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還有比王府被炸了更奇怪的事?
周述宣仰頭問︰“什麼怪事?”
“徐姐姐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最近越來越不好了。”李幼儀吸了一下鼻子,聲音小了一點說︰“我好害怕她……快不行了。”
周述宣回憶了一下,才想起她說的徐姐姐是他那個用藥養著的側妃,他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了。可這也不是什麼怪事。
“這算什麼怪事?”
李幼芙又忙著補充,言語混亂的說︰“我還沒有說完,徐姐姐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然後才開始亂吃東西的。吃的東西又不消化,所以身體越發的不好。”
還是沒說什麼怪事,倒把周述宣搞糊涂了,不知道她傻乎乎的想說什麼。
看她是說不清楚了,周述宣只好去听另一個人怎麼說的,于是說︰“我去看看她。”然後又覺得不對,對妙荔說︰“你跟著。”
周述宣這句話就顯得刻意為之了,妙荔現在幾乎是他的貼身侍女。本來是他去哪里就跟到哪里的,他現在說不要妙荔跟著才對。
妙荔自以為琢磨透他的心思,說︰“王爺好不容易見側妃,側妃應該有很多體己話想和王爺說,奴婢還是不要過去礙眼了。”
李幼儀也在一邊點頭,她剛才還在想讓妙荔陪她玩,不想讓妙荔跟著去。
周述宣黑著臉,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問︰“本王說的話在你心里就是放屁?”
這個喜怒無常的人,妙荔剛覺得他有一點點溫情了,現在又原形畢露了
“奴婢不敢。”
妙荔不敢說什麼了,推著他往里面走。
在門口聊了半天,一堆人這個時候才進去。進了院子,還能聞見淡淡的焦味,這次真的是損失慘重。
不過也有那麼一點點好處,現在王府的面積直接減少了一半,串個門方便多了。魏海在前面帶路,走了沒幾步的功夫,就到了現在徐側妃住的地方。
還沒有進屋子,妙荔就聞見一股濃濃的藥味。這簡直,比周述宣還要嚴重幾分。
“咳咳咳。”屋里又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咳嗽身散去,又听見一個溫柔的女聲說︰“都拿走吧,喝再多的藥也沒有用。”
“側妃,你還是喝吧。王爺快回來了,你要養好了見王爺。”
“咳咳”,溫柔的聲音重新響起,“我是養不好的,養好了王爺也不會來看我的。”
魏海掀開門簾,讓妙荔推著周述宣進去,周述宣還沒進門就對里面的人說︰“誰說本王不會來看你的?”
徐側妃靠在美人榻上沒有行動,她身邊的丫鬟比她激動多了,“側妃,王爺來了,娘娘快去迎接。”
徐側妃眼中帶著淡淡的驚喜看著她,問︰“怎麼?剛才竟不是我听錯了,王爺真的來了?”
翠兒眼中冒光,說︰“真的。”
說話間,周述宣已經進屋來了。徐側妃費力的往起坐,“妾身,給王爺請安。”
周述宣冷冰冰的說︰“你就好好躺著,不用起來。”
只有周述宣有這個本事把一句關心的話說的冷冰冰的。
徐側妃依舊很開心,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多謝王爺。”
“本王剛才听說你身體好像又不好了,是怎麼回事?”
徐側妃低著頭,帶著些許羞怯說︰“妾身一直都這樣,已經習慣了。”
那李幼芙怎麼會在他面前大張旗鼓的說?其中定有什麼問題。
徐側妃抬眼看見周述宣身後的妙荔,果然是個絕色美人,怪不得府里都說周述宣盛寵她。徐側妃緊緊的抓著衣角,心中是說不出口的難受。
她在府里是個庶女,被嫡姐欺負。嫁到王府又是個側妃,以前夏氏明里暗里也沒讓她少吃虧。現在夏氏死了,府里都是側妃。她好歹也念過幾天書,以為周述宣會把管家的事交給她,誰想到周述宣居然交給了一個小姑娘。這就罷了,還把寵愛給了一風塵出身的侍妾。讓她怎麼甘心,她再不爭王府個個還不當她已經病死了。
妙荔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一開始只是打量她,沒有什麼奇怪的,不過徐側妃後來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狠勁兒,這就怪了。她和徐側妃第一次相見,沒有什麼仇,徐側妃那樣的眼神就只有一個原因,爭寵。
剛才的事情也很奇怪,李幼芙又是個傻乎乎的,說不定就被誰利用了。
女人之間的事情不需要說的太清楚,一個動作妙荔就明白徐側妃在想什麼。
周述宣的後宅,和別人的後宅沒有什麼不同,一樣存在勾心斗角,爭風吃醋這種事,不過之前沒有刻意注意罷了。
周述宣從剛才的面無表情變成了面色有些許地低沉說︰“可剛才本王听得不是這樣的,說你好像被什麼嚇到了,然後吃壞了東西什麼的。”
徐側妃臉色微微發紅,低著頭說︰“沒有的事,大概是謠傳吧。”
妙荔听她這話,心中生出些不滿來。如果是她故意在李幼芙面前說了什麼,李幼芙又听了她的話成功的讓周述宣過來,那徐側妃現在就相當于把李幼芙賣了。
這就是所謂的怪事?周述宣頓時覺得被騙了。臉色更加不好的說︰“既然沒事,你就好好的養著。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周述宣好不容易來一次,說了沒兩句話就要走,徐側妃當然舍不得,坐起來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臉紅得可怕。含羞帶怯的說︰“妾身……妾身……甚是思念王爺。”
比起這個又羞又怯的說法,妙荔還是更喜歡李幼芙剛才那樣,或許是因為她更喜歡爽朗一點的女子,不過周述宣的側妃她喜不喜歡沒有什麼關系。
周述宣愣了一下,把嘴邊的那句你思念我和我有什麼關系咽回去了。沒帶一絲感情的說︰“本王之後再來看你。”
妙荔看得有些驚訝,這不是周述宣的風格,難得對女子這麼溫柔,看來周述宣對這幾個側妃應該都不錯。
看著周述宣執意要走,徐側妃扶著翠兒的手站起來,身性消瘦,弱柳扶風,低低的說︰“妾身送一送王爺。”
她好不容易站起來了,周述宣此時不讓她送也不太好,也就由著她。
一直送到門口,看不到周述宣的身影了徐側妃才回去。
快到周述宣的院子時,周述宣才問︰“你覺得徐氏有沒有什麼問題?”
