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宮中人幾乎要將她的門檻踏破了。
江寧輕咳了幾聲,立馬就有人送上川貝枇杷露。
某日路過御花園稱贊牡丹好看,翌日她的宮中便出現了各式各樣的牡丹花,江寧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多新奇的玩意。
總而言之,無論是山珍海味,還是稀世珍寶,這些禮品之類的東西這寢宮之中都要裝不下了。
而信菲兒這邊的情況卻大相徑庭。
夜晚的星空稀稀疏疏的,信菲兒正坐在咸福宮的庭院中,她被秦略禁了足,她倒也听不見宮里的風言風語。
“公主,夜深了,早點進去休息吧。”寶蓮的聲音柔柔的,生怕驚了信菲兒。
信菲兒一身的耦合色紗裙,腳踝上還帶著鈴鐺,整個一異域風情,可好像是因為久坐的原因,她的身上都有些涼。
“你說,本宮這是失寵了。這咸福宮已經門可羅雀了,只怕江寧那要被後宮眾人羨慕了。”信菲兒的話語中帶著些許的不甘心。
“公主既然不甘,那何不如去爭奪皇上的寵愛?畢竟那江寧才貌都不如公主。”寶蓮低聲說道。
寶蓮平日里跟著信菲兒囂張跋扈,卻不想這會兒倒是說出了一些事實。
“寶蓮,平日里我對你不算太好,難得你還願意為我出主意。”信菲兒一把抓住了寶蓮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畢竟這是在滿江,她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唯一的親信就是帶過來的寶蓮,這麼想著她也開始打定主意。
應該在朝中發展自己的勢力了,要不然的話,一旦脫離了信國,她就像是失去水的魚一樣,陷入了這樣孤立無援的狀態。
寶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為公主,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奴婢倒是為公主想了一個好法子...”
主僕二人說到了深夜,直到信菲兒去休息下了,寶蓮看著她的背影,然後將袖子挽起來,只看著上面是一道道錯綜復雜的傷痕,還記得前幾日不過因為她說錯了一句話,信菲兒便一個巴掌過來。
現在她失勢了,倒是對她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宮女巴著的緊,從前那些對她頤指氣使怎麼不見了。
信菲兒這天帶了不少的禮品,咸福宮從前送禮的人還是很多的,她這便將東西都尋了出來,帶上了之後去了江寧所住的養心殿。
快到門口的時候,她深深的呼吸了幾下,然後問道:“確定皇上是這個時候去養心殿吧。”
寶蓮正在她的身後:“再有一個時辰差不多。”
“走吧。”
可人還沒等進去,就被雲錦攔在外頭了。
“見過信妃,我家娘娘這病拖了數日,所以不見客,還請信妃回吧。”雲錦像是知道她的來意似的,她的臉色非常的平靜,話語不卑不亢。
信菲兒還沒見有哪個宮女能夠這樣對她說話,簡直太無禮了,這若是平常的話,她早就將這宮女給殺了,可現在為了皇上...
“讓我進去吧,我有些話同你家主子講。”信菲兒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神色無比的認真。
雲錦本不想說,可卻還是告訴了江寧,江寧斜靠在銀色的狐皮椅上,她半闔著眼楮:“喜歡等就叫她等好了。”
等了大半柱香的時間,信菲兒依舊站在門外,她的臉色十分的平靜。
“讓她進來吧。”
“娘娘?”夏陵有些不解。
江寧卻點了點頭,倒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她不喜歡信菲兒,她站在外面,反倒讓她不自在,惹的她心煩,倒不如讓她進來,早早打發了也好。
往常依照信菲兒的性子讓她平白站了這麼久的話,她定會生氣,可今日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烈了。
只見信菲兒腳下似乎生風一般,清脆的鈴鐺聲響徹養心殿,她滿臉的笑意。
看著江寧穿著一身的上好綢緞,斜靠在那里,整個一絕世俏佳人,湛藍色的眸子中似乎帶著些許慵懶,可見她這段日子過的的確不錯。
思及此信菲兒朝著後面招了招手,然後一把抓住了江寧的手。
“我知道妹妹不缺這些東西,但是這好歹也是姐姐的一份心意,還請妹妹不要拒絕才好。”信菲兒的聲音柔柔的,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江寧不著痕跡的抽了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我這廟小,實在容不下這些東西,還請你拿回去吧。”
“妹妹這意,是絕不肯收下了?”信菲兒美眸中帶著幾分的楚楚可憐。
“我...”
“皇上駕到!”這時李公公突然拿捏著嗓子說道。
秦略腳下生風,他剛一下朝就來看了江寧,正打算將今日奇聞異事將于她听,卻不想在這里看到了信菲兒。
“臣妾參見皇上。”二人同時跪在地上說道。
秦略獨將江寧扶了起來,卻沒讓信菲兒起來。
“朕不是將你禁足了,看守侍衛也是大膽,竟敢放你出來。”秦略的聲音淡淡的,墨色的眸子根本就不看信菲兒,眼中全是對江寧的寵愛。
“不,皇上,是臣妾的錯,如果要怪的話就怪臣妾吧,是臣妾按捺不住心里的對妹妹的愧疚之心,這才想來給妹妹送些東西,卻不想妹妹不願意原諒臣妾。”信菲兒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委屈,說著說著竟然抽噎了起來。
江寧冷冷的在秦略的懷中看著她演戲,幾天不見她這能力倒是漲了不少。
周遭似乎沉默了下來,只能听得見信菲兒如泣如訴的聲音。
“愛妃的心是好的,朕也知你之前定不是故意的,禁足就解了吧。”秦略這時走下來,然後將她的身子扶了起來,她的眼神和他對視,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暖意,心思不禁一動。
“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錯了。”信菲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委屈。
江寧就這樣看著兩個人在她的面前說的開心。
直到晚上的時候,秦略沒有任何的解釋的沒有來,只是讓李公公傳話過來,說讓她早點休息。
“娘娘,我們休息下吧。”夏陵說道。
江寧應了一聲,但是心情很顯然有些低落。
“娘娘,您也不要太傷心,皇上畢竟是皇上,信妃是信國的人。皇上不好冷落她太久,也都是為了宮中的事情考慮。”夏陵是宮中的老人,說的話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江寧瞥了瞥嘴,任他需要怎樣做,他愛怎樣就怎樣好了,可盡管知道他今晚必定是不會來了,她這心里卻還是止不住的難過起來,這種情緒讓她有些惱火。
當晚皇上留宿咸福宮,自從那天之後,在沒人敢說三道四,一個個看了信菲兒都巴結上了,而信菲兒和江寧在宮中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皇上多偏袒誰一些,誰就更加得寵一些,宮中的這股風便偏向誰。
不過江寧卻不甚在意這些東西,眾人的嘴臉,一直都不是她所在乎的,這段時間她一直都處于糾結的心態當中,她認不清自己的心意,左右搖擺,徘徊不定。
直到這天,宮中夜宴,眾人一起用膳,江寧坐在秦略的身旁一臉淡然的看著眼前的歌舞。
而信菲兒卻姍姍來遲,她坐在了秦略的令一邊,當真是一左一右,非常的好。
“信妃來遲,可是要罰酒三杯。”底下不知哪位妃嬪開了口。
信菲兒這時候拿起了酒杯,斟酌了一下,剛放在嘴邊,還沒等怎樣,眾人只見她臉色巨變,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然後竟然干嘔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秦略皺著眉頭上前關切的問道。
“興許,是臣妾吃壞了什麼東西,最近臣妾總是不愛吃東西,卻不想還是這樣難受。”信菲兒咳了兩聲,臉色倒有些蒼白。
“來人!傳太醫!”
