下不論武將還是謀臣,似乎對自己這個主公並無信心啊!哈哈哈...韓馥淒慘的大笑,從府衙之內傳出,飄蕩得老遠。
如此,韓馥退讓之後,袁紹在冀州世家的迎接之下,入主最為富足冀州,不再偏隅在渤海郡內。而之前韓馥麾下,不論謀臣還是武將,都放棄了韓馥,轉投袁紹。讓袁紹麾下人才濟濟,隱隱有天下第一諸侯之勢。
“恭喜主公入主冀州,平定河北指日可待!”
在郭圖等人的奉承之下,袁紹移駕巨鹿,冀州世家之中能夠代表世家的當代俊杰齊聚巨鹿。望著堂下人頭攢動的景象,袁紹心情大好︰“哈哈哈...同喜,同喜!吾有汝等相助,平定河北乃是翻手之間。屆時便可起兵勤王,匡扶社稷!”
“吾等必定追隨主公(明公),匡扶社稷!”
袁紹見狀,高興的點著頭,開始大肆分封。逢紀、郭圖、許攸被袁紹州牧治中、別駕、長吏,分掌州事。逢紀、郭圖分管軍師,郭圖則被袁紹安排在身側,作為軍師。除開三人,還有荀諶、王修、陳琳、辛毗兄弟等一應善謀之士,再加上麾下有淳于瓊、麴義、呂曠、呂翔、顏良、文丑等大將,一時無兩。
冀州的變動,讓北域為之一震,尤其是北域、並州之主項敖。
項敖無奈之下,只得暫停北域的發展,召回戲忠、徐庶、胡昭、姜炎等人商討對策。
“主公,袁紹此人野心極大。如今翻手之間,不廢一兵一卒便拿下冀州,日後恐是吾北域大敵!”
胡昭一改往日沉穩,皺著眉頭,凝望著輿圖之上的冀州,顯得極為擔憂接著說道︰“袁紹想要一統河北,青州暫且不談,幽並二州定然會被袁紹盯得死死的。”
“孔明不必擔憂!”戲忠看了輿圖許久,自信淡然說道︰“冀州乃是河北腹地,袁紹雖然勢大,兵多將廣,糧草更是富足。但吾北域與幽州公孫瓚卻成夾擊之勢,況且主公與公孫將軍交好,聯手對付袁紹只在言語之中。”
“各位可別忘了這位!”徐庶出手,指著東郡道︰“曹操乃是當世梟雄,更是陳留大族之後,麾下猛將無數。袁紹相一統河北,恐怕曹孟德也不會允許。”
“倒是魏郡黑山軍才是吾等首要防備勢力!”徐庶面色一沉,凝重道︰“冀州于吾並州有太行山相隔,袁紹項敖大軍挺進,實乃不易。若是袁紹許諾魏郡張燕好處,收復張燕,袁紹兵馬瞬間翻上數倍,吾北域上黨、河內恐怕難保!”
看著麾下三大謀士談論,項敖面色越來越黑,讓三人還以為項敖是擔憂並州局勢。
項敖抬起手,示意三人停止討論,聲音些許顫抖道︰“孔明、志才、元直!汝等可知?吾已故摯愛死于袁紹之手?”
堂下眾人聞言,臉色大驚。自家主公重情重義,北域之人無人不知。項敖隱忍多年,未曾告訴眾人北域之死敵讓眾人以為殺害已故夫人之人早已被自家主公除掉。
“主公...!”本在一旁只顧著听的姜炎,顫抖著雙手抱拳,一步一步來到項敖身前紅著雙眼道︰“殺害堯兒的可是袁紹?”
項敖望著姜炎,眼神之中與姜炎一樣,滿是仇恨道︰“是!當年返回北域途中,袁紹那廝遣上百殺手!”
“袁紹、袁紹、袁紹!”確定之後,姜炎突地如同入魔一般,不斷的念著袁紹的姓名,似乎想如此將袁紹生吞一般。
“請主公允許,讓阿炎領兩萬精銳,討伐袁紹!”姜炎極力壓制著心中的仇恨,一字一句的咬著說著,雙眼猩紅。
“主公!”見項敖同樣如此模樣,徐庶趕緊上前抱拳道︰“袁紹與吾北域又如此大仇,吾等肝腦涂地也要為主公報仇。可是主公,如今興兵攻打袁紹,名不正言不順,若是天下諸侯借此討伐主公,吾北域...”
“徐元直!”姜炎瞪大雙眼望著徐庶,眼角更是留下血淚憤怒吼道︰“汝可知吾這數年如何過來?吾每日都在告訴自己,妹妹仇家已被主公除掉,努力讓自己忘掉仇恨。可是主公卻瞞了阿炎如此之久,如此之久啊!”
“汝可知吾妹如今還在北域極寒之地,未曾入土乎?”
“阿炎放心!”項敖輕輕拍了拍姜炎肩膀,轉身對著眾人道︰“可知為何吾今日提及此事?”
戲忠、胡昭望著些許入魔狀態的項敖、姜炎二人,與徐庶一樣,臉色之中盡是擔憂。
“討董之事,吾險些沒有忍住,將袁紹斬殺在聯軍帳內!”項敖狠厲著臉色道︰“袁紹讓吾痛失摯愛,吾怎能讓袁紹如此簡單死去?”
“如今袁紹立足冀州,便是時機。既然袁紹有野心,想要割據一方,逐鹿中原,吾便會在袁紹匹夫最為得意之時,滅盡袁氏一族,方能泄吾心中之恨!”
三人望著此時的項敖,竟然無言以對。北域中人,向來愛恨分明,此仇不報,如何向北域百姓交代?如何讓北域之主立足天下?
“主公、姜炎將軍,此仇定然要報!若不是有先夫人,哪有如今的北域。”胡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抱拳上前凝重說道︰“不過,主公、姜炎將軍可否听罷昭接下來所言,再決定是否即刻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