拋去她拉上李幼芙之外,妙荔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後宅中的女子想見到自己的夫君不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都沒有問題的,特別是周述宣後宅中的。
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他幾次,今年過年這一次還稀里糊涂的弄沒有了。如果自己再不找一點存在感,周述宣估計都想不起她叫什麼。
“奴婢看來沒有什麼問題,大概是側妃真的思念王爺了,王爺真的可以多去看看她。”
要當皇帝,子嗣也是個大問題。不知道周述宣現在的身體怎麼樣,反正以前是沒得說的。想到這里,妙荔的臉突然有些發紅。
不論她怎麼不願意想起,都改變不了她和周述宣有過肌膚之親這個事實。
周述宣曾經是她的枕邊人,曾經和她紅暖帳中一夢到天明。大概周述宣不排斥她近身伺候也有這個原因,畢竟他們能做的親密事都做了。
周述宣帶著幾分解釋的意味說︰“沒有那麼多閑功夫,若不是她爹非要讓我娶她。說不求什麼榮華富貴,只求一世安穩就行,我也不會娶她。”
他是能少娶一個就少娶一個,他小時候在後宮中,看那些女人踩高捧低,互相算計,看的夠夠的了,不想自己的王府也變成那樣。
妙荔此時才想起徐側妃的父親好像是周述宣開蒙的先生,看來徐側妃也不是他心甘情願娶的。
“姐姐,我在這里。”李幼芙躲在一邊的樹後面對她招了招手,看起來不想讓周述宣發現。可周述宣又不是嚇了,怎麼可能不發現,沒有太大聲的說︰“你去陪她玩,我這里有魏海就可以了。”
周述宣對李幼芙還是挺好的,不過她怎麼看怎麼不想男女之情,而是在哄小孩子玩。
周述宣真的想讓她和李幼芙多待在一起,那樣也會活潑些。
“姐姐,你終于回來了。我讓小廚房做了蛋黃酥,可好吃了。”
昨天王府才被炸了,她今天才換了個地方,這麼快就把小廚房鼓搗好了,真是神速。
和李幼芙在一起,妙荔的心情真的輕松了不少,帶著淡淡的笑意問︰“昨日側妃不害怕嗎?”
“害怕呀,我當時正在吃奶酪突然就是一聲巨響,房子上面撲簌簌的落瓦,然後就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可把我嚇壞了,抱著奶酪就往外跑。後來因為太害怕就吃了好多點心壓驚,點心太干,我又喝了兩碗牛乳。一不小心吃多了,到現在都肚子都是難受的。”
從她這一大籮筐話了,妙荔硬是找不出一個字在說她害怕,只當她是嚇餓了。
這個傻姑娘。妙荔突然想到了剛才徐側妃,于是問她,“徐側妃和側妃說什麼了嗎?側妃為什麼要在王爺面前說出了怪事?”
李幼芙看了她一眼,然後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低頭拔著自己的手指頭說︰“我……除夕夜的時候做了好多好吃的,看自己一個人在加上嬤嬤都吃不完,所以我就分了一點給徐姐姐。我做吃的的手藝很好,嬤嬤她們都喜歡我做的吃的,我以為徐姐姐也會喜歡。可是她吃了之後就開始不舒服,請了好多郎中進來。
我當時害怕,就去看徐姐姐。她跟我說,只要我在王爺面前提起她,她就不難受了。我就隨便編了個話,就像剛才那樣說的。”
妙荔心中有了想法,又問︰“這段時間是誰在管府里的事情?”
“是魏海呀,不過他有時候會找我商量,應該說是他和我嬤嬤在商量,我沒起什麼作用。”
妙荔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她現在很想收回自己剛才在周述宣面前說的話。徐側妃看著李幼芙在管家,以為她能說上話,故意設計讓李幼芙在周述宣面前提起她。
別看徐側妃病怏怏的,心思卻很活泛。周述宣一向不喜歡在這種地方心思活泛的女人,妙荔等著看她怎樣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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