太醫匆匆趕來的時候,仔細為信菲兒診脈,不想他的臉色突然改變,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後退兩步跪在了地上:“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信妃娘娘,懷孕了!”
太醫的話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一樣,炸的眾人外焦里嫩,江寧听了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的身子都僵硬住了。
信菲兒懷孕的事情一傳開,秦略賞賜的東西數不勝數,而秦略去江寧那里的次數也變少了。
這件事情來的太過突然了,江寧有些不知所措,她本來沒有子嗣,現在宮中的人都如落葉知秋一般朝著她那邊倒下了。
剛開始江寧確實難受了好幾天,可是她後來想開了也就好了,她又不喜歡秦略,為什麼要因為他難過。
種花,養魚,修身,養性,下棋,女工,這些她從未嘗試過的東西,她這會兒全都試了遍。
“娘娘,您怎麼還在下棋啊?最近皇上都不來咱們這里了。”夏陵在江寧旁邊站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可是江寧卻像是根本就听不見一樣,依舊在下棋。
“娘娘從來都不在乎恩寵這種東西,你就別說了。”雲錦這時候說道。
二人在江寧耳邊嘰嘰喳喳個沒完,江寧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她倒是明白她們的意思。
“行了你們,不必再多說了,我這樣倒也自在。”江寧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她其實也有些難過,總覺得心里空空的,可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從前的她,要她去獻媚爭寵,她早就去了,可現在她偏偏像是憋著一股勁似的,不肯去找秦略。
說完之後江寧拂袖離去,二人看著她的背影都是這麼的落寞。
“我們不能讓娘娘繼續這樣下去。”夏陵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的不甘。
雲錦卻不以為意,失寵未必是壞事,後宮中的人都虎視眈眈的,現在不在這風口浪尖別提多好了。
看到雲錦沒有那個意思,夏陵懟了一下她:“別愣著了,娘娘這幾天臉上都沒有笑臉了你又不是沒看見。”
這兩個丫頭正在秘密的策劃著什麼,然而這一切江寧並不知情。
之前忙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現在閑下來,江寧不禁想到了韓衛,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夜晚皓月當空,江寧穿的有些單薄,她坐在秋千上,蕩來蕩去一時間竟然忘了時辰,她這會兒停下來想要回寢宮,卻被雲錦給攔住了。
“怎麼了?”江寧疑惑問道。
雲錦輕咳了兩聲,她和夏陵算準了這時候皇上去咸福宮的時候會路過這里,所以她們想...
“啊,娘娘,奴婢同您在一起這麼久,還沒有听過您唱歌呢,听說當日您在海邊輕吟竟引來鮫人皇,也不知道奴婢今夜有沒有這個耳福。對了,奴婢這幾天正心情郁悶。”雲錦說著臉色抽抽在了一起,一副可憐的樣子。
江寧听她這話,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因為雲錦的話,簡直是...語無倫次...
她皺著眉頭看著雲錦,她皺著眉頭看著她的可憐樣。
“你既想听,便將我的琵琶拿出來。”江寧淡淡的說道。
無論雲錦怎麼想的,她這會兒經她這麼一說倒還真來了興致。
從前和長老學了琵琶,只可惜,長老已經不在了,若是能夠重來一次的話,那她一定早早的殺了秦略,然後回到屬于她的那片大海之中去。
現在也不晚,如果她拋開一切殺了秦略,然後亡命天涯,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麼想著她撥動了琴弦,輕攏慢捻抹復挑,琴聲悠揚婉轉,似乎有一種魔力一般,能夠將人帶入另一個世界。
此時江寧緩緩開口,她的聲音如同黃鸝一般清脆悅耳,她口中的歌聲倒是個陌生的,不像是中原的歌曲,可是卻讓人莫名的舒服起來。
而秦略正坐在龍攆之上,晃晃悠悠,他正捏著太陽穴,正在前往咸福宮的路上,他平日里白天忙于政務,而晚上的時候好不容易休息下來,信菲兒總說這難受,那難受,總要人陪著。
這時他正煩心,本寂靜的紫禁城,這時竟然響起了清麗的歌聲,這歌聲陌生又熟悉。
歌聲婉轉,好似一個痴情怨婦等待著夫君一般,正當他沉浸在這個世界當中的時候,歌聲突然又變,畫面一轉,盡是些殺伐之氣,好似是在戰場上一樣,痛心疾首,亦或者是...
這時候秦略伸出了手,李公公將浮塵上下擺動,然後抬著秦略的人停了下來。
江寧手中撫摸著琴弦,本還能應上些詞句,可她卻不禁想起了,族中的戰爭,秦略的剜心,她只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眼前所浮現的全都是那日她被綁著,然後秦略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了過來,然後硬生生的將刀子刺入她的身體。
這麼想著,江寧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濃烈,手上的動作不停,動作越來越快,琴聲中充滿了殺戮。
夏陵和雲錦相互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都各自帶著不解。
這跟她們原本的設想一點都不一樣,眼看著江寧越來越不對勁,她們二人正想上前,這時卻只听。
“砰——”的一聲。
琴弦斷了,割破了江寧的手指,可她卻恍若未聞,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琴弦斷了,就像是她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一樣。
她的腦海里全都是殺了秦略,可是另一個念頭又在阻止著她,她快要瘋了。
正當她出神的時候,她的手卻突然被人給握住了,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秦略將她的手放在嘴里。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的身體中亂竄,她連忙將手抽了回來,好像是觸電了一樣。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江寧將視線挪到別處,然後臉上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紅暈。
秦略緊緊的皺著眉頭,然後一把抓住她的手,其實他很想問問她,方才她的琴音,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種悲憤好像是要與天地為敵一般,這讓他的心里都不禁產生了一種恐慌的感覺。
可,他終究也沒有問出口,只是開口說道:“听你琴聲優美,不自覺走進來了。你的手竟這樣涼。”
看著兩個人攜手一起進了宮殿,雲錦二人終于松了一口氣,她們這也算是為了娘娘做了一件事了。
“我還以為你今日還會去她那。”江寧淡淡的說道,讓人听不出情緒來。
秦略寬衣的手僵住了片刻,旋即繼續:“可是吃醋了?”
