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荔听了一下,確實是周述宣回來了。妙荔給許梅棠使了個眼神對許梅棠說︰“你先回去吧。”
許梅棠穩坐在凳子上不動,咬牙切齒的說︰“我不回去,我要和王爺說你那些不干淨的勾當!”
妙荔臉上沒有半分急色,無比淡定的說︰“你愛走不走,到時我就說你又過來找茬,看看他會相信誰。”
“你,賤人!”許梅棠氣的渾身發抖,听著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不得不起身規矩的往外走。
沒有什麼多說的,周述宣被她迷惑了心竅,肯定會相信她。
剛到了門口,周述宣就進到院中了。許梅棠自覺的避讓到一邊,心里怦怦的跳害怕周述宣會看到她。
周述宣直接路過了她,根本沒有發現她這個人,直直的往妙荔的無屋子去,看著周述宣的許梅棠突然又有幾分落寞。
她恨妙荔入骨,可那何嘗又不是一種羨慕。
進了屋子,周述宣只見妙荔面色沉沉的靠在床上。
听見進屋兒聲音,妙荔好像有些不開心的說︰“回來了。”
周述宣解開玉帶過去,在床前坐下說︰“我下了朝就急急的趕回來,你該歡喜才是,怎麼愁容滿面的?”
妙荔歪頭看著他,一臉嚴肅的說︰“我覺得不太好。”
“怎麼不太好了?”
“我不想日後別人提起我都說我是什麼禍水。”
許梅棠剛才說的不無道理,周述宣不能太看重她了,他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周述宣沒有接她的話,妙荔接著說︰“你下朝應該先去中書省看看近來的政務才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周述宣帶著些討好的意味說,“因為你在病中我才多擔心你些,以後我就不這樣了。”
妙荔這才露出笑容,“我身子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再養些時日估計就會好,你不要太擔心。”
周述宣看了看她兒臉色,還是沒有什麼血色,心里還是很擔憂的,“你不要逞強,身子一定要將息好,要不要把神醫請來給你看看?”
妙荔搖頭道︰“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數,沒什麼了。你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走吧。”
周述宣也不再多說,自己在這里待著她也不會有多開心,于是站又站了起來,準備往外走一邊笑著說︰“家有賢妻,丈夫不做佞事,他日我必當飛黃騰達。”
妙荔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就你話多,快走吧。”
周述宣听話的出去,到了外面喊了在屋外伺候的人問︰“姑娘什麼時候醒的,吃過飯了沒有,松露院那邊有送藥過來嗎?”
“大約是辰時醒的,還有用過早膳,也沒有送藥過來。不過小紅出去了一次,然後就跟進來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奴才看著像是王妃。”
丫鬟模樣的王妃?
周述宣皺眉往外走,許梅棠偷偷摸摸的過來了,且妙荔居然說都沒有和他說。不知她在做什麼?
是心軟了?還是別的什麼,是不是和齊王的事?
周述宣晃了晃腦袋,不能這樣,他不能猜忌她。估計想他去處理朝政上的事情,所以沒來的急告訴他。
一路到了政事堂,知道他肯定要過來,左相帶著人正等著。
左相現在心里像馬蜂窩一樣不停的上躥下跳,周述宣回來對許梅棠那樣,他肯定也跑不掉,畢竟他也做了那麼讓妙荔難受的事。
那個沒用的丫頭,讓她處理的侍妾在弄不掉。不過還好昨夜從宮里傳了些東西出來,能夠保他一命。
周述宣進門直接在主位上坐下,又讓行禮的眾人起來,各做各的事情,把左相單獨的叫到了面前。
“許久不見,相爺可好?”
他擺出了寒暄的模樣,左相不會當他是真的想寒暄,“謝王爺關心,下官身體還好。”
“本王讓人回來處理事情,可有惹怒相爺?”
左相小心的回道︰“姑娘處事是很有分寸,有些事情比下官考慮的還要周到。是下官們給姑娘添麻煩了,怎敢說惹怒下官?”
