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煙塵和硝煙味的空間內，老者中氣十足，頗有些不耐煩的意味。
在很多人看來，這個老人太普通了，沒有霸氣的體格，也沒有令人感到威嚴的眼神，更不是身穿戰甲赫赫威風的將軍。
他穿著一身中山裝，頭發有些花白，因為憤怒臉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像是街頭踫瓷的。
但誰都不會認為他普通人。
“這麼大的事情發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們竟然還關心我的安危？用你們那木魚疙瘩的腦子想一想，這次事情總要有負責人的，而且里面涉及到了修士，甚至還有雇佣軍！”
“咳咳咳……”
似乎被煙嗆到，李老不斷咳嗽。
周圍的士兵一臉焦急，不遠處的獸怪還在喘氣，沒有被徹底殺死。
“我還沒老到需要你們保護的程度，你們這些人里，誰能單挑過我？”
“走！”
李老大手一揮，眼中滿是淒涼，他看不清楚四周，但能夠听到太多的慘叫聲和嗚咽聲，以及那種絕望的哭聲。
有些人將戰場搬到了城市里，讓數萬民眾死傷，這是他不能容許的。
“比當年還要混亂的年代終于要來了。”
那些士兵們硬著頭皮，攔在李老的面前，他們可不想這尊大人物出事情。
李老怒發沖冠:“好好好，真是好樣的，現在一個個都不听我的命令了……”
“李老前輩，好久不見。”
黑暗中，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刷刷刷！
就在陸鋒出現的瞬間，那無數槍口就對準了他。
“自己人，不要緊張。”陸鋒笑了笑，他臉色有些發白，腳底有些發虛，為了盡快解決這只獸怪，所以選擇了硬捍，以至于受了些傷。
“原來是你小子！”李老揚了揚眉毛，繼而松了口氣，“陸小友在這里的話，想必那老家伙的孫子應該沒問題了。”
“萬一死在我的地盤，那老家伙可真的會跟我拼命。”
“你說那胖子，已經出去了。”陸鋒並不意外，以對方的地位，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
他望著這位老者，因為不是修士，所以看上去比秦首座要蒼老了許多，甚至比上一次陸鋒見到的時候還老了一些，鼻子兩旁的法令紋像是兩道深深的溝壑。
陸鋒去過特調局，也在北方的軍營里呆過幾天，所以很明白，這位當年的英雄人物，是何等的受愛戴。
能夠義無反顧的讓出極品靈能藥劑，能夠毫不留戀的退位，甚至如今的生活，也並不奢靡。
如果李老當年什麼都不做，也許如今的首座，或者是軍神，便是他了。
可惜，他做了，他退了一步。
而現在，在最危險的地方，他卻進了一步。
這麼重大的事故，如果沒有他拿注意的話，一般人還真不好處理。
他的生命流逝，哪怕天地靈氣回歸，可以他的身體條件，也無法再度踏上修士的道路，現在唯一能夠延遲壽命的就是靈藥。
只是這種延年益壽的靈藥太少了，而且還不能是低級的，必須要六品左右。
陸鋒看了看周圍的仗勢，立刻道:“李老，如果您要來，那就跟在我的身邊，再帶上一些人，否則他們讓您去，我可不敢讓您去。”
李老的眼前一亮，笑道:“跟你在身邊他們總該放心了吧，有你這位大宗師擔保。”
“走走走！”
“現在哪里最亂？”
“應該是後台，莫瑗瑗呆的地方。”
救援隊分出了五人跟著李老，陸鋒在前面帶路。
李老深深皺起眉頭，空氣里的血腥味讓他仿佛回到了當年的野蠻戰場。
“那丫頭要是出事就麻煩了。”
“李老，關于這一次……”陸鋒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李老搖頭，他眉間的皺紋一直沒有放松過，只是此刻卻是淡了一些。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我相信他們兩人，他們不會動手，哪怕動手，也不會選擇在這個場地，而且他們不會傷及到無辜人。”
“其余的勢力，比你想象之中的要隱藏的深得多，哪怕他們能夠弄到熱武器，我一點都不意外，更何況還有國外的雇佣兵。”
李老很堅定，就像他當年信任那兩人一樣，哪怕雙方再不和睦，但一旦觸及到底線，就會聯合對外。
陸鋒愣了愣，表面上點頭贊同，可心底卻有些不以為然。
人都是會變的。
李老看到的是以前的軍神和秦首座，可陸鋒看到的是現在的情況。
李老已經遠離他們太久了，還沒有自己看得清楚。
但陸鋒沒有反駁，對于這樣一個將一輩子奉獻給國家的老人，他不想讓對方心寒。
幾滴液體落在了陸鋒的臉上，他摸了摸，全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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