“沒有。”江寧隨意答道。
這時她被他攬在懷中,只听他有些揶揄的樣子,她反倒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她現在身懷有孕,我不得不常去看看,這會兒是冷落了你些,來日我定補償回來。”秦略像是解釋一樣的話。
“你願意去就去,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江寧不咸不淡的說著,說不上心里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親口听他解釋,她到底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高興他還願意為她解釋,難過他終究還是要去別的女人那里。
“我知道你心里不開心,要不然明天讓你出宮一天散散心,這樣可好?”秦略在她的耳邊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江寧的瞳孔瞬間變得有神起來。
“也好。”江寧淡淡的說道。
……
“這個菜放近一點,皇上昨日吃了好幾口。”
“本宮今日的衣衫會不會太艷俗了?”
“這頭上的珠寶也不好,顯得太老氣了。”
看著信菲兒一直這樣忙前忙後的樣子,寶蓮似乎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信菲兒說話見寶蓮沒有反應,她這才疑惑的轉頭,她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些許的怒意:“怎麼還不動?一會要等皇上來了在動嗎?”
“公主...皇上今晚,留宿養心殿了。”寶蓮的聲音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啪——”的一聲,寶蓮的臉上便多了個紅色的掌印。
“胡說八道,皇上一向喜歡來本宮這里,況且本宮身懷有孕,皇上怎麼可能去她那?”信菲兒非常生氣的說道。
寶蓮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一樣。
“奴婢知錯了,還請娘娘恕罪。”寶蓮忍辱負重的說道,只是那眼神中的恨意多了幾分。
這會兒天還沒亮,秦略就匆匆離開了,江寧那時候其實還沒睡,可是偏偏看到他離開,她只得又假裝閉上了眼楮。
秦略細心的為她掖好了被子,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之後他就匆匆的走了。
一清早,江寧就收拾收拾出了宮,而秦略正好派韓衛來保護江寧的安全,若是換一個人,秦略還不放心呢。
這次出行,江寧沒有帶貼身的奴婢,反倒是她拉著韓衛去玩個不停,幾乎將城中好玩的玩意都玩了一個遍。
一整天下來,江寧大汗淋灕,簡直將所有的不愉快都一掃而空了,但是看著韓衛,卻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這次回來,他似乎比上一次更加的冷漠,更加的無情,不過好在一路上兩個人之間的交談都還正常,因為江寧不知道他的情況,所以不敢胡亂說。
“一整天下來,你的心情好些了沒?”江寧這時候突然湊近韓衛說道。
韓衛的眸子沉靜如水,仿佛再也泛不起一絲的波瀾,他後退了幾步,仿佛是在說,男女授受不親一樣。
“微臣的目的是陪娘娘開心,娘娘開心了,微臣也就開心了。”韓衛的聲音非常的平淡。
江寧撇嘴,她實在是不敢把話說的太重,生怕說到關于韓衛最不想提起的部分。
可是...她必須把他的身上被下了契約的事情告訴他,總不至于這件事情一直埋在風里。
“其實我想跟你說,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既然不能逃避,那我們為什麼不去選擇接受呢?”江寧的眸子中帶著認真,她抓住韓衛的雙肩。
兩個人的眼神對視的時候,韓衛似乎被江寧的話所觸動,但是很快他就再次低下了頭。
“我知道。”
這一句我知道,韓衛說得極其的困難,費勁,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似乎都有些嘶啞了。
江寧此時此刻反倒不知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好,她知道這是在揭韓衛的傷疤,可是卻不得不說。
“你還記不記得上一次我們在信國邊境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被古爾給偷襲了?其實那一次的偷襲並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有人通風報信,而是因為你的身上已經被古爾,下了一種契約詛咒。”江寧同韓衛一起在街上走著,他的話輕飄飄的,看似沒有什麼重量,但是卻像是一塊大石頭一樣砸在韓衛的心上。
韓衛的腳步停下來,眸中帶著些許的疑惑看著江寧,笑得眼神讓江寧有些不敢直視,似乎是有些灼熱,又有些悲傷。
“咳…這種契約只有找到古爾,才能夠想辦法解決,要不然的話,無論你去到哪里,他都會知道你的行蹤,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與你說這件事情。”
江寧的話非常的沉重,而這個消息對于韓衛來說也很突然,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是不是只要找到他?就能夠解除?”韓衛有些難過,又有些焦急的說道,他的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江寧甚至都能夠听到骨頭在一起摩擦的聲音。
他實在不想在和那個人扯上什麼關系,如果再踫到他,他一定要殺了他。
看著韓衛這般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江寧也有些難受︰“你不要擔心,這些事情不能著急,一定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等過幾天,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秦略,然後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你千萬不要貿然行動,答應我。”
江寧其實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後悔了,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太草率,畢竟現在韓衛的心理還不是太能夠接受這件事情,可是下了詛咒的事情,還是越早說起越好,免得到時候再生事端。
韓衛沉默了下來,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江寧都有些摸不清楚韓衛的心思的時候,韓衛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向江寧想要再說些什麼大話的時候,韓衛已經不願再多提了,知道韓衛的心里不舒服,所以她也就沒有說太多,早知道就先把這些事情告訴秦略,然後再想辦法告訴韓衛,起碼不要讓他有這麼多的壓力。
可是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此刻她就算再想說什麼安慰韓衛的話,卻也覺得說不出來,現在說的話未免也太矯情了些。
終于到了宮門口分離之時,韓衛行過禮之後,毫不轉身的回頭看著韓衛的背影,江寧叫住了他。
“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等我的消息。”江寧囑托著韓衛。
韓衛從始至終都沒有傳過來,只是他的背影似乎微微動了一下,然後他繼續朝著宮門外走去。
江寧這時也朝著養心殿走去,這讓江寧有些奇怪的是,往常雲錦那個丫頭早就沖出來嚷嚷著要接她,可是這一次卻出奇的沒有出來。
難不成是好不容易放一次假,便有些懶怠了?江寧心中如是想道。
可漸漸的走到養心殿的門口,江寧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平日里熱鬧的養心殿,今天卻冷清得很,她有些警覺的走了進去,還沒等進養心殿的門,果不其然她便听見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雖說是皇上授意,可是都已經這麼晚了她還不回來,實在是有失皇家體面。”信菲兒不緊不慢的說道,她使了一個眼色,寶蓮便連忙遞上一盞茶。