周述宣冷哼了一聲,“那就是本王惹怒相爺了,相爺才讓自己的女兒動手,害死本王的孩子。”
左右無人,左相直接跪下,“王妃的所作所為和下官沒有任何關系,下官真的不知道她會做出那樣的糊涂事。”
周述宣此時只是給他提個醒而已,“人是王府的人,若真再出什麼事情,和相爺也脫不了干系,牽連的是滿門,你父女還是小心做事吧。”
左相此時已經冒了一身冷汗,跪著說︰“下官知道了,謹遵王爺教誨。”
此時的周述宣已經不是以前的周述宣了,不再有求于他,反而可以挾制他,左相不得不臣服。
周述宣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拿許梅棠怎麼樣,害怕她又做出什麼傷害妙荔的事,有些小人是防不勝防,有左相勸著會好一些。
“起來吧。”
左相才擦了額頭上的汗起來,突然覺得和皇家結親也不是什麼好事。
在一邊坐好了,左相才說正事,“昨日宮里傳來消息,說皇上好像偷偷摸摸的在寫什麼聖旨,寫的時候把所有人都轟出去了。”
宮里有些人不知道周述宣已經回來了,還是把消息送到相府的。
偷偷摸摸寫的聖旨,周述宣能想到的就只有傳位詔書了。他腿沒事的回來,估計讓皇上生出了一股危機感,已經等不下去了。
這份詔書要給的人肯定不是他,大抵是哪個小兒子。
好像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傳位詔書絕對不能讓天下人知道。
好似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周述宣也不是很期待這一刻的到來。
周述宣又問了一次,“消息確定嗎?”
“確定!王爺打算怎麼辦?”
“本王會妥善處理的。還有別的事情沒有?”
“還有就是一些常規的事情了,下官已經讓人把公文送過來了,王爺過目就是。”
秦王府中。
李幼芙給妙荔坐了吃的送過來,她只能做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讓妙荔早早的好起來。
看妙荔喝了小半碗粥就想把碗放下了,李幼芙著急的說︰“姐姐,再吃一些吧,你看你一點氣色都沒有。”
妙荔擦了嘴說︰“要慢慢的才能恢復,一時半會兒好不起來的。”
李幼芙握著拳頭很不平的說︰“都是那個壞女人。她做了那麼多壞事,王爺怎麼不殺了她?!”
“王爺想她生不如死,不過王爺也有他的不得已。”
李幼芙還是很生氣,她就是想許梅棠死了才能泄心頭之恨。
妙荔不想和她說這些了,故意岔開了話題,看著小紅問︰“你怎麼樣了?和意中人過的還好?”
小紅霎時間臉色緋紅,“姑娘不要打趣奴婢了。”
李幼芙被轉移了注意力,起身抱著小紅的肩膀,樂呵呵的說︰“肯定過的好了,很快就能生個大胖小子。”
孩子,突然莫名的刺痛了妙荔,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側妃!”
妙荔害怕影響到她們收了臉上的落寞說︰“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有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麼面皮薄的人。賀遠可說了何時行禮,我還包了個大大的紅包給你。”
小紅又害羞又有些藏不住的歡喜說︰“他說等大哥今日回來就開始準備婚禮的事,不委屈我的。”
妙荔看著小紅居然有些莫名的羨慕,自覺在她身上看到了濃濃的幸福。如果可以選擇,她也想和周述宣那樣,那才是她想過的日子。
又聊了幾句,妙荔就她們出去了。她想一個人待著,什麼都不用管。
一晃就到了下去,周述宣在政事堂門口站了一會兒,糾結之後還是決定進一次宮再回王府。
他還是要確定一下皇上的態度再做決定,不能太過于著急。
皇上只感覺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每天精神不到多久,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睡覺,之前那個山野郎中看過了也沒有一點好轉。
不論太醫怎麼說,皇上都知道自己拖不到幾日了。而且太醫院所有人都說的一嘴話,里面肯定是有問題。
是時候該做最後的決定了。
皇上從未想過自己會再寫一份傳位詔書,他很久之前寫過一份,上面的名字是二皇子周述宸。誰能想到白發人先送了黑發人,還是他親手了解了他的性命。
不論詔書怎麼變,都不可能變成周述宣。絕對不可能的,那對母子還是他最重要的兩個人。良妃該死,他的兒子也不能好過。
皇上昨日偷偷摸摸寫的並不是什麼傳位詔書,而是一份貶為庶人的聖旨。在他最後的這一段時間,他要為新君掃清障礙。
周述宣就是那個障礙。
周述宣已經到了龍德殿外,讓太監進去通稟。
皇上收起了桌上擺的東西,真是不想見到誰,誰就來了。他近日也越來越囂張了,沒有聖旨居然趕私自進宮。皇上動了些氣,咳了幾聲之後,讓人請周述宣進來。
皇上知道他是來干什麼的,他們早就不像父子的父子要把有些事情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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