她輕輕地抿了一口茶,眸子中帶著高傲,不屑,甚至是一絲的鄙視,她如此傲慢雲錦,這樣的性子自然是受不了的。
“方才娘娘也說了,是皇上授意。無論多晚回來,那也都不算是壞了規矩,所以實在無需信妃娘娘擔心,更無須這大晚上的跑過來。”雲錦的話不卑不亢,卻也一點都沒有,失了規矩,她的話讓平常的任何人听起來都沒有什麼不對。
可偏偏就是因為這樣,更加讓信菲兒惱火。。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看來我要替你家主子好好的教育教育你。”信菲兒此時還沒有上手,只是一個眼神過去,寶蓮兩三步,便走了過來,抬手揚起就要揮下去。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她的手被江寧的手所抓住,寶蓮似乎有些驚訝,江寧區一臉的冷意。
“我自己的侍女還是由我來管教的好,就不勞煩寧妃了。”江寧的手十分有力,捏著寶蓮的胳膊,把寶蓮捏的生疼。
“原來是寧妃,我還以為宮外有什麼好玩意兒,牽住了寧妃的心,所以舍不得回來了。”信菲兒兩三步走了過來,行走之間那是搖曳身姿,一只手扶著腰後,一副傲慢無禮的姿態。
剛靠近江寧,江寧連忙後退了兩步也顧不上抓著寶蓮的手了,她趕緊遠離了信菲兒。
“唉?你怕什麼,難不成我會吃了你?”信菲兒似疑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江寧皺著眉頭,然後湛藍色的目光非常緊張的看著信菲兒,昨日秦略同她說了信菲兒懷中孩子的重要性,況且...她無心傷她腹中孩子。
從頭到尾江寧不置一詞,她不想在繼續談下去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你就先走吧。”江寧說著轉身要走。
這時信菲兒兩三步搶過來,一把抓住了江寧的肩膀,江寧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然後一把抓住了信菲兒的手,也不知是怎麼的,她好像是沒站穩。
身子就這樣摔到了桌子旁邊,撞到了桌角的位置。
這本來沒有多大的力道,實在不至于怎樣,可是信菲兒的臉色卻突然大變,她緊緊的皺著眉頭,雙手緊緊的捂著肚子。
“疼!疼!”信菲兒倒吸了一口涼氣。
江寧見此心驚,該不會來這養心殿一次就出了事情吧,若是在她這里出了事情到時候可不好交代。
這麼想著她一把抓住了信菲兒的胳膊,她雖然不通醫術,但會些調理內息之法,她馬上用體內的真氣通過手傳到信菲兒的手中,同時她大聲的喊道:“傳太醫!”
雲錦幾個人都有些驚慌了,然而這時候寶蓮卻悄悄的躲在了後面沒有上前。
這件事情馬上就傳到了秦略的耳朵里,後宮眾人都等著看笑話,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了,是江寧失手推了信妃。
信菲兒從始至終緊緊的捂著肚子,而江寧已經將自己所有的真氣都渡給了信菲兒,江寧的臉色有些蒼白的到一旁歇著。
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的看著江寧,這回要是信菲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可就有意思了。
“這寧妃真是悍妒,沒想到這好好的孩子說害就要害。”
“萬一要是信妃小產那可怎麼辦?”
一眾妃嬪竊竊私語著,這種眼神實在是讓江寧覺得不舒服,可是江寧卻又不知如何解釋。
“夠了!你們這些人就愛人雲亦雲,若是後宮眾人都像你們這般那還得了?”
秦略一直陰沉著一張臉,這會兒一開口,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會兒也沒有人在敢亂嚼舌根了。
太醫匆忙趕到的時候,信菲兒已經被安排著躺下了。
太醫細心的為她診脈,眾人都非常沉默,眼看著他的結果。
“太醫?我的孩子還在嗎?”信菲兒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擔憂,臉色也十分蒼白,她的一顆心懸在了一起,這時她和秦略之間的第一個孩子,這個孩子絕對是重要的。
太醫跪了下來:“回皇上,娘娘的話,龍胎安全無虞,只是娘娘現在胎象有些不穩,還需要多加調整。”
听到肚子里的孩子沒事的時候,信菲兒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不過倒是讓那些想要看好戲的人失望了。
秦略這時候將信菲兒攬在懷中,聲音溫柔的說:“沒事了,幸好孩子沒事。”
“皇上,是剛才寧妃推了臣妾,是她!”信菲兒說到這里的時候不禁激動了起來,秦略此時正處于左右為難之際。
“皇上...信妃並不是因為被推了所以身體不適,她是因為...因為...”太醫跪在地上吞吞吐吐的也說不出來個實話來,讓眾人的心都懸在了一起。
秦略這時候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有什麼事情你就趕緊說。”
“回稟皇上,信妃突然小腹劇痛,並不是因為被推,而是因為中毒所致,至于是什麼樣的毒,微臣還需要多加調查。”太醫的臉上帶著凝重。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誰會做這麼蠢的事情,不過想要嫁禍給江寧這種決定倒是妙計,又或者說這根本就是江寧想要掩人耳目的一個方法。
“什麼!竟然有人下毒,這件事情一定要徹查。”秦略皺著眉頭說道。
韓衛剛在家中休下,卻听宮中出事了,他連忙趕到宮中的時候,只看到江寧已經陷入了眾矢之的。
“皇上!此事就交給微臣吧,微臣一定會調查的水落石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韓衛的身上,畢竟...韓衛是外宮大臣,參與進來內宮瑣事,恐怕有失體統。
可是韓衛一臉的認真,秦略倒也沒有在說什麼,只說將這件事情交給他。
“你,有沒有。”秦略目光直視江寧,眼中帶著復雜的光。
面對他不知是懷疑還是怎樣的目光,江寧突然覺得很不舒服,她想听到的不是這樣的話,盡管現在所有矛頭都指向她。
江寧將眼神躲開,不在看秦略:“我沒有。”
“好了,現在都回去吧。”秦略不在跟別人多說,臉色如常。
屏退了所有人之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秦略的神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他走過來想同江寧說些什麼,可是江寧卻躲開了,他心中詫異,只听她說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說完之後江寧便不再看秦略,好像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秦略本來就因為這件事情心情不好,這麼一來,心情更加不好了。
他轉身離開了養心殿,等到他徹底出了這個門檻的時候,江寧的身子好像突然間渾身都失去了力量一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娘娘,您沒事吧。”雲錦這時候將江寧扶了起來。
江寧一臉的悵然若失,她的手緊緊的捂上心髒的位置,他不信她的時候,她就莫名的悲傷,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一天,不見秦略蹤影…
兩天,他仍舊沒有出現…
日日復日日。雖然宮中的人沒有直說,但是皇上不來,她就是失寵了,而江寧好像比之前更加超然了。
好不容易看著他們之間的關系緩和了一些,現在又因為信菲兒的事情鬧的不開心,雲錦二人著實是擔心,可卻又束手無策,只能干著急。
很快韓衛就過來找江寧了,因為江寧知道韓衛現在心情也不好,因為古爾的事情,所以…
“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一個水落石出的。”韓衛的臉上帶著嚴肅。
江寧為他倒了一杯茶,她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無妨,凡事盡力而為吧。”
“你最近怎麼了?從前見你總是活潑性子。”韓衛皺著眉頭一把抓住了江寧的手腕,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江寧的手跟著顫抖了一下,她低低的垂下眼瞼,掩蓋住那雙眼中的復雜情感,她將手抽了回來,她若是知道該怎麼說就好了,好多事情,她都琢磨不透。
她又將茶遞了過去,韓衛無奈接過,輕輕抿了一口:“此茶甚好。”
茶?對了,茶!
韓衛突然瞪大了雙眸,他本來一直毫無頭緒,可是他突然想起來,當初除了江寧不小心推了一下她之外,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不然中毒的話。
“我知道了!江寧,我明白了。”韓衛說著非常急迫的跑了出去,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
江寧看著韓衛的背影,目光幽深,這幾日她從未忘記復仇之事,可是...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因為孩子差點沒了的原因,秦略給信菲兒的就更加的多,賞賜更加的好,去她那里的頻率也越來越多。
而信菲兒也曾經對于被人下毒的事情產生了疑惑,可是因為寶蓮一直將這件事情推給江寧,在加上她的心里本來就對江寧心存芥蒂,所以自然也就認為是她做的。
珠寶首飾,珍饈佳肴,想要什麼,簡直是應有盡有,信菲兒這時候簡直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的目光凌厲的看著底下:“寶蓮,我讓你昨日為我兒繡的小衣裳怎麼樣了?”
所有人都知道信菲兒對她肚子里里面的這個孩子抱有最深切的希望,自然是一點都馬虎不得。
寶蓮眼神怪異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將小衣裳送上來,信菲兒皺著眉頭扔在了地上:“你做的這是什麼東西?”
“公主饒命。”寶蓮跪在了地上,面色帶著恐懼。
“拖下去吧,寶蓮我知道你是跟在我身邊的老人了,可我卻也沒想到你會這樣令本宮失望。”信菲兒搖了搖頭。
也許不了解的人會有些詫異她的行為,可是跟他相處久了,就會明白,原來信菲兒自從懷孕之後,性格就大便,對奴婢動輒打罵也就不算什麼了,還經常虐待宮人。
這樣還不算什麼,就算是對最親近的人也一直都這麼的令人可怕。
寶蓮馬上就要被人拖下去的時候,信菲兒還是在關鍵時刻阻止了。
“算了吧,下次小心些。”信菲兒面色陰晴不定。
寶蓮的臉上帶著驚喜,連忙跪在地上扣頭。
“多謝公主!”寶蓮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額頭上全都是血跡,看起來甚是嚇人。
信菲兒的臉上帶著嫌棄:“罷了罷了,下去吧。”
寶蓮連忙退了出來,她一副大難不死逃過一劫的樣子,最近因為懷孕,信菲兒實在是太過瘋狂了。
她的臉上布滿了淚水,天知道她剛才有多麼的害怕,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她恐怕性命不保。
這麼想著她的拳頭緊緊的握著,臉色十分不好。
滾燙的茶水冒出了騰騰的熱氣,熱氣繚繞,寶蓮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表情,似乎是在掙扎,是在猶豫。
“寶蓮,你等什麼呢,娘娘要茶。”不明真相的小宮女說道。
突然有人說話,可把寶蓮嚇了一大跳,她的手哆嗦了一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端著茶送了上去。
她此時就在信菲兒的旁邊,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茶水里面被她放了什麼東西,今日的信菲兒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特意請了太醫過來看過了,可是卻什麼都檢查不出來。
因此信菲兒又大發雷霆,各種發脾氣,好不容易罵累了,她這才休息下,拿起旁邊的茶水,她剛要喝下,寶蓮的眼神也跟著變化,似乎是有些緊張。
而此時的韓衛已經將整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現如今是來咸福宮捉人了,他帶上了御林軍匆匆的趕過來,正面信菲兒時,正好親眼看見信菲兒將那茶水喝了進去。
“別喝!!!”韓衛兩三步沖上來將信菲兒手中的茶杯打掉,可是此時已經晚了,信菲兒已經喝了下去。
那被打碎的茶杯當中還有些許茶水,茶水濺灑在地上的時候,就像是硫酸腐蝕一樣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
見此場景,韓衛連忙拔劍,劍指寶蓮:“來人,將她抓起來!馬上請太醫!”
信菲兒的身子就這樣倒在了地上,幸好被旁邊的宮女給扶住了,她一臉的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寶蓮,我帶你不薄,你為何!”
“不管怎樣你算是都喝了下去,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寶蓮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瘋狂的笑容,那樣子似乎真是一點都不在乎生死了。
信菲兒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這會兒已經失去了意識。
不過片刻。
咸福宮外已經聚集滿了人,為首的自然是秦略,韓衛向秦略報告了所查到的所有的事情,原來是因為信菲兒一直對寶蓮動輒打罵,激怒了寶蓮,所以她這才下毒。
不過現在秦略沒有心思去追究那些,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信菲兒肚子里的孩子。
太醫不過片刻便匆匆出來,然後跪在了地上,看到太醫的這個動作,秦略的臉色便十分陰沉。
“皇上,信妃現在身中劇毒,恐怕難以...”
“啪——”
太醫的話還沒等說完,秦略便落下了一個重重的耳光:“無論如何,都要將人救回來,大人小孩都要保住。”
說完之後太醫連滾帶爬的就跑回了咸福宮。
信菲兒躺在榻上還殘存著一絲的理智,她緊緊的抓著太醫的手,長長的指甲似乎都要嵌進太醫的肉里面去了,只听她臉色蒼白的說道:“孩子...一定救救我的孩子。”
太醫簡直覺得前有狼後有虎,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可是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容不得他退縮:“娘娘放心,微臣定當盡心竭力。”
信菲兒得到了保證之後,就徹底的松開了手,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長時間,信菲兒終于有了一些的意識,她渾渾噩噩的睜開眼楮,剛睜開眼楮她就看到了秦略,他的手此時緊緊的抓著她的手。
她的情緒驟然激動了起來:“皇上!我的孩子!孩子怎麼樣了!”
看著她面目猙獰,臉色蒼白的樣子,秦略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的沉痛。
見秦略不肯說話,信菲兒的手抓的更加的緊了。
“為什麼?皇上為什麼不說話了?我的孩子呢?”信菲兒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一雙眼楮好像要凸出來一樣,看起來非常的嚇人。
“孩子以後還會有的,現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保重身體。”秦略拍了拍她的手,語氣平淡的說道。
見他如此平靜,信菲兒只覺得心好痛,真的好痛,她松了手,她的瞳孔瞬間的收縮,實在是嚇人:“寶蓮在哪里!那個賤人在哪里!”
“寶蓮已經在牢獄之中自殺了。”秦略嘆了一口氣,孩子沒有了,他也同樣很傷心,只是同國事相比,還是...
“既然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不必為此多過傷心,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秦略見信菲兒不說話,繼續安慰說道。
信菲兒痛心疾首,一時之間只覺難以呼吸︰“皇上,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等秦略徹底走了之後,信菲兒這才哭了出來,她從前從來不曾這麼無助過,如今孩子沒了,她簡直覺得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查清楚了,下毒的人是姓菲兒的婢女寶蓮,而現在寶蓮已經死了,信菲爾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就是秦略了,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依靠著秦略。
可是這樣的行為已經讓秦略覺得有些吃不消了,平日里有政務纏身,現在信菲兒又一直纏著他,簡直讓他無暇顧及了。
秦略知道他會傷心,所以好東西自然又是一波接一波的,但是他卻不是很想見她,因此一直躲避著她。
信菲兒也能夠察覺得到,她覺得她最後的一根稻草,現在都已經沒有了。
面對著宮殿當中的各種奇珍異寶,她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滾,快滾。”信菲兒突然間將東西全都推開,奇珍異寶碎了一地,宮女們全都跪在了地上
她突然的情緒變化,宮女們只能連忙退了出去。
自從她的孩子沒了,然後秦略不總來這里的之後,信菲兒的情緒就開始大變,總是這樣陰晴不定的,宮女們也怕惹到她所以躲的很快。
偌大的咸福宮中只有信菲兒一個人的時候,她癱坐在地上呆楞楞的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江寧听說她孩子沒有的事情,心里也挺復雜的,不管怎麼樣,她的孩子沒有了。
她穿著一身的宮裙,身後跟著兩個婢女,三人正走向咸福宮。
“娘你,咱們為什麼要給她送這麼好的人參啊,留給娘娘補身子多好。”夏陵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江寧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不管怎麼樣,她痛失孩子,平常我雖然與她對立,可看她也是一個可憐人。”
幾人終于到了咸福宮門口,可是卻不見一個宮女太監在門口等著,看起來非常的冷清,江寧沒有顧及其他,直接踏入了咸福宮。
緩緩往里走去,只見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各式各樣的東西都被扔在了地上,而信菲兒則癱坐在地上。
她的目光似乎有些呆滯,又似乎是有些傷心總之不知是在看向哪處。
“將東西放這兒吧。”江寧揮了揮手,雲錦二人便將拿來的東西放在了一旁。
江寧並不想對他說什麼,也無話可說,于是轉身就走,卻被信菲兒給叫住了。
“難道你也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她的話倒讓江寧笑了出來,江寧回頭:“前些日子,皇上送來了一些人參,我想著你剛小月,便給你送過來補補身子,若是信不過我的話,待我走了,你叫人扔出去也便罷了。”
看著江寧如此坦蕩的樣子,信菲兒抿唇不再說話。
見她不再說話,江寧也不再多逗留。
眼看著江寧就要踏出咸福宮的時候信菲兒再次開口。
“你別指望我會感激你。”听完這話寧沒再逗留直接走了出去。
信菲兒看著江寧拿過來的東西,她似乎更加的激動,然後將那些東西全都一股腦的扔在了地上。
在回宮的路上,夏琳倒是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娘娘,你看她,縱然娘娘對她這麼好,她又哪會有半分感念娘娘呢。”
江寧倒是毫不在意,將心比心,若是她此時痛失了孩子,想必會比她還要傷心,痛苦百倍。
至于秦略是一個帝王,縱然江寧知道帝王家無情,卻沒得想到信菲兒剛沒了孩子,秦略馬上便不再去,甚至避而不見。
這樣的做法,不止讓信菲兒寒心,更讓她覺得秦略有些陌生了。
從前秦略重情重義,對江寧百般呵護,江寧其實心中感動不已,甚至幾度動搖,可是如今秦略的做法,倒是讓江寧下了某種決心。
仇敵就是仇敵,大仇未報,她怎可為兒女情長而動心。
不過之前江寧同韓衛說的事情,倒是不能再耽擱了,本來想一回宮就和秦略說,卻不想發生信菲兒的事情。
如今此事風波已過,同他說也是時候了。
“娘娘,這不是回宮的路啊?”夏陵問道。
江寧目光悠遠。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風景:“去御書房。”
行至御書房門口,江寧未等進去,李公公便一臉熱情的迎了上來:“奴才見過娘娘,娘娘千歲金安。”
“李公公不必如此客氣起來吧。不知皇上此時可有空閑見本宮呢。”江寧問。
李公公一臉難色︰“恐怕要等上一會兒的功夫,此時大將軍正在與皇上商量要事,所以不便見娘娘。”
“無妨,我在這里等一會兒也好。”
可此時御書房內的二人似乎听見了江寧的話。
“讓她進來吧。”
當江寧進去的時候,與韓衛對視一眼,二人同時點了點頭,未說話,但也算是打了招呼。
“寧兒要來此有何事?”秦略目光平靜問道。
“這次我來,是想同二人說一件事情,想要解除韓衛身上的契約,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古爾,古爾現在一定還對韓為心存幻想,上一次皇上親自救韓衛出來,想必也知道那古爾是個什麼樣的性情,所以臣妾想不如...可以將他引進來。”
江寧皺著眉頭說道,她當真是為了韓衛著想,這麼想著她看向了韓衛,幸好那事只有他們二人知道。
看著江寧侃侃而談,秦略心中不禁升起疑惑,可他卻又不知從何問起,江寧字句之間皆為韓衛著想。
他的寵妃費盡心思為了一個外宮大臣著想,這樣就光是听著就不對勁吧,況且她又是如何知道那些什麼契約詛咒之事,之前在信國幫忙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生懷疑了。
“你的想法不錯,只是那古爾也不傻,不會貿然進來的。”韓衛緊緊的皺著眉頭,他的手緊緊的放在膝蓋上,似乎是有些緊張。
江寧沉默了一會,還是秦略先開口了:“這樣,之前開通與信國的通商,只是並未進的了成都,現在,便將事情宣揚出去,說成都開放,韓衛將軍親自看守。”
如此,甚好。
幾個人沉默了下來,韓衛這便離開了,御書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讓本來就沉悶的氣氛此時更加的沉悶了。
“朕問你,你是如何得知那些事情的?”秦略抬起頭目光如炬看著江寧,他的臉上帶著審視,聲音也冷的要死。
江寧握著茶杯的手緊了幾分,她神色自然,隨口說道:“你今日忙于公務,我一個人閑來無事,便翻看那些古書典籍來看,這些事情也都是從中得知的。”
說完之後她抬起了頭,目光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
他看著她許久,他終低下了頭,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折:“下去吧,朕晚些時候再去看你。”
從養心殿走出來的時候,江寧只覺得忽忽悠悠的,心情十分復雜,她剛才真的好害怕秦略會繼續問下去,她不敢想之後會發生什麼。
而秦略看著江寧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仔細回味著她剛才說的話,她說的話,未免太過天衣無縫了,有的時候就是因為這話實在太過完美,才叫人懷疑。
秦略扔了手中的奏折,臉色十分陰沉。
晚間江寧派人來了御書房,告訴秦略說身體不適,請他去別處睡下,秦略皺眉,卻沒在說什麼。
她的做法,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翌日,秦略下達了命令,可卻三五日不見效果,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不能著急,可是卻還是忍不住的焦急起來。
不過第四日,卻真的看到了一個可疑人員,幾乎是第一眼,韓衛就將那人認出來了,他就是古爾。
古爾的眼神跟韓衛對視的時候,他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
“給我拿下!”
奇怪的是,古爾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反抗,很顯然是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秦略等人看到古爾的時候,古爾還是一臉的悠閑,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先拉下去大刑伺候,讓他吐出些真話再說。”秦略揮了揮長袖,他是不會說他就是看古爾不順眼,想為韓衛出口惡氣。
江寧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就听到秦略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侍衛們架著古爾的身體就要下去,卻被江寧給攔住了。
“等一等!”
她的這一聲等一等,可是吸引了好幾個人的視線,秦略揮了揮手侍衛們便都下去了。
她看著古爾這麼悠然的樣子,心中也是有些生氣的,可是卻沒有辦法,現在還不能動古爾。
“皇上,現在韓衛被控制,他的性命被捏在古爾的手中,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敢進來的原因,”江寧連忙解釋說道。
听了她的話,韓衛的眸子緊了幾分,臉上似乎沒了笑容,他的拳頭緊緊的握著:“難不成就要讓他這樣肆意妄為?”
江寧沉默了下來,卻听見古爾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沒想到這里還有個明白人,本來我想慢慢折磨我的小美人的。”古爾笑的非常的肆意,那眼神中充斥著的目光,似乎將韓衛的全身看了一個遍。
韓衛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目光,他整個人就緊張了起來,除了緊張還有一種羞辱的感覺,他沖上去想要打古爾,卻又忍住了,只是那拳頭緊緊的攥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看到韓衛目光的隱忍,江寧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她兩三步上前,一個巴掌就煽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響徹整個屋子,古爾的臉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這讓他感覺非常的不舒服,他的嘴角竟然緩緩的滲出些許的血跡,他怒目圓睜看著江寧:“你這個女人,你是瘋了嗎?”
本來江寧想要忍住的,可是當著她的面這麼輕佻的對他的朋友,這是韓衛的逆鱗,她知道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她這也是一時情急才動了手。
“我勸你不要亂說,我們還能好好商量,要不然我一定讓你死的很難看。”江寧說完之後,貼在古爾的耳邊又說了什麼。
古爾听完之後神色大變,他臉上的笑意消失,神色十分的緊張:“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必須把他身上的詛咒解開。”江寧同樣神色凝重,似乎是在跟他談條件一樣。
听著兩個人說的話,倒是讓秦略一頭霧水。
古爾對江寧似乎有一種別樣的復雜情緒,這會兒只見他轉過頭去,面對著秦略:“我只跟你說。”
“你...”江寧見此想要說什麼,卻被秦略給阻止住了。
“算了,听他的。”秦略揮了揮手,意思是讓他們下去。
二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去了,只留兩個人討論著。
守在外面的江寧焦急的踱步,韓衛看著她在眼前晃悠來晃悠去的,他的臉上帶著笑容,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面:“你放松點,怎麼看起來比我還緊張。”
江寧停下腳步,她定楮看著韓衛,她看著韓衛故作輕松的樣子,心里更加的焦急了,她從前在海中的時候,還是了解古爾的,他看起來邪魅,可是這個人實在是心思深重。
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一不小心就會著了他的道。
“呼——你放心,我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江寧的話淡淡的,可那眼神卻無比的認真。
韓衛與她對視,然後慌忙的躲開了她的眼神,他的心底不可否置有些感動。
“嗯...”他的聲音非常的小的回應著她。
直到深夜,秦略這才打開了房門,江寧這時候連忙湊上去問道:“怎麼樣了?”
她的話音剛落下,然後秦略的身後便是古爾走了出來,他一臉的春風得意,走到江寧的身邊的時候輕輕的挑起她的下巴:“我要帶我的小美人走了。”
說完之後不待江寧反應,他便撤了手,幾個人的眼光一直都放在秦略的身上,秦略的神色十分凝重。
“韓衛,朕現在命你同古爾一起離開一個月,幫助他。”秦略一字一句說的非常的認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皇上?這怎麼可以?你難道不知...”
“寧妃。”江寧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韓衛給打斷了。
江寧眼中的焦急不是假的,秦略是不知道古爾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更加不知道他對韓衛做過的事情,下了這樣的命令,這就是怕韓衛去死無疑了。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微臣定當盡心竭力。”韓衛跪在地上,神色無比冷酷。
“韓衛!你在說什麼?難道你不明白...”
“我明白,還請寧妃不要說了,微臣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遵從命令。”韓衛打斷了江寧的話,一臉的忠君愛國。
江寧呼吸不停地起伏著,秦略強迫他走,他竟也願意走,合著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剃頭挑子一頭熱。
“好好好!權當我多管閑事,從今往後你的事情我不在管就是了。”江寧說完也沒有顧及任何人的面子,直接就拂袖離去。
韓衛與她相處這麼長時間,從未見過她這樣,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哈哈哈!小美人,既然你願意跟我走,那即刻動身吧。”古爾笑著說道。
“明日清晨。”韓衛撂下一句話就匆忙追了出去。
秦略知道江寧生氣了,可卻也沒想到竟然會氣成這樣,她這麼維護韓衛,當真只是師徒之情?
這麼想著他也追了過去。
江寧坐在寢宮中越想越生氣,氣的她將茶杯摔碎在了地上,滾燙的茶水灑在了地上,陶瓷的碎片弄了滿地。
她正氣著,只見目光所至之中多了一個身子蹲在地上,認清了那人之後,江寧沒好氣的說道:“你還來干什麼?還不好好跟那個古爾離開?”
她陰陽怪氣的聲音並沒有讓韓衛有什麼不一樣,因為常年打仗,所以他的手上全是繭子,他細心的將地上的碎片都撿起來了。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韓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寧輕哼了一聲:“你願意怎樣怎樣,我反正不在管。”
秦略這時站在窗外,听著江寧那似嗔一般的話,他的心里有種不舒服。
“你信我嗎?”韓衛突然抬頭看著江寧。
江寧反倒愣住了:“我只是擔心...”
“我知道。”他靜默的說道。
江寧嘆了一口氣:“那你還要去,我怕你。”
“皇上的聖旨已下,你若信我,便知我不會自設陷阱,你是妃子,到底來說也是君臣的關系,我不好在此處多做停留,我先走了。”韓衛抱拳說完之後就走了。
留下江寧一個人,而秦略也轉身離開了。
信菲兒這幾天都沒有出門,剛出門就發現,江寧幾個人要出宮,她看見了秦略,便要一同跟著,實際上這次的出發,是要送韓衛同古爾一起離開的,所以這次的同行不應該跟著旁人,可江寧看她憔悴,還是求了秦略。
幾個人一起坐了馬車出了城門口,信菲兒攪著手指看著對面坐著的秦略,而秦略正閉目養神。
江寧見此嘆了一口氣,人心不過如此,從前只覺得信菲兒囂張跋扈工于心計,可是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終到了城門口,韓衛一身的黑色鎧甲,腰間別著配劍,一臉的決絕:“皇上,娘娘,微臣定會去約而歸,現在便走了。”
秦略點了點頭,只囑咐了幾句,而江寧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她不贊成這次韓衛離開,況且鮫人皇已經確定,就是思思,至于古爾就是一個亂臣賊子的身份,無論怎麼樣讓他跟著古爾走都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城門口目送二人離開之後,江寧的心情便有些低落,秦略很明顯的感覺她的情緒變化,便攬著她的肩膀說道:“我知你心情不好,我帶你去轉一轉吧。來人,送信妃回宮。”
說完以後,馬上就有人到了信菲兒的身旁,她的臉色之中有些受傷,江寧不過心情不好,他就這樣緊張,可卻不曾見他對她這樣緊張。
“皇上,不若我們一起吧,現在還早,玩一會在回宮也成,”
既然江寧都開口了,秦略自然不會拒絕,只是三個人一起溜達,總歸是有些別扭的吧。
不管怎麼樣,同秦略一起,信菲兒就是開心的,一路上黏著秦略,秦略倒也沒有太過冷漠。
信菲兒專注于玩樂,秦略一直陪著她,江寧自然就被冷落在一邊,她路過街邊看著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兒,本來是有興趣的,可是現在卻也沒有了興趣。
她隨手拿起一樣東西,然後興致缺缺的放下,不經意的一瞥間,她好像看見了一雙眼楮,她下一刻在看,那雙眼楮已經不見了,她的心里一驚。
今日出宮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那剛才...
“怎麼了?”秦略問道。
江寧好像被嚇了一大跳一樣,然後她慌忙的退了幾步,她故作輕松的說道:“沒事,我只是...只是有些累了。”
雖然這樣說,但是她卻比剛才更加的敏感警惕,走了好一會,她始終覺得身後有人,便急忙追了過來,可結果顯而易見,什麼都沒有看到。
再次回到隊伍當中的江寧心緒不寧,可另兩個人卻都還好,這時幾個人突然听見有人嚎叫。
“不要搶我的孩子!求求你們!”
提到孩子的事情,信菲兒總是有些在意,她慌忙的撥開人群,只見三五個男人正要搶一個婦人手中的孩子。
那婦人緊緊的護著還在襁褓中的孩子,聲淚俱下:“別,不要搶走我的孩子。”
“你趕緊把孩子給我交出來吧!”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見此場面,信菲兒本來脾氣火爆,自然是忍受不了,她想都沒想就要沖了出去,卻一把被江寧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麼!”信菲兒怒道。
江寧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她自然不好將心中疑慮說出來,所以只能說:“你剛小月,身子還沒有痊愈,還是不要管這樣的閑事的好!”
鞭子落在肌膚上面的聲音格外的刺耳,還有那婦人的嚎叫的聲音,信菲兒听了以後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腦袋上,她甩開了江寧的手,直接就沖了出去。
她腰間的紅色的鞭子出手,三下五除二就將男人們打跑,她這時候連忙趕上去,扶起了那淚眼婆娑的婦人。
“你沒事吧?我帶你去看大夫。”她問道。
婦人含淚點頭。
江寧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婦人,她這時候也上前,一把牽著婦人的手:“來,我幫你一起。”
可是那婦人好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連忙將手抽了回來。
“不,不用了。多謝姑娘剛才出手相助,我...我只想帶著我的孩子離開。”婦人哭訴著。
越是這樣,信菲兒就越是舍不得,她給她們請了大夫,然後還帶在身邊,看著那襁褓中的嬰孩,她就想到了那個她胎死腹中的孩子。
就這樣那婦人一直跟著幾個人,信菲兒為她購置了一處房子,然後又買下了一處店鋪,正好讓她帶著孩子,這樣也好生活。
有這麼好的事情那個婦人自然是千恩萬謝的,只是江寧看著她好像不怎麼關心她的孩子,她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本來安置下來幾個人也就要回紫禁城了,可是卻不想發生了更加讓江寧覺得奇怪的事情了,因為那婦人的態度大變,本來是千恩萬謝的,可是這會兒卻又跪在地上說什麼要報恩?
她帶著一個孩子報恩什麼的實在是不太現實,可是她堅持,信菲兒的心里其實是又感動又心疼,左不過還有一段時間才會紫禁城,索性她將婦人帶在了身邊。
這天正午,信菲兒玩鬧之間心情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她的臉上帶著笑容,她本來就是信國的女子,生的又極為漂亮,自然是惹人的注意的。
可是之前口口聲聲報恩的婦人卻一直走在幾個人的身後,而且眼神不住的飄忽了起來,其實江寧之前是有些懷疑這件事情的,但是她好歹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應該不會吧。
江寧在後面悠閑的走著,街邊叫賣的聲音非常的熱鬧,她身處在這樣的街道上,心里只覺得舒適,愜意。
她眯著眼楮避免了陽光照射過來,她的臉上帶著微笑,放眼望去卻不見了婦人,她的神色瞬間就警覺了起來,然後她朝著後面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個婦人。
只見她四處張望著,看著周圍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時候,她這才在柱子上畫上了一個標志,然後低下頭繼續往前走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看到這種情景的時候,江寧瞬間就緊張了起來,這個婦人果然有問題,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入夜時分,這算是最後一個晚上了,明天就要都回去了。
幾個人找了一個客棧住下了,夜晚沒有星星,就連月亮也被烏雲給遮蓋住了,幾個人都已經休息下了,只有江寧還沒有睡。
“娘娘,皇上去了信妃那,您就趕緊休息吧。”雲錦說道。
江寧點了點頭,她此時正看著窗外,她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的簡單,可是...
她正想關上窗子的時候,卻听見外面有一陣 的聲音,雖然是非常小的聲音,但是還是被江寧察覺到了。
“快下去讓皇上起來,告訴他...”江寧轉頭馬上說道,雲錦听完之後眼中帶著震驚,可是這時候容不得她震驚,只低頭神色自若的下去了。
“娘娘那您休息吧,奴婢告退。”說著她躬身下去了。
江寧盯著眼前的窗子,鮫人的耳朵本來就異于常人,能听方圓十里,正是因為這樣,她才選擇留在這里听著